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死字,她的臉更蒼白了。
「你不會死的,告訴我哪裡疼?我、我去找大夫。」
一旁的倩兒忙道:「小姐,先把溫公子抱進屋裡。」
經倩兒提醒,玉爾瑪連忙點頭。「對,先抱他進房裡。」她忙向榮應道:「你快把溫公子抱起來呀。」
榮應這才回神,也突然瞭解師爺的用意了,他沒說什麼,默默抱起溫子韌,在兩個女人帶領下,進了客棧。
第9章
平日對他老是冷淡的神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溢滿心疼擔憂的容顏,就連說話也是輕聲細語。
「哪兒疼?我立刻請大夫來。」玉爾瑪坐在床邊,著急的看著他,同時吩咐倩兒。「快去找大夫來。」
「是,小姐。」
倩兒急急走出房間,奉小姐之命去找大夫,但才出了房,階梯還沒下,就被身後一隻手給拉住。
她回過頭,很意外拉她的人竟是榮應,不由得疑惑。
「你拉著我做什麼?快放開呀!」
「不用找大夫。」
「咦?為什麼?」
「他死不了,不必麻煩了。」
「那可不行,從那麼搞的地方掉下來,萬一哪兒摔斷了怎麼辦?」
「他沒事,叫大夫來,反而打擾他們。」
倩兒一愣,突然會意。「咦?難不成溫公子他……」她瞪著榮應,見他點點頭,總算恍然大悟,先是驚訝,繼而噗笑出來。
高招呀,也的確唯有如此,才能讓小姐的心放軟。
小姐總算遇著了可以治她的人了,溫公子這招苦肉計,來的正是時候。
她吃吃的笑著,但又不敢笑太大聲,只好捂著嘴,臉兒因為憋笑而雙頰緋紅,另有一番嬌美風情。
這一面,全看在榮應的眼裡,他目不轉睛地瞧著,而當她發現他在看她時,不由得收住了笑,在那深邃有神的盯視下,原本紅潤的雙頰莫名發燙,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同時,她發現自個兒的手臂還被他的大掌拉著沒放呢。
「榮公子,你……還抓著我呢。」她低著頭,沒來由地避開他的眼。
「失禮。」他放開大掌,手一鬆,她立刻羞怯的收回。
不明白自己為何心跳得好快,她摸摸自個兒方才被他大掌握住的地方,跟她的臉兒同樣發燙著。
兩人就這麼站在小姐房門外頭,沒有說話,尷尬的氣氛中,飄著曖昧的情愫。
這樣一直站著也不是辦法,她忍不住偷偷瞧了他一眼。
「你……」
那雙眼眸望來,直直盯著她,又將她羞澀的臉兒給瞧得低下頭。
「反正現在溫公子有小姐照顧著,如果榮公子不介意,可以先到隔壁房間等著,我請店小二泡壺茶……」
「好。」
他回答得很快,令那張小臉又抬起,一瞧見他唇邊似有若無的笑意,她的臉更紅了,忙斂下眼,羞澀道:「你別誤會,我可沒別的意思喔,我只是覺得一直站在外面等也挺悶的,所以才讓你先在房裡等著,知道嗎?」
「知道。」
他回答得太乾脆,反倒讓她接下來不知該說什麼了,只好尷尬的轉身,榮應則跟在她身後,兩人一塊進了房。
另一頭的房內,溫子韌因禍得福,躺在床榻撒謊能夠,瞅著佳人,那容顏上的眉頭深鎖,擺明了對他的情深意重。
因此他放大膽握住她的收,令她心兒一跳,想抽回手,卻被他握著不放。
「做什麼,我只是看你可憐,好心讓你躺在床上,你可別得寸進尺。」
嘴上雖這麼說,若她真的想抽回手,文弱書生的他是抓不住她的,所以她心裡明白,自己並沒有盡力。
「玉兒。」他輕喚。
「誰准你這麼叫的,不許亂叫。」
溫子韌知道她嘴巴這麼說,只是臉皮薄,事實上,他明白自己必須把握這個機會,跟她好好把話說明白。
「我對你是真心的。」
一聽他這麼說,她拉下臉。「我才不信。」
「是真的,那日我向你提親,是我不好,太過倉促,才會引起你的誤會。」
「我不要安慰之詞。」
「溫某說這些,絕非安慰之詞,是真心誠意的。」
她抬起臉兒,迎上他幽深的眼。
並不是她故意刁難,而是當時他不告而別,一年來音訊全無,無非她找來,說不定他根本早忘了她,而那日在城中,兩人初見時,他嚇得拔腿就跑,讓她不得不認為,他是懼於她的強悍,所以委曲求全願意娶她。
這想法讓她心中一痛,倘若真是如此,這不只傷了她的自尊,還結結實實的傷了她的心。
「不,我不信。」她搖頭。
「玉兒。」
她用力抽回手,不准他再抓著,可她才一走開,溫子韌立即申吟一聲。
「哎喲——」他抱著肚子,狀似痛苦。
一瞧見他痛苦得連五官都皺在一塊,她立刻又緊張的轉回來,忙扶住他。「怎麼了?你還好嗎?」
趁這個時候,他大手一張,緊緊抱住佳人。
「啊——」她又羞又怒,料不到他竟然乘機佔她便宜,並且恍然大悟。「原來你是裝的!」
「玉兒。」
「討厭,放開我——」
放開?不,他不會放,男子大丈夫,敢作敢當,他決定放膽一搏,再度用「嘴」來說服佳人。
自從品嚐過她的滋味後,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念著、盼著能再嘗嘗這芳唇裡的美味。
而他,也這麼做了,親上這口是心非的小嘴。
「你、你又輕薄我!」
「嫁給我。」
「不嫁。」
不要?好,他再度烙下吻,比上回更猛烈,直把她吻得唇瓣紅腫,氣喘吁吁。
「你——信不信——我、我把你從二樓打飛出去。」
「信。」說完,他再吻她,硬是無賴的纏著她不放,封住這張倔強又迷人的嫣紅小嘴,而她,終究給他吻得全身無力,連把他推開的力氣都麼有。
「你只有兩個選擇,一是嫁給我,二是把我從二樓窗台打飛出去。」
「你真不怕死!」
「怕,但就算怕,還是要娶你。」
「你……」聽他這麼一說,他的倔強再也撐不下去,想裝冷漠也沒辦法,這可惡的男人,看準了她捨不得下手,擺明了欺負人。
她垮著嘴兒,他便在她垮著的嘴上親啄一個。
她嘟起嘴兒,他還是不怕死的在她嘟起的嘴上,再親啄一個。
他厚如城牆的臉皮,不斷輕薄她的臉頰、她的額頭、她的鼻尖,打定主意就是要親她。
漸漸的,那板起的面孔終於鬆動,從怒瞪,到羞憤,到不知所措,到唇角漸漸有了笑意,又氣又好笑的瞪著他,因他的堅持,終於軟化投降。
他目光如炬,深邃如海,從點點親啄,到由淺入深,成功的讓她紅唇微啟,迎接他揉入的激情火舌。
她輕輕閉上眼,對他丟盔棄甲,癱軟在他的柔情攻勢下,不再像帶刺的玫瑰,放鬆了全身,沉醉在唇舌交纏之間。
他的大掌也沒閒著,悄悄摸上了她飽滿的胸,引得她嬌喘呢喃,語帶委屈的抗議。
「你欺負我……」
他唇角的線條由淺轉深,彎起一抹得逞的笑,沒有否認,而是以更深的吻來回應她、告訴她,他在「欺負」她,而且,他想欺負得更多。
俊朗的身形,輕壓她在床上,猶記得初次,他不小心摸了她的胸,讓她氣得怒瞪他,現在,她沒有掙扎,而是羞澀的任由他放肆,表明了她對他的情意。
「你當真要娶我?」
「這話豈能兒戲,當然是真的。」雖然平日他總是微笑逗趣,但這時也不免嚴肅起來,以表真誠。
「先說好,你若要娶我,就得因為喜歡我,若是因為要對我負責而娶我,我是絕對不嫁的。」
「先前,我的確對你有愧疚。」一見她瞪大眼,那倔性子又要硬起來了,他忙補充:「但後來,我發現自己蒙姑娘垂青,不知怎麼著,一想到你,便會茶不思飯不想,你不理我,我整日心神不寧,那時候,我才真正意識到,我也是喜歡你的。」
她聽了好開心。「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若有一句假話,就叫我不得好——」
「別亂髮誓。」她忙按住他的口,就怕他說出讓她擔心的話。
「你不是想聽真心話?我若發誓,你才會安心。」
「我相信你就是了,別動不動就說什麼死不死的,我不愛聽。」
說到底,她還是心軟的,溫子韌心中十分歡喜,更明白她是刀子口、豆腐心的好姑娘,儘管先前說要殺他,但一發現他要發毒誓,就緊張得花容失色。
這份心意,令他感動。
「玉兒。」他執起她的手,從自己的腰袋裡,拿出一隻價值不菲的玉環,親自給她戴上。
她盯著手上的玉環。「這是?」
「這隻羊脂玉環,是我送給你的定情物。」
玉爾瑪看著手上的玉環,心喜不已,摸著手環,唇邊漾起了羞澀的甜甜笑意,光看這色澤,就知道這玉環十分貴重,也代表他的心意。
「好漂亮。」她輕道。
「這羊脂玉環是我母親的遺物,她留給我,並叮囑我要送給未來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