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裡閃過一抹溫柔,令她臉頰泛紅,一直紅到耳根,她的手緊緊握住那個字。
童南熙起身,環視會場的員工,並揚起那充滿磁性的低沉嗓音:「大家都知道時間緊迫,所以還請大家多努力。」
「知道了。」又是齊聲回應。
「我先離開,我會打電話給你。」他悄聲說。
沈佩驚愕地仰起頭看他!!
「是你親口答應會給我時間追你。」
他的眼中閃過淘氣的光芒。
「可是……你是說完成工作之後……」他怎麼可以突然違反承諾?
他裝模作樣地歎氣,用她剛好聽得到的聲音說:「一個上午就逼得我忍不住來看你,再讓我等幾天……不行,我會被這承諾逼死,下班前我會打電話給你。」
撂下話後,他離開了會場。
她在他的眼裡看到頑固的眼神,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明白他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她相信他一定會打電話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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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耽誤展示會的舉行日期,她決定加班趕工,盡快完成會場的佈置,讓所有參展的傢俱運到會場。
大家在她的指揮下,只用一天的時間,已完成會場佈置的三分之一。
所有人圍繞著沈佩,欣賞費心一天的成果,嘴角紛紛不自覺地揚起一條滿意的線條,也更加讚賞沈佩的巧思。
大家望著作品讚歎:「沈小姐,你的設計好漂亮。」
沈佩雙手環抱胸前,開心地彎唇淺笑。
「這是大家的功勞,不過還有三分之二要努力。」
「我們會盡力的。」大家開心極了。
「等過兩天完成後,參展的傢俱公司就可以將他們參展的傢俱搬進來。」沈佩微笑。
「但是,不知道那些粗手粗腳的搬運工人,會不會碰壞了佈置?」
「這……」真是個好問題,萬一搬運工人一個不注意弄壞了佈置,那豈不是毀了她的心血?
「我們是不是請童經理通知參展的公司,將他們要參展的傢俱先送過來?」有人提議。
不失為好主意。
「好,請問哪一位願意知會童經理?」沈佩詢問眾人。
現場突然鴉雀無聲,沒人敢攬下這個任務。
沈佩頗感訝異地環視他們。
「沒人願意知會童經理?」
大家不約而同猛搖著頭。
沈佩不禁納悶。
「他來時,我看你們好像都很喜歡他,為什麼沒人自告奮勇打電話給他?」
終於有人肯出聲……「喜歡歸喜歡,敢與不敢又是另當別論。」
她吃驚地看著他們,「我聽不懂。」
「沈小姐,還是你親自知會童經理吧。」
「對,沈小姐,還是由你出面跟童經理溝通。」
「沈小姐,拜託你。」
沈佩疑惑地環視面有難色的眾人。
她真的不懂,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可以親自知會童經理,但是你們要說出為什麼不敢直接知會他的原因。」
「這……」大家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如果不說出個原因,我不會插手管這件事!」
這樣算不算恫嚇?
但沈佩只想知道原因,才不管那麼多。
「沈小姐,我們說了,但你可不能告訴童經理。」終於又有了聲音。
「好,我答應你們。」
「其實童經理人不壞,也會講道理,只是……萬一惹惱他,以他火爆的脾氣,拆掉一幢101絕不成問題。」
沈佩無法置信地張大眼睛看著他們。
「他的脾氣真的這麼壞……」
「嗯,可是他講理。」
沈佩按捺訝異繼續追問:「既然說了他講理,那麼剛才我們討論的問題是很理性的,你們又為什麼不敢跟他溝通?」
突然,身邊響起一陣微聲竊笑。
「童經理的理性是因人而異,因時而異,甚至因心情而異。就因如此,我們常常摸不透他的心情好與壞,時間對不對。」
「這又怎麼說?」她更是迷糊。
「之前那位花店老闆分不清薔薇和玫瑰花,他是很生氣沒錯,但也沒直接找那位老闆開炮,卻將炮口對準我們,指責我們工作不力,然後趁花店老闆回家後,會場裡的花朵被他踢的踢,砸的砸,第二天花店老闆一到會場,當場傻在原地。」
「這事不能怪他生氣,是那老闆有錯在先。」沈佩仗義直言。
「沈小姐,你有所不知,那只是其中一件。我們晉峰裡有兩顆炸彈,威力不輸核子彈,一顆是不管何時何地都可能一點即燃的印經理,另一顆就是我們的童經理。不過聽說印經理現在有了女朋友的約束,所以收斂不少。」
沈佩聞言真想放聲大笑。
印應雷收斂不少?依她之見,倒是沈琳收斂不少,真是一物降一物。
「沈小姐,我說一句不怕冒犯你的話,這件事由你出面溝通比較妥當。」
「我……」沈佩的心猛然一緊,又扯上她……
「對,由你出面。我們發現童經理對你禮遇有加。」
「對極了,就拿今天中午來說,他直接走到你面前,說話輕聲細語的,這樣的情形我們可還是頭一回見到。」
原來他們一直注意著她和童南熙?
「你們可能誤會了,他只是謝謝我幫忙。」兩朵紅雲不自覺地飄上臉頰。
「不管我們是不是誤會,沈小姐,為了維護你的心血,還是拜託你出面跟童經理說。」
「拜託你。」
接著拜託之聲,簡直可以媲美選舉時的拉票聲,此起彼落不絕於耳。
沈佩無法拒絕大家央求,又不忍見自己的心血遭到破壞,只好答應。
「好吧,由我去說。」
「太好了!」
現場頓時爆出震耳欲聾的釋然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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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會場,沈佩低著頭緩緩走進停車場,心裡盤算著該怎麼跟童南熙建議,讓參展的傢俱公司先將參展的傢俱運進會場。
驀然——
一道車頭燈的強力光束射向她,讓她的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是誰?」
隨後她聽見甩上車門的聲音,然後是一陣猥褻陰沉的冷笑。
「我們又見面了,佩佩的店的老闆。」
這聲音……
沈佩全身寒毛直豎。
「你是誰?」
「才一天而已,這麼快就忘了我?」對方走近她。
那張臉漸漸明顯,她的眼睛驚懼的瞬間睜大,手捂著驚愕張大的嘴,另一隻手指抖呀抖向他,「林老闆,你想幹什麼?」
林保福涎著臉冷笑。
「你壞了我的工作,劫了我的財路,對你這種沒道義的人來說,你想我會怎麼做?」
沈佩不服他的每一項指控,「不是我故意要壞你工作,劫你財路,而是你自毀工作和財路。」
「自毀?」林保福冷笑,「沒有你的出現,根本沒有自毀這件事!」
「你錯了!即使沒有我出面幫忙,你還是會失去這筆生意。」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與他爭辯。
「不管怎麼說,反正你就是搶了我的生意。」林保福陰沉的臉近乎扭曲。
「不是我搶,是僱主主動找上我。」沈佩實話實說。
「你這個不識相的女人,我事先已經給你警告,你居然還繼續接下這份工作!」
林保福瞠大凶狠的眼睛,怒瞪沈佩。
事先警告?
一道靈光瞬間閃進沈佩的腦子,她呆立驚呼:「是你砸了我的店?」
「你終於想到了。」林保福表情猙獰,「可惜你沒清醒,仍然執迷不悟接下這筆生意。」
沈佩一想到,眼前這個人就是毀了她心血的兇手,不由得怒從中來,雙手猛然握成拳頭,連吼帶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林保福咬著牙恨恨地說:「你知不知道,你讓我損失多少?」
「損失?不可能,童南熙說沒讓你吃虧!」這是童南熙對她的保證。
「我怎麼會沒吃虧?我是以兩百萬的價錢接下這筆生意,到最後卻是用五十萬解決,我問你,我短少的一百五十萬是不是該算在你頭上……」
「用那種價格解約,說穿了你還是佔便宜。」
「我佔便宜?我若做完整筆生意才是真的賺到!」林保福憤懣斥喝。
「貪心!」沈佩不屑地嗤一聲,「想貪心也要有本事,沒本事現在卻跑來怪我?」
她句句像在他怒火上加油,惱得他所有彙集心中的怒火猛烈地爆發,「看來我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是不會怕的!」
他臃腫的身體走向她——
她驚得閉上眼睛扯著喉嚨尖叫:「救命啊!」
倏然,有道聲音傳來:「林保福,你敢動她一根寒毛,我會教你痛不欲生。」
沈佩張開眼睛瞅著前來解圍的英雄,不由地驚呼:「童南熙……」
接著,她神情激動地跑向他,「他他他——就是砸我花店的兇手。」
童南熙一把將她拉至他身後,「我聽到了。」
他橫眉冷對林保福,「你砸了佩佩的店,我沒找上你,你就該躲在暗處偷笑,沒想到你居然還敢厚著臉皮找上沈佩!」
「要不是她,我不可能失去這筆生意。」林保福執迷不悟指控沈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