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不會啊,今天的咖啡很順喉。」嚴愷之惡意的笑說,把荼毒她當做早餐的配菜。
她翻白眼。九樓以外的女性真是太不知真相了,這人工作時認真,不工作時懶散,根本是個雙面人,看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哪一點值得女人愛慕?
她搖搖頭,「難怪宥恕不在公司吃早餐。」
嚴愷之但笑不語,宥恕是他的拜把兄弟,他當然知道宥恕不在這裡吃早餐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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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後,林宥恕越過認真的看數據的霍穎瑤,直接進入辦公室。
他不在這裡吃早餐的原因很明顯,因為不想成為電燈泡,只是,有人看得出他的用心良苦嗎?
「幹嘛不到前面一起吃?」他看著坐在辦公桌後的好友。
嚴愷之抬頭,微微一笑。
他們是鄰居,有著穿同一條開襠褲長大的情誼,當年嚴愷之接下他老爸急著脫手的事業,會成功會失敗都是未知數,林宥恕不計一切的陪著他一起打拚,所以他不會把嚴愷之當老闆,嚴愷之也不敢將林宥恕當夥計,男人之間的友情越發堅定。
不過他們對待彼此的方式常常是想置對方於死地,再得意的伸出一隻手臂救對方,當然,另一隻手也沒閒著,因為要抱女人。
男人彼此夠熟悉、夠瞭解之後,就會知道,言談裡三分之一是事業,三分之一是當兵故事,剩下的三分之一是女人。
天真無邪的女人以為男人多有氣質和內涵,言談中理應詩詞歌賦、人生道德、未來方向與目標……那叫不可能。
尤其他們是忙碌非常久的雄性動物,當一個妖嬈嬌俏的狐狸精來到身邊,他們沒有直接撲上去,吞吃入腹,算是還有點良心未泯。
不過他們也不會上演兩男搶食一女的無聊戲碼,那是女性同胞太看得起自己所幻想的劇情,在他們忙著賺錢,對於女人,一向主張不要花太多心思,更不會因而影響事業,這是有辦法的男人本色,不然搖頭擺尾的乞求女人垂愛,那多遜!
他們的默契比親兄弟還好,絕不會為了女人耍心眼,認定那種男人最差勁。
當然,也別以為有女人可以讓他們兄弟搶成一團,因為耍心機的女人也好不到哪裡。
霍穎瑤在這方面,他們對她的評價算是很高,不過她也太不將他們這兩個世紀搶手貨放在眼裡,簡直把他們倆當成兄弟。
林宥恕為此覺得頭大,愷之和穎瑤一再過招,是在他面前上演哪一出?
「她有沒有找到房子?」林宥恕隨口問問。
嚴愷之的眉頭緊鎖,雖然聽也知道宥恕說的是誰,還是不高興,「有人在找房子?」
林宥恕搖搖頭,看著好友,「你也太拘謹了,過問一下她的私事不犯法,好嗎?」
「她沒說。」嚴愷之看向桌上的檔,不想將事情點明。
「她也沒主動跟我說。」他的好友是不是只顧著賺錢,忘了如何把女人?
嚴愷之瞭解他要說的是什麼,「宥恕,我沒有吃窩邊草的習慣。」
林宥恕撇了撇嘴,雙手撐在桌上,「兄弟,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唱這種高調,很難聽。」
「不唱高調,我會吃不完。」嚴愷之攤開雙手,靠向椅背。
他說的是事實,九樓以下多的是女性同胞對他寄予特殊的情懷,他若不挑,每一層樓都有好菜色可以吃。
「算你狠!」林宥恕說,可是兄弟不是當假的,「那我去把她,當你的嫂子。」
嚴愷之不言不語,眼裡的警告顯而易見。
「別瞪我,我好怕。」林宥恕故意發抖,隨手拿起桌上的咖啡杯,貼近嘴唇。
「放下,那是穎瑤的。」嚴愷之口氣裡獨佔的意味濃厚。
第3章(2)
林宥恕暫停兩秒,慢慢的放下咖啡杯,眼神曖昧的看著好友,「不吃窩邊草?嗯?」
嚴愷之故意轉移話題,「墨西哥這次的咖啡正需要有人過去看一下封裝,也許你不嫌遠,想……」
「我放下了,兄弟,一滴也沒沾。」林宥恕投降了,他這拜把兄弟的個性彆扭,他早該習慣,小小刺激一下,就要派他出國奔波,可是放著可愛的狐狸跑來跑去,會不會太暴殄天物?
嚴愷之看著桌上霍穎瑤的咖啡杯和他自己的咖啡杯,這是每天早晨陪他開始一天的杯子,同組的樣式,潔白而乾淨,不過,恐怕是太……太乾淨了。
他很慎重的思索著,讓她留下來很礙眼,卻又趕不走,該怎麼辦呢?
對於女人,他從來不花心思,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事業上,通常是老爸和老媽有認識的女人,便強迫他認識或交往,他若不排斥,就如老人家的意,與她交往,圖的也是暫時的清靜,至少不必應付那兩個任性的老人。
不然光是要找到兩位老人家都喜歡的對象,他這輩子恐怕要打光棍了。
可是那些女人多半客氣得體、親切善良,像是同一個模子鑄造出來的媳婦格式,他身邊一直沒有真正的女人出現……還是這不怕死的女人恰巧是他一直希望出現的女人模樣?
他該如何做選擇?
將她趕出他的地盤,與她切割?或者……
這個早晨依然很美、很香,可是他因為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而如鯁在喉,不上不下,沒有辦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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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辦法自己找上門來。
晚上十點半該上床的時間,嚴愷之手上提著從便利商店購買的牛奶,正準備走進小區,竟看見霍穎瑤垂頭喪氣的走過他身邊。
她搖搖頭,不相信今天倒霉到這個地步,不知道撥打了幾次手機,對方總是無法接通的狀態,她已經很累,很不想在這麼累的時刻看見眼前的這個人。
「你……」看起來不太好。嚴愷之因為她的眼神而住口,她看起來像極了被丟在路邊的流浪狗。
霍穎瑤的雙眼微濕,當下衝著他發飆,「你就當現在看到的不是我,怎麼樣?」
他覺得莫名其妙,上下打量著她。她不像是遇上搶劫或什麼更壞的事,比較像是月經不順,純粹心情惡劣,那很好商量,不理就不理。
他聳聳肩,「好啊,拜拜。」
說完,他逕自走向亮晃晃的小區大樓。
看著他瀟灑的背影,她有股難以形容的感覺。他就真的這麼……好……好狠……好得很。
咬咬牙,她繼續往前走,決定再拐個彎,問問看好了。
現在是晚上十點多,說晚不晚,說早不早,為何費巧、婕綾、曦寧統統聯絡不上?為何水電行的老闆統統這麼早就關門睡覺?為何她的房東會如此機車?為何那個死嚴愷之就這樣把她丟著不管?為何……喝!
「你到底要去哪裡?」他粗魯的抓住她細瘦的手臂。
霍穎瑤轉頭,被他嚇出雞皮疙瘩。
她真的很累、很不想在這種煩躁的時刻遇見他,可是更不想看見他就這樣拋下她。
她疲憊又憤怒的看著他看來也很不爽的眼眸,說不出話。
看她這個樣子,他不想再多問,二話不說,拉著她朝小區走去。
難得啊,這只刺蝟不吵不鬧,只是不甘的咬著下唇,乖乖的跟他回家。
當門關上時,她一進入他的地盤,他莫名的有一絲滿足感。
他期待這一刻嗎?
「坐下。」
嚴愷之將臉色蒼白、神情煩躁的她推到沙發上坐好後,走進廚房。
「我要咖啡。」她呼出一口氣,悶悶的說。
今天真不是她的日子,暴躁的情緒無處發洩,再也顧不得這男人白天的身份是她的頂頭上司。
他挑起眉頭,倒了杯水。不錯啊,看來她逐漸恢復本色。
「我不喝咖啡,所以廚房裡只有水,隨你愛喝不喝。」他沒打算替女人煮咖啡。
他不喝咖啡?!
霍穎瑤瞪著他,真想用眼神殺了他。
見鬼了!他不喝咖啡,那她每天泡給他喝的是洗澡水嗎?
嗚……洗澡水……
眼看她似乎快要抓狂,嚴愷之在沙發上坐下,將杯子放在桌上,「你家死人嗎?不然你是怎麼回事?」
她狠狠的瞪他一眼,「你家沒老母教你嘴巴乾淨些嗎?」
這女人還罵人呢!他挑起眉頭,一副欠扁的樣子,「不然這樣問好了,小姐,你幹嘛如喪考妣啊?」
氣死人!她就說了,此時遇見這個人,不是天要亡她嗎?她是中了什麼邪,才會隨他進他家?她是中了什麼蠱,才會傷心他剛剛不理她?
此時此刻她沒興趣讓他看見太多她的私人情緒,她像極了月事要來的暴龍,事實上她就是,而她一點都不想和他分享,也一點都不想讓他接近她的私人世界。
「你就當我剛剛一時沒腦袋,我不該在這兒,再見、拜拜、明天見。」
不過嚴愷之的速度比她快,一掌壓住她的肩膀,不讓她站起來。
「所以?家沒死人?」他皮皮的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