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爾瑪插起腰,嚴正命令。「立刻把衣裳脫下來!」
第10章
上門送禮恭賀的賓客,一時之間讓巡撫大人的府邸門庭若市。
這喜宴三天前才發佈,卻早已秘密籌備了半個月,城中百姓無人知曉,當三天前喜事一公佈,眾人才如大夢初醒般,又驚又喜。
溫師爺要娶藏族來的紅衣美人?這可是城中的大消息。
城中百姓茶餘飯後,總不忘談論紅衣美人和溫師爺之間的發展,從一開始紅衣美人千里迢迢來尋仇,到紅衣美人突然救了溫師爺,這中間的細枝末節急轉直上,雖然大夥兒霧裡看花,卻還是看得很過癮。
師爺每日送畫到客棧,來求紅衣美人的歡心,更被城中百姓傳為佳話。
如今溫師爺要娶美嬌娘敢,不論如何,這終究是一樁美事,大街小巷早已傳得沸沸揚揚,一些平日和師爺交情好的人,更是忙著上門祝賀。
新郎倌溫子韌穿梭在賓客之間忙著招呼,他臉上掛著俊朗的微笑,逢人道賀便拱手回禮,寒暄一番。
那笑容可掬的儒雅俊容,在他轉過身,與另一張嬌美的容顏相對時,笑容瞬間凍僵,瞪著眼前的人。
在他面前的,是卸下了鳳冠霞帔,打扮成婢女的玉爾瑪,本該乖乖待在新房裡,如今卻出現在他面前。
「過來。」她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到一旁去,找個沒人注意的地方,將他逼到死角,而她,則擋住唯一的路,瞪著美眸質問他。
「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她,臉上的笑容有些僵。「什麼怎麼回事?」
「少給我裝蒜!你明明答應過我的,現在搞得全城的人都曉得今日是咱們大婚的日子。」她的指尖氣憤地戳著他的胸。
「你應該好好待在房裡。」
「你還敢說!為了不讓我知道,還找人守著,不讓我出房,你真是氣死我了!」
她和倩兒交換了衣裳後,扮成倩兒的樣子,演了一場戲,假裝是剛被小姐罵哭的婢女,哭著掩面而去,成功的瞞過那些守衛的耳目,這才能順利來到前院,找他興師問罪。
「你為何不回答我?說啊!」
她不斷逼近他,令他感到全身不自在,尤其當她的鼻息近拂在他臉上時,他幾乎整個背貼上後面的牆,快要笑不出來了。
她沒注意到他的異樣,以為他是心虛,才會說不出話來,雖然很想責備他,可最後,她深深歎了口氣,抱住他,將臉龐靠在他的胸膛上。
「子韌。我知道,你是怕委屈我,才想辦一場體面的喜宴,好給我驚喜,讓我開心對不對?」
依偎在他的胸懷裡,她舒服的歎了口氣,覺得好窩心,玉手在他胸膛上來回摩搓著。
「咦?你好像變得比較結實?」
玉手在他胸膛上下不斷地摸著,總覺得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樣。
大掌忙阻止在胸膛上下摩搓的手,她也意外的抬眼,發現他的眼神很奇怪,他望著她,那眼神是提防的、戒備的,以及不知所措的。
「子韌,你怎麼了?」
她正覺得奇怪時,忽地身後有雙手猛然將她抱過來,下一刻,她被困在另一個懷抱裡。
「誰啊,好大的膽子——咦?」
她驚訝的大眼對上另一雙熟悉的眼眸,而對方,正一臉醋勁的望著她。
原本她還想扁對方,因為她的身子,除了溫子韌,絕不准任何人碰她,但在瞧見對方時,她驚訝的瞠目結舌。
因為把她攬入懷中的,也是溫子韌,而是打扮成員外的溫子韌。
「你怎麼跑出房了?」
她張著嘴,看著員外的溫子韌,再瞧瞧新郎溫子韌。驚訝得合不攏嘴。
兩個溫子韌?
「這……你……他……」
「跟我來。」
溫子韌摟著她,二話不說的直接往人少的西院走去,進了屋,將門關上後,他才開口。
「你怎麼跑出來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有兩個?」
「我才是真正的溫子韌,你要嫁的人。」
「如果你是真的,那新郎呢?」
「他是榮應。」
「啊?」
她訝異不已,沒想到新郎竟然不是本尊,而是榮應用易容術扮的?她簡直被搞糊塗了。
「你不該出來。」
欸?這是她頭一回,嗅到他語氣中的責備。
好啊!她還沒找他興師問罪,他居然先來質問她?!
「你說,到底瞞著我什麼事?為什麼榮應要易容成你的樣子?」
「這不重要。」
「不重要?」她氣鼓鼓地道:「你知不知道,我把他當成是你。」
「我知道。」
昏暗的房間裡,從窗格透進的光線,投射在他下巴繃緊的俊容上。
這是她頭一回,瞧見他臉上沒有笑容,她仔細打量他,他看起來很不高興。
「你怪我?」
「沒有,我是怪我自己,因為我沒想到你會跑出來。」
她小心的望著他,從進來到現在,他的臂膀始終緊摟著她的腰,沒有要放開的意思,甚至還加重了手勁。
突然,她恍然大悟。
「你在氣我剛才抱著榮應?」
他沒回答,但那表情看起來像是默認了。
原本她還想氣呼呼的質問他,可一發現他在吃醋,她反而氣全消了,兩邊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揚。
「你在笑?」
她不得不笑,因為她很開心呀,她開心知道他在為她吃醋,原本放在胸膛的那雙玉手,改而攀上他的肩,眼神也轉為嬌媚柔順,語氣是撒嬌的。
「我如果知道那不是你,才不會投懷送抱呢,這輩子呀,只有這副胸膛才是我的依靠。」
這番話,果然讓那深鎖的眉頭消失,回復了原本的笑容。
今日這喜宴,秘密籌劃了半個月,除了娶玉兒過門,還有另一個目的,但為了不讓她擔心,也怕她會反對,所以溫子韌決定瞞著她。
扮成員外的他,本該安分的不引人注意,可當他瞧見玉兒出現時,心中訝異之外,也不由自主地跟著她。
適才,當他瞧見他的新娘子依偎在榮應的胸膛時便再也沉不住氣的走上前,一把將他的女人給抱回來。
他從沒想到,看見自己未過門的妻子靠近其他男人,醋勁會這麼大。
他攫住這可口的唇瓣,摟著這個即將成為他妻子的女人,幾乎等不及再好好的嘗遍她每一寸誘人的肌膚,回味她的氣息,她的嬌吟,以及她的甜美。
在一陣唇舌纏綿之後,她總算找回了自己的呼吸,雖然她也想沉醉在他貪婪的索吻中,不過眼下還有正事要辦。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了吧?榮應為什麼要易容成你的樣子?」
溫子韌知道瞞不過她了,衡量之下,只好將這計劃告訴她。
「為了預防那個男人。」
「卓達?」
「對。」
她再度瞪大了眼,突然了悟。「原來你是故意要引卓達來,才會鋪張的大肆宴客?天呀,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你根本不知道卓達的厲害。」
她之所以要及早和他成親,並且盡量暗中進行,就是希望不要把卓達引來,想不到子韌卻反其道而行,大出她的意料之外。
「你別擔心,咱們已做了萬全的準備,要抓到卓達,唯有一途。」
「可是——」
「玉兒。」將擔憂的她再度摟回寬大的懷抱裡,他的語氣帶著溫柔的安撫,在她耳畔低聲道:「我是男人,男子漢大丈夫,怎能把保護的事交給妻子去承擔?我堂堂一個巡撫師爺,為大人獻計,抓了無數匪惡人進大牢,如果我連一個卓達都對付不了,豈不是讓外人笑話,說我溫子韌保護不了妻子?」
她怔怔的望著他,直到此刻才瞭解到,原來他一直在暗中運籌帷幄,早有捉拿卓達的計劃,這麼做,是為了要保護她。
大掌輕撫她細嫩的臉蛋,那雙深邃如海的黑眸,柔情的望著她。
「這麼做,也是為了私心,因為我可不想成天擔心有別人覬覦我的妻子。」
她不由得驚訝,繼而紅了臉。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薄唇抿出笑意,眼神卻含著不可輕忽的堅定。
「要查出這事,不難。」
是呀,不難,她只想到他是一介文人,不會武功,一心擔憂有人對他不利,只急著想保護他,卻忘了他是足智多謀的軍師呀,這點小事,怎瞞得過他?
「難怪你答應得那麼爽快,原來早有計劃,連我都被你蒙在鼓裡。」
「我溫子韌要明媒正娶的人,當然要昭告世人,豈可隨意馬虎?娘子不介意,為夫卻很心疼哩。」
他的話將她給逗得心口莫名一熱,感動得紅了眼眶。
「子韌……」
「雖然還未拜堂,但為夫倒很想聽娘子叫我一聲相公哩。」
她的粉臉因這話而脹紅了,帶淚的容顏笑得嫵媚動人,讓他忍不住低下頭吮吻小嘴兒。
忽地門外傳來吵雜聲,驚擾了兩人,他們立刻知道有事發生,忙走出房間去瞧瞧怎麼回事。
「發生什麼事?」溫子韌抓了一名官差來問。
「稟師爺,咱們抓到刺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