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愷之也不排斥,雖然對吳欣儀沒有男歡女愛的情愫,可是對於投資有高度的敏銳力,他真的用功看畫,鎖定幾位新進畫家,抱持著就算投資失利,買畫回家自己看了也開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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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星期過去,林宥恕總算看見老友一早坐在位子上喝咖啡,霍穎瑤不知道到哪裡去了,他趕緊靠過去。
「愷子,嚴媽媽最近……常找你?該不會……」
熱戀期間竟然將女友放在公司,然後跑去跟媽媽約會,老友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嚴愷之盯著他,當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麼,點頭直接承認,「沒錯,就是你所認為的那樣。」
還真的是去相親!
林宥恕皺起眉頭,更加不解了,「既然是我認為的相親,那你還去?你想劈腿?」不在窩邊也就算了,可是現在這尾狐狸就在窩邊耶!
「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嚴愷之搖頭。和美女畫家見面幾次,他覺得她給人的感覺像極了宥恕,那種像同性友誼的自然感覺很沒有壓力,但不是宥恕擔心的那種腳踏多條船,他一向工作至上,會影響工作的麻煩事絕對不會做。
「那就把穎瑤晾著不理嗎?」林宥恕私心頗重,理直氣壯的護衛她,更何況有哪個女人可以像她這樣拚命,直逼他們兩個的工作量。
嚴愷之笑意淺淺,流露出曖昧的眼神。
林宥恕馬上心領神會,「你……你們……」
「不然要我們在你面前表演嗎?」他幾時把穎瑤晾著不理了?
「Shit!」林宥恕脫口而出,「算我雞婆,你派我到越南墾荒好了。」
「不用這麼賣命,不過以後倒是會要你常駐留公司,我要帶穎瑤出去玩。」嚴愷之笑說,事業愛情兩得意。
林宥恕受不了他肉麻的言語,打了個冷顫,「是是是,介不介意多帶點行李,直接將我打包帶著走?」
「當然介意,公司靠你了。」第一次,嚴愷之想放個長假,好好的和女人共度。
「嚴媽媽最近這麼積極,要是她又找你,怎麼辦?」根據以往的經驗,嚴家兩老若是找不到兒子,就會拿他當代打,厚,他可不是嚴家的另一個兒子!
「你就告訴她,我帶狐狸精出去玩。」嚴愷之笑說,樂得送死黨去死。
「你告訴你媽了?」有種!值得誇讚!林宥恕雙眼亮晶晶,差點拍手叫好。
嚴愷之雙手交握,撐著下巴,還是笑咪咪。
林宥恕一看就知道他沒安好心眼,「馬的!你沒說!你別想我替你開口,你當初怎麼認識穎瑤,別以為我忘了,嚴媽媽可是抓著她的頭髮去撞牆!」
「沒撞牆。」嚴愷之再度聲明。在撞牆前,被他擋下了。
「反正就是這樣的情況,不然為什麼我們要叫她狐狸精?你明知道這件事等同一顆未爆彈,不說不代表沒事,說了肯定有事,嚴媽的個性別說你怕,連我都怕,你還叫我去說?兄弟,你派我去越南好了。」林宥恕不爽的看著好友。
嚴愷之垮下臉,喜悅的心情消失無蹤。
這年頭,對孝子的女人而言,孝子的媽是最可怕的人。如果孝子的媽擺明了不喜歡孝子的女人,那麼孝子的女人最好識相一點,哪邊涼快哪邊去。
「誰要去越南?」霍穎瑤抱著一堆帆布袋走進辦公室。
兩個男人神情一凜,同時轉頭看著她。
唉,孝子的女人。林宥恕默念阿彌陀佛,然後故意惡意的笑說:「就派你和愷子去。」
霍穎瑤一頭霧水,馬上推辭,「我?我不行,我最愛的帆布袋剛進公司,正要開始忙,沒空出遠門。」
多盡責的狐狸精,進得廚房,出得廳堂,還帶得進臥房。林宥恕看向嚴愷之,希望這個孝子多多疼愛這個女人。
嚴愷之苦笑一聲,恢復魔鬼老闆的本色,公私分明。
「先處理這陣子的問題商品,至於帆布袋,以後要怎麼玩都隨便你,現在把所有的商品檢查一遍,該送檢的就送檢,政府已經公佈不合格或可疑的相關商品全退回提供商,一律不准上架,退不回去的小公司商品直接銷毀,也別為難小公司,我們自行吸收了事。另外,帆布袋的成本控制已經算過了,你要掌控好,不要到時候降價事小,堆了滿倉庫才麻煩。還有,發包水電工程,我要在九樓裝一個簡易浴室。你們兩個把工作分一分,我出去了。」
「你要不要看一下袋子的品質?」霍穎瑤趕緊開口。這是她剛剛興匆匆,特地下去拿的耶!
嚴愷之二話不說,直接走出辦公室。
林宥恕用眼神示意,要她別追上去。
直到他高壯的身影消失,她開始碎碎念,「他就是不喜歡這個企劃,可是我有很多想法。」
林宥恕歎了口氣。她是念文學的吧?不過愷之是商人,願意花十分鐘看一個成本不到二十元的袋子已經很給面子了,現在還要他再多停留看什麼?
她的文學細胞要稍微收拾一下,可是,他有膽對她說嗎?說愷之只對拓展蠻荒有興趣,這種小事就由他們兩人負責完成?她要習慣啊,她的男人表面上雖然是在販賣生活必需品之類的東西,但是背後可有大學問,他其實是個魔鬼商人,在公事上一點也不顧情面,絕對不可能讓私事勒索公事。
他不敢說,只能在精神上支持她。
「你的心臟要強一點。」
「這話是什麼意思?喂,宥恕,你走那麼快幹什麼?」霍穎瑤一頭霧水,不過聽起來好像與她有關,她不死心的追上去,「喂,我的心臟為什麼要強一點?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不喜歡那個企劃,我要做好心理準備,是不是?宥恕,你要去檢查商品?還是發包水電工程?喂……」
林宥恕健步如飛,很快便消失無蹤。
她追不上他,扶著樓梯扶手,不斷的喘息。
原來公事不用分,統統是她的事!她真是太天真無邪了。
扁了扁嘴,她認命的回到九樓。
她確實從沒想過因為和愷之的關係,在公事上就會比較輕鬆,多怕聽見他說:「別以為上了我的床,在公司就可以頤指氣使。」
他要是敢那麼愛演,她一定毫不猶豫的跟他說謝謝再聯絡。
她是這樣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努力的想要跟上他的腳步,誰教她有一個工作狂男人,一定要匹配得上他。
所以來吧!
發包水電工程,是吧?
簡單,電話拿來。
問題是,打給誰?
厚,有誰可以告訴她,為何她到超市上班,卻要知道找誰來做水電工程?
這不是裝潢房子才會需要知道的事嗎?
不管了,她決定拚了。
可是……他幹嘛在公司裝個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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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霍穎瑤總算知道他為何要在公司裝浴室。
給她專用的。
她這才知道,狡兔有三窟,也要體力夠好才用得到。
現在她晚上大多被他抓回他家睡覺,沒在他家睡覺的日子就是睡公司,倒是自己那個新租的窩,根本只是用來放衣服的。
而他知道她睡覺前的堅持,若沒洗澡,一定像只不爽的貓,脾氣壞得很,是有先見之明嗎?知道這幾個月她會很忙,所以不只準備好浴室,連沙發床都買了,讓她幾乎沒有時間回自己的家。
他一向都是這樣,事情看得遠,安排也都超乎常人的考慮周到。
所以三窟有什麼用處?是不是要聽從他的建議,搬去他那兒住?
他現在收斂多了,雖然依舊全省到處出差,不過國外採購大部分交由宥恕去處理,她當然知道是因為她的關係,他擔心她獨睡,或者又在夜裡像走失的貓一樣在路上被撿走,所以他夜夜必定先安頓好她的住處。
儘管兩個工作狂常是很不浪漫的窩在沙發床上,隨便睡到天亮。
今天她同樣在公司早晨安靜的氣息中清醒,賴在他的懷裡,知道他也醒了,輕聲的問:「你還想我搬去你那兒住嗎?」
嚴愷之動了動有些酸痛的身軀,「搬,當然搬。你去和房東談一談,月底了,剛好不再續約,將押金賠給房東,最好等一下就安排搬家公司去搬東西。」
她很乖順,點了點頭,「嗯。」
可是,這樣好嗎?算命仙說過的話一直以來影響著她,所以她從來沒想過要依靠男人,因為男人不會想娶她,這是她第一次相信男人會有想娶她的打算,相信放棄自己的地盤、踏入男人的領域會是好的決定,一切都是陌生而甜蜜的第一次,可是,這樣真的可以嗎?老天爺真的會改變主意,給她一個安定的未來嗎?
看著因為不想為了要回誰家而浪費時間,乾脆陪她一同睡在公司的男人,她心疼他堂堂一個連鎖超市的老闆卻陪她睡在沙發床上,她真的可以將他放進自己的未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