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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寄秋

  有點倒霉的年節前&不太順利的開稿日 寄秋

  過年前,秋趁著剛寫完稿有點空閒,就去醫院做乳房檢查的回診追蹤,結果發現有一顆小小的硬塊(其實秋根本沒摸到,科學儀器真厲害。)

  「只要不超過一公分就沒事,不用理會。」

  醫生如此說,但是……

  偏偏超過一公分,大約兩公分左右,醫生表情十分嚴肅地問秋要不要割,也建議最好切掉比較好。

  當時秋想不過是一小塊肉而已,切就切吧!當初定下手術日,眉頭連皺都沒皺一下,十分阿莎力。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秋看得很開啦!不怕死。

  只是秋的親朋好友一聽聞,有人主張開刀,切了一勞永逸,有人勸秋不要亂開,萬一是惡性的,容易擴散,讓秋再找一位醫生看看。

  第一個醫生是男醫生,這次則是女醫生,秋問她該不該開刀,這位台大分院的楊醫生回答得很妙。

  「要不要開刀得看良性或惡性,良性有良性的開刀法,惡性有惡性的開刀法,怎能先開刀再看是良性還是惡性,這個刀我不敢開。」

  哇!說的真有道理,叫秋一整個大感動呀!

  所以秋很乖的做了檢查,醫生是女的當然明白女生愛美的心態,沒有在秋身上劃一刀做切片,而是用針抽方式,從腫塊抽出細胞做化驗,後來確定是良性腫瘤,秋又白目的問要不要切。

  結果醫生冷靜又專業(秋認為有點酷)地回答,「你要看它不順眼就切吧!」

  哇!醫生居然用這種愛切不切隨好的語氣,實在是太……太敬佩了!有哪個醫生敢這麼說呀?

  其實她的意思是不切也可以,定期追蹤就行,她說如果擔心生變,一年的定期追蹤改半年也行。

  於是乎,那塊肉還跟秋共存亡。

  接著在過年前一個禮拜,秋一個踩空從樓梯上滾下來,當時足足有四、五分鐘起不了身。不過因為沒流什麼血,過幾分鐘也就沒那麼痛了,本想自個兒擦擦藥就算了,但是腦子裡忽然閃過保險二字,這也算是意外,應該能領個幾千塊保險金,所以秋跑去看醫生,做了簡單的包紮。

  沒想到接下來秋整整痛了一個半月還沒好,而且因為傷口太深要清創,還用刀片去刮,痛死秋了,就在結束治療前的倒數第三回,醫生看了結痂的傷口,突然冒出一句讓秋很想把那人就地正法的話。

  「嗯!傷口很深,當初應該縫合。」

  傷口很深,當初應該縫合……你是醫生耶,當初不縫,現在才來質疑為何不縫合,導致傷口遲遲無法癒合,多痛了一個半月……

  嗚!悲憤,秋想啃人肉。

  之後想說過了一個年,總該否極泰來了吧!

  誰知福無雙全,禍不單行,過完年想說休息一個禮拜再開稿,哪曉得家中大小魔鬼開學沒幾日,一日秋醒來忽覺得腰疼不已,連起床都痛到不行。

  睡個覺醒來也會閃到腰,太扯了。

  根據秋以往的經驗,閃到腰頂多三天就會自然好,不用太在意,因此也就抱持著痛到三天的心態準備開稿。

  但是秋的心存僥倖害慘了自己,三天後腰疼依舊,一點也沒有消退的跡象,秋還很頑固地又拖了兩天採取診所打止痛針,以為就會沒事。

  唉!秋明明沒有犯太歲,怎麼事故這麼多,針打下去仍然很痛,堅持把醫生開的三天藥吃完,確定沒用後,秋才在第四天……不,是第五天改看中醫,用電療方式治療。

  而中醫和西醫不同之處是復原慢,沒大半個月哪能全好,因此秋的開稿日只要一延再延,等到好得差不多才能動筆。

  前後算一算,真是嚇了一跳,秋足足有兩個月沒寫過一個字!破了秋的記錄,真是太頹廢,太墮落了,秋……

  秋深深反省中。

  楔子

  「怎麼傷得這麼重?瞧瞧你給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煩,差點連命都沒了……」

  一名儒雅男子半屈著身,對著石縫底下的一抹顫慄白影輕歎,修長手指染上淡淡血腥,繡著青竹的袖口也有著血跡,受傷的不是他,而是一隻全身雪白的小狐狸,它張大青綠色的瞳眸,警戒又憤怒的縮著身軀,似有靈性的怒視男子。

  「公子,不過是只快死的畜生,何必為了它耽誤進城的時間,日落前要是不回到城裡,老太君是何等憂心,公子是府裡的獨苗,輕忽不得……」身後的小廝約十五、六歲,著急的催促自家公子趕緊上路。

  「不急,趕在城門關上的前一刻就成,你安心候著。」男子眉目狹長,眉尾處有顆觀音痣,成淚滴形狀,殷紅若血珠。

  「可臨出門前,老太君一再交待要照顧好公子,不能讓你受絲毫折損,公子就可憐可憐笑的,別再折騰了。」他是主子,不怕受到責罰,倒霉的是服侍不周的下人呀!

  「天生萬物各有機緣,今日我與它相遇,助它不過是舉手之勞,可說不定來日我還得靠它救命呢。」清儒淡素的男子輕笑出聲,以悲憫的神態撫向白狐傷處。

  「呸!呸!呸!公子是什麼出身,哪能跟隻畜生相提並論……啊!公子小心,它……它會咬人……」還好他閃得快,不然就給它添糧了。

  看小狐狸呲牙裂嘴的樣子,他笑得眉眼生輝,「把藥給我,我幫它上藥。」

  「公子……」雖然滿臉不贊同,小廝仍將包袱裡的藥遞給自家公子,那是千金難得的療傷聖品。

  白狐防心甚重,即使男子是一片好心,它仍奮力一咬,尖銳的牙死命咬住修潤長指,頓時見血。

  但是那人不以為杵,將潔白粉末倒向它傷處,以眼神制止小廝傷害它,白狐圓滾滾的眼珠似察覺到他的善意,慢慢地鬆口,以濕舌輕舔被它咬傷的指頭。

  男子因發癢而笑,取下束髮的髮帶為白狐包紮。

  夕陽餘暉,一主一僕曳著長影緩緩朝城門走去,一道白色身影在黑幕落下時起了變化,白狐搖身一變成了七歲男孩,隱身在樹叢後頭,困惑地盯著縛在臂膀上的髮帶。

  第1章(1)

  涼風徐徐,青翠的竹葉發出沙沙聲,竹葉香令人心曠神怡,讓人忍不住想小睡一會。

  竹林邊有座小繡樓,光線充足又通風,四季各有不同風情的窗紗隨風輕晃,可說是美景如畫。

  繡樓內擺設精簡,不外是繡架、繡框和簡單的桌椅,竹籃裡放著針線,看來就是一般女子的繡閣,除了那滿架子的書籍,有人文風俗,有野史詩詞,更多的是旅遊小品,雜文通策,但女誡之類則一本也無。

  只是這閒適的氣氛卻被一陣尖銳的女聲破壞殆盡--

  「湯負心!湯負心你給我出來!你是什麼意思,居然敢對外說本小姐不是湯府千金,每月月銀不增反減,連在自家鋪子那點胭脂水粉還要付錢,你竟膽敢這樣對我……」

  「湯負心,不要以為裝睡我就會放過你,你給我出來!馬上出來!否則我要讓全城的人皆知你苛待庶妹,連最起碼的衣食溫飽都吝於給予,是個薄情寡義的短命鬼……」

  透著淡淡竹香的編花竹塌上,一名纖弱女子面泛青白,唇色略微暗紫,眼底暗影深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個以藥養大的藥罐子。

  可若出去不甚健康的身子,她也是不失清妍的美麗女子,巴掌大的瓜子臉膚白勝雪,水嫩水嫩的,冰肌透玉,吹彈可破,惹人憐惜。

  尤其是教人嫉妒的長睫如捲簾般微翹嫵媚慵懶,不用開口便是一番好風景。

  枕著冬暖夏涼的青玉香枕,一條牡丹繡薄毯輕覆女子薄涼身軀,一手枕在頰側微閉雙眸,一手置於小腹,半壓著翻看一半的賬本,上頭墨跡猶新。

  看來她是看賬看累了想小瞇一下,但因為身子骨實在太差,且又太過疲乏而睡了過去,此時被外頭的叫嚷身驚擾,她不耐煩地微擰眉,有些不快。

  一旁伺候的丫鬟看見小姐有被吵醒的跡象,心疼之餘又相當不豫,沉下臉,擱下繡了一半的繡品走出繡樓。

  「吵什麼吵,沒瞧見我家小姐在休息嗎?喳喳呼呼的沒個規矩,好歹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誰家的門戶,哪由得你大呼小叫!」生女肖母,什麼樣的娘親生出什麼樣的女兒。

  一身淺綠繡菊的畫眉冷著臉瞪著席玉奴,語氣不悅,只差沒叉腰伸指,潑婦罵街。

  「哼,你是什麼東西,敢對本小姐說教,你算哪根蔥哪根蒜,給我讓開,不讓抽花你狐媚的臉!」她可是湯府二小姐,一個卑賤的下人也敢對她說三道四,簡直不知死活。

  畫眉忍住氣,盡責地擋在門口,不許人前進一步。「小姐剛吃完藥,好不容易才睡下,你知道她最怕吵,居然還敢大聲嚷嚷。」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別自取其辱。

  「知道又怎樣,她就是個藥不離身的藥罐子,大夫都說撐不了多久,何必抱著破身子硬撐,早點解脫也省得折騰。」早該死了的人還拖什麼拖,硬是抓著大權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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