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他沒有斷袖之癖,喜歡的是女人,會出借住處純粹是好心幫忙,這個姓龍的小子以為他真想對他怎樣不成?
「看來你似乎有些懷疑我的企圖,既然這樣,我去把你的行李拿來,你自己慢慢找住的地方吧。」他略微不快的說著,隨即怏然的轉身邁步。既然他的好意人家不領情,他也無須自討沒趣。
「樓先生,等……哎呀!」
「喂!」
聽見身後的驚呼,樓子齊下意識回頭,就見龍一整個人往地上撲跌,驚得他一個箭步衝上前拉住他。
「好痛……」襲縵縵撲進他懷裡,右腳踝傳來的刺疼令她忍不住悶哼出聲。
那低細的痛吟聲令樓子齊的胸口無端一緊,沒注意到自己的手正扶在他腰上,一徑問道:「你到底在幹麼?想把腳扭得更嚴重是不是?」
「你轉身就走,我急著想追你,忘記腳上有傷嘛……」她抓著他的衣服,右腳稍微懸空,仰起小臉回答。
望見他眉心仍有忍痛的皺擰折痕,樓子齊濃眉不由得跟著蹙起。敢情他險些跌倒、弄疼了腳全是他害的?先被懷疑的明明是他,然而見龍一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他不禁心生自責……
等一下,楚楚可憐?這小子是男的欸,和楚楚可憐搭在一起像話嗎
「話講完我當然要走,你追我幹麼?」扶他坐回椅子上,樓子齊沒好氣的問,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這小子不是很強很Man?忍痛力這麼低,害他胡亂用了令自己起雞皮疙瘩的形容詞,更沒道理的對他感到自責,他要不要趁機挖苦回來?
「我想告訴你,我沒有懷疑你的企圖,而是你住的是你朋友提供的地方,我貿然叨擾,這樣好嗎?」她避重就輕的說道,但她是真的沒懷疑他對她有企圖,這點有必要澄清。
聞言,樓子齊微微挑眉。他沒懷疑他就好。
「我朋友人很好,不會介意我帶你回去。你想清楚了沒?到底要不要跟我住?」話一說完,他暗惱自己怎麼又用了會令人想入非非的問法,這次龍一不會認為他把話說得曖昧吧?
「嗯,那就叨擾你了。」襲縵縵沒想太多,決定寄住。此時先有個落腳處比較重要,至於女扮男裝……她想扮久了也就習慣了,應該不會很辛苦。
「那走吧,我現在就帶你回去。」見他未再猶豫,樓子齊頓感釋然。
「喔。」
她拿過椅子上的藥與一旁的枴杖站起來,未料才拄著枴杖走沒半步,枴杖一偏,她就站不穩地直往旁邊倒去,幸好樓子齊眼捷手快的扶住她。
「謝謝,我還不太會用枴杖。」她尷尬說道。
「看得出來。」他拿枴杖的姿勢很不靈活。
呃,這男人這麼老實的接話,害她困窘得不知要說什麼。就在她有點糗的想再試著移動枴杖時,她的枴杖冷不防地被拿走,整個人更是被攔腰橫抱了起來,嚇得她直覺的低呼出聲,「呀啊!」
「閉嘴。」
「你—」
「抱你到車上比較省事,我沒有要對你做什麼,你用不著驚叫得這麼大聲。」樓子齊瞇眼望著他微顯驚慌的小臉,蹙眉說道。他又沒對他怎樣,他隨便亂叫,萬一引起別人誤會很麻煩。
話說回來,就算他是預防龍一再跌倒,也該是像帶他來醫院時扶著他就好,怎會想也未想的攔腰抱起他?他又不是女的。
「我是突然被嚇到,並沒有其他意思。」沒忘記他好像很介意被懷疑,襲縵縵連忙解釋。只是她平常雖不拘小節,但這樣被個男人抱著,實在很彆扭,一顆心也不知是被嚇到還是不習慣被抱,怦跳得亂七八糟。
「最好是這樣,把枴杖拿著。」樓子齊低聲示意龍一拿起教他擱靠牆邊的枴杖。
儘管他對自己衝動抱起龍一的舉動很有意見,然而與其放下險些跌倒兩次的他任其不穩地行走,倒不如由他抱著比較省事。
倒是托這小子的福,他還是頭一次對個大男人公主抱,這一點他想不覺得嘔都難。不過這小子五官像女人一樣細緻秀氣就算了,怎麼體重也像女人一樣輕?
他都這樣說了,襲縵縵只能拿過枴杖,由著他抱往醫院門口,沒叫他放自己下來,免得又被他誤會自己懷疑他對她有企圖,想對她怎樣。
是說,她剛才瞄見他俊臉酷酷的,稜角分明的好看側臉好像也帶著些剛硬的霸氣,似乎不像他給人的第一印象那樣溫和斯文,他……應該真的是好人吧?
第2章(1)
台灣台北·襲家
「你說什麼?小縵離家出走」襲崇道震愕的問著弟弟襲耿揚。他們剛參加完親戚的喜宴,由新竹回來,耿揚到樓上喊小縵,怎料一下樓竟丟給他小縵離家出走的驚人消息。
這是怎麼回事?
「她的房門開著,但人不在房裡,我在房門上發現她的留言。」襲耿揚將侄女留的字條拿給大哥。
襲崇道接過紙條,女兒娟秀的字跡映入眼簾—
臭老爸,為反抗你的無理逼婚,我決定離家出走,不過為了不讓你擔心,我勉強告訴你我人不在台灣,你不用派人找我,只要你打消逼我結婚的念頭,我就會回去,否則這個婚,我逃定了。
小縵
「不在台灣?這丫頭跑到國外去了?」沒時間對女兒那句大膽的臭老爸有意見,襲崇道的注意力全在女兒說她人不在台灣這點上頭。
「應該是,要不然她不會挑今天離家出走。」襲耿揚唇邊有抹淺淺笑意。他和大哥一早就南下,管家伍嬸也早請好今天休假,確實是個離家出走的好時機。
「所以那丫頭早就預謀要離家」
「就算是,也是大哥逼的。」
「我哪裡逼她了?鄭鋼是我的得意門生,是個不錯的對象,我相信他能守護我的女兒,也能守住我經營多年的武館,因此希望小縵嫁給他,我的用心良苦那丫頭不懂,難道你也體會不出來?」襲崇道不滿的反駁。
他創立有成的「崇道武館」,女兒是唯一的繼承人,怎奈小縵表示她無意繼承武館,他當然要替女兒物色一位能永遠守護她,也能守護武館的另一半,鄭鋼便是他為女兒挑選的對象。
小縵雖然反對,但他以為給她一段時間想想,她就會瞭解他的苦心,同意這件婚事,到時他再告訴鄭鋼,讓他準備婚事,哪曉得小縵居然離家出走,現在就連耿揚也認為是他逼走小縵,更讓他氣憤不已。
「大哥的用心良苦我明白,我相信小縵也瞭解,但她會反對這件婚事,就表示她對鄭鋼並無男女感情,你硬要她嫁給他,她當然要逃婚。」
「感情可以培養,小縵和鄭鋼一向處得不錯,婚後要培養愛情不成問題,她只是一時的反抗心理作祟,才會不理智的出走。」
「是嗎?小縵平時或許溫和好說話,一旦遇上她有所堅持的事,她可不會輕易妥協。」他這個侄女平日或許沒啥脾氣,然而一旦執拗起來,可是很有個性的。
襲崇道眉頭暗蹙,記起女兒大學畢業,他希望她留在武館幫忙,她卻執意到財管顧問公司上班一事,這孩子固執起來,確實教人沒轍。不過……
「那丫頭會跑到國外去,該不會是你暗中給的意見吧?否則你怎麼笑得那麼幸災樂禍?」他懷疑的睨向自家手足。這個小他十多歲的弟弟因和小縵年齡較相近,兩人感情一向要好,不會是這小子慫恿小縵以逃婚這招來反抗他的吧?
「喂,別冤枉我,我也是看到小縵的留言才知道她離家出走,再說我的笑是會心的微笑,哪裡幸災樂禍了。」襲耿揚連忙自清,可不希望大哥誤會他教唆侄女逃婚,拿他當沙包練拳頭。
「可是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小縵的樣子。」
「她從小就是個不需要人擔心的孩子。」小縵很獨立,這次遠行相信她會照顧好自己。
「她是個女孩子,就算有學防身術,一個人到國外怎麼不令人擔心?」沉吟片刻,襲崇道想起一件事,「我記得小縵很崇拜一位叫席克斯的建築師,前陣子聽她說最近日本東京有場國際建築設計展,她想去日本觀賞,她很可能到東京去了,我馬上請日本的朋友派人找她,幫我把她抓回來。」
「大哥,我認為等小縵打電話回來,你們好好談談,這樣比較妥當。」
襲耿揚也猜測侄女冒險跑到日本去了,也知道大哥有位當過黑道大哥的日本朋友平野讓次,但他主張柔性訴求,迂迴的暗示大哥重新考慮要小縵嫁給鄭鋼的事。
「那丫頭要是肯和我好好談,她還會離家出走?無論如何我都會請平野幫忙查她的下落,她若打電話給你,就跟她說這件婚事依然我說了算,叫她趕快回來,別到時被難看的押回來。」襲崇道板臉說著,逕自回房,準備打電話請朋友幫忙協尋女兒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