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玉爾瑪身旁的倩兒,忍不住噗哧一聲,玉爾瑪則狀似沒看見一般。
「多謝。」溫子韌糗大的向榮護衛拱手道謝,這才走向巡撫大人。「大人喚下官來,不知有何吩咐?」
「本官聽聞,昨日師爺受襲,可有這回事?」
溫子韌聞言,心中便明白了,是玉爾瑪告訴了大人。
「稟大人,是有這回事,幸得玉姑娘相救,下官才會平安無事。」
「原來如此,本官明白了。」巡撫大人點點頭,望向玉爾瑪。「師爺來了,玉姑娘可以說明來意了。」
玉爾瑪道:「昨日對付師爺的那些人,是卓達的人。」
「姑娘怎麼知道?」
「因為卓達是我藏族的勇士。」
溫子韌聽了意外,不明白藏族勇士,怎會跟他有仇?
「玉姑娘,這個叫卓達的人,為何要對師爺不利?」
話題扯到這,玉爾瑪斂下眼眉,簡單地回答:「不知道。」
這答案,讓眾人意外,也讓溫子韌愣住了。
「姑娘不知道?」
「對。」
她不想說。
不知怎麼的,她就是不想讓溫子韌知道,卓達之所以想殺他,是因為曉得她心目中的意中人是溫子韌。
卓達是個驕傲又善妒的人,嚥不下這口氣,暗中想找人做掉溫子韌,她一得知,便立刻趕來阻止。
「既然你不知道原因,又如何得知他想殺溫師爺?」
「我就是知道,信不信由你們。」
明眼人一看,便知她似乎隱瞞了什麼,卻不肯說。
一旁的倩兒看在眼裡,明白小姐的心意,代小姐接腔道:「我家小姐知道後,便一直尋找溫師爺,希望趕在卓達來之前找到人。為了保護溫公子,小姐故意放話說要對師爺不利,本是希望師爺能好好待在府裡,並讓大人派人手嚴密保護師爺。」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項少懷瞧了子韌一眼,見他始終盯著玉姑娘,那癡望的神情,可是頭一遭哪。
「我此番前來,是為了阻止卓達。溫師爺曾救過我,小女子不想有負於他,所以特來警告,至於卓達那些人,我會想辦法對付。總之我話帶到了,這就是我今天來此的目的,告辭。」玉爾瑪站起身,丟了命令。「倩兒,咱們走。」
「是,小姐。」
兩人出了書齋外,準備離開,後頭的溫子韌隨後跟了上來。
「玉姑娘請留步。」
玉爾瑪停下來,沒有轉身,只是冷冷地問:「什麼事?」
「為了救我,姑娘勞心了。」
「這是我該做的事。」
「你還在生我的氣?」他溫柔道。
「溫公子做了什麼虧心事,我有何好氣的?」
「你是怪我昨日一時衝動,所以對你——」
「溫師爺。」她轉過身,打斷他的話,美眸怒瞪著他。「我來,只是為了報答一年前的救命之恩,沒其他意思,請別誤會。」
「玉兒……」
「該說的都說了,告辭。」她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完全不給他機會開口。
依依不捨的目送那芳影離去,玉兒的冷淡,令他著實傷腦筋。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生平頭一回,他為了一個女人,靈活的腦子竟然不靈光了。
昨日因為四下無人,所以他乘機吻了她,可現在與外人在,他也不好硬把佳人留下,得想些其他招數才行。
他禁不住自嘲:溫子韌啊溫子韌,想你平日腦袋挺聰明的,怎麼遇上了人家姑娘,就變笨了?
他用羽扇敲敲腦門,不行,他得仔細想想,要如何才能讓美人氣消,對他展顏歡笑。
忽爾靈光一閃,有了!
第8章
客棧內,溫子韌殷切地等著,在一旁陪著的是榮應。
有了上回的遇襲事件,榮應奉大人之命,貼身保護溫師爺,師爺要找玉姑娘,他也跟著來。
店小二去幫他報信,他和榮應則在二樓的特等席裡等著。
過了一會兒,有人進來了,但並不是玉爾瑪,而是她的婢女倩兒。
「倩兒姑娘。」溫子韌拱手揖禮,面帶微笑,十分客氣。
倩兒一出現,當然也沒好臉色。
「小姐不願意見你。」
「玉姑娘還在生我的氣?」
「咱們小姐不敢,公子畢竟是她的救命恩人,小姐未免誤會,讓人以為是她纏著公子,所以盡量避不見面。」
溫子韌依然陪著笑。「玉姑娘想太多了,在下並沒有這麼想。」
「你沒這麼想,別人可不一定,現在全城的人都以為是我家小姐愛慕公子不成,所以來尋仇的。」
對於倩兒故意冷漠,溫子韌並不以為意,還是笑臉迎人,客客氣氣。
「是在下委屈了你家小姐,在下著實過意不去。」
「可不是,都是你害的。」
「是是是,全是在下的不對,在下該死,對不起你家小姐,這一切,都是在下不好。」
倩兒見他斯文有禮,不管對他多麼冷漠,他總是好脾氣的笑臉迎人,神情也變得溫和了些,同時好奇地瞧了眼站在他身旁,從剛才就不發一語的人。
「他是誰?」
「這位是二品帶刀護衛榮應大人,是來保護在下的。」
倩兒好奇地打量他,而榮應也直直地看著她,不知怎麼著,她避開了目光,感到一股莫名的不自在。
「總之,小姐不會見你的,你回去吧。」
「沒其他辦法嗎?」
「小姐的倔性子,你也領教過了,我也無能為力。」
溫子韌誇張的歎了口氣。「看來,我這病是醫不好了。」
倩兒一聽,深覺奇怪。「你生病了?」
溫子韌點點頭。「實不相瞞,在下近來生了一場病,原本想來找你家小姐請示藥方。」
倩兒一愣,奇怪地問:「生病應該找大夫,怎麼會來找我家小姐呢?」
「因為在下生的這個病,是一個怪病,什麼人都醫不好,後來有個大夫告訴我,我這病是藏族那兒傳來的,若要醫好,只能以藏族之法來醫。」
倩兒一臉好奇,遂問:「藏族?有這回事?我怎麼從沒聽過?」
溫子韌東瞧瞧,西看看,一臉嚴謹、神秘地說道:「我這怪病,只說給你聽,你聽了可別傳出去,我這病,其實跟你家小姐有關。」
「咦?跟小姐有關?」倩兒被他挑起了好奇心,答應不說,心中詫異他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偷偷告訴你,我這病,叫做……相思病。」
倩兒愣住,不一會兒,噗哧一聲笑出來。
溫子韌繼續歎氣,一本正經道:「自從得了這病,我睡不好,也吃不好,這怪病還真是沒人醫得好,可苦了我,所以請倩兒姑娘行行好,指點迷津,我好對症下藥呀。」
他說話真風趣,讓她想故意擺臉色都沒辦法。
這人實在教人無法真正討厭他,她好像可以明白,小姐會喜歡他的原因了。
「好吧,看在你這人說話風趣又機智的分上,我決定給你一個藥方。」
「多謝倩兒姑娘。」
「小姐臉皮薄,性子倔,若沒確定對方是不是真心喜歡她,還是只因為責任才向她提親,她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溫子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這樣明白了吧?」
「明白、明白,有了倩兒姑娘開出的藥方,在下的病,總算有救了。」
倩兒忍不住又被他逗得失笑。
「好啦,我得回去了,小姐還在等我呢。」
臨走時,她又悄悄瞄了榮應一眼,不料他也在看她,讓她心兒莫名陡然一跳,忙別過臉,出了房門。
拱手恭送倩兒離開,溫子韌搖著羽扇,動著腦袋瓜,思考著。
原來玉姑娘以為他是因為責任才想娶她的,都怪自己沒說清楚,讓她誤會了。
弄懂了其中的原因,看來,他得找個辦法好好跟她解釋才行。
明月高掛,萬籟俱寂。
玉爾瑪坐在案前,仔細端詳手上的一幅畫。
這幅畫,是溫子韌今日派人送來的,當她打開畫軸的一剎那,不由得呆住。
上頭畫了一男一女,男的手拿羽扇,一臉苦笑,而女的則嬌艷美麗卻板著臉,狀似不理會男子。
這一男一女,正是她和溫子韌,不只神態傳神,還道盡了目前的情勢,以及他心中的苦惱。
當拿到這幅畫時,她先是一呆,隨即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瞧得聚精會神,沒分神去注意倩兒端了盆洗臉水進來,擱在梳妝台上後,便好奇走過來。
一瞧見那畫裡的內容,倩兒禁不住驚奇地低呼。
「咦?這上頭畫的是小姐嗎?哇,畫得可真好呀。」
玉爾瑪專注的心思這才從畫裡抽出來,原本唇邊癡癡的笑意,忙收斂住。
「嘿,這是溫公子耶。」倩兒一眼就認出畫中的男子,睜著好奇的大眼睛。「小姐,這畫哪來的啊?」
「還不是那姓溫的,派人送來的。」
「畫得可真好耶。」倩兒忍不住嘖嘖稱奇。
「好什麼好?以為畫這玩意兒來,就可以討好我嗎?」她故意裝作不在意,不想讓人瞧出她其實也為這畫工兒的細緻和巧思感到驚異。
沒討好嗎?適才明明有捕捉到小姐唇角那抹笑意,儘管這會兒嘟起嘴兒,但還是瞧得出來,小姐並非真的不在意,只是不好意思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