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著,他直接推開車門。
「我送你回去。」
她微笑,跳上車,不輕易放過每個和他相處的機會。
他對前座的司機交代地址。
「你怎麼知道我住哪兒?」她驚訝地看著他。
「我……有印象。」他也訝異自己怎能答得如此順口,雖然看過她的人事資料,但也不至於對一串陌生的地址倒背如流,感覺……
跟回家一樣熟悉。
「哪來的印象?」她毫不避忌地與他親近,整個人靠近他身側,好奇的臉蛋湊到他面前,雙瞳閃閃發亮,飄動的發間散發著好聞的淡香。
他盯著她明麗動人的容顏,嗅聞那陣香味,望著她的視線似有片刻微醺,彷彿在很早之前,他便貪戀著這陣香味,這種感覺。
「是啊,哪來的印象……」驀地,他胸口又是一陣沒來由的悸動。
這眉、眼、唇,猶如被施了魔法般迷人、誘惑,在他心中勾勒出一種熟悉的渴望。
他輕觸她的臉頰,謹慎而入迷地撫摸著她娟麗的五官,發現自己竟疼痛般地渴望望著這個女人……
一股急遽翻湧的感動漲滿胸膛,像是要衝破他的心臟!
明明如此輕而易舉地碰觸她,他卻有種彷彿等了幾世紀才美夢成真的感覺。
腦中才掠過這念頭,他的唇迫不及待想印證這感覺的真實性,貼上她柔軟的唇瓣,纏綿地吮吻。
她驚呼,張口卻沒能發出半點聲音,而是讓那熾熱的火舌乘虛而入,將她的氣息掠奪更加徹底,頭暈目眩。
這吻來的措手不及,宛如驟雨狂襲她心魂。她震懾,卻有著不可置信的喜悅,被一股美妙感覺所支配,內心抑制的感情彷彿被加沸了一般,滾燙她的身體,潤紅她的雙頰。
他按住她的後頸,加深這個醉人熱吻,讚歎她嘗起來的滋味如此香甜美好,果真舒緩了他胸口那股糾結的情緒。
他心頭蔓延著意想不到的愉悅,感受到自己確實打從心底渴求著這個女人,被她身上的溫暖、眸中的柔情,甚至是執迷不悔的那股傻勁所吸引,深深地感動。
這女人,確在超乎他所想得可愛、誘人……
不過她似乎快不能呼吸。所以他勉為其難地鬆開她的唇。
「為什麼不反抗?」他撫著她紅腫的唇瓣,佔有性地摟著她的腰,有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態勢。
「為什麼要反抗?」她迷濛地問,覺得被心愛的男人擁抱、親吻是很自然且快樂的事情,她想不出反抗他的理由。
即使被他傷過,她還是愛他,還是好喜歡這個男人,只是……她不太明白他為何突然有此轉變?
他太滿意她不矯揉造作的反應,輕撥她落在頰邊的發,指尖在她細緻多嬌的臉上流連忘返。
「最近我常夢到一個女人,她的感覺很溫暖、很熟悉,應該是個跟我很親近,而且對我很重要的人,可是不管我怎麼努力都看不清她的臉……會是你嗎?」他跟她分享困擾已久的夢境,言談間透露出對夢中人的牽念與依戀。
但其實,這個答案已經非常明確,因為抱著她的感覺,就是他遍尋不著的那份親暱,溫暖而踏實。
當他吻她,當他們倆的心幾乎貼在一塊兒,他就認出是她了。
「如果身材很好。心地善良,聲音甜美,那應該就是我沒錯。」她喜形於色地笑道,沒想到他竟然會夢到她,真是做夢也沒想到!
這意外的轉折實在太超過她原先的「苦境」,好像從被吐口水的女瘋子,變成令人魂牽夢縈的女神。
果然,人活著就會有好事發生,不會一直在糞坑裡沉淪。
在他潛意識裡,一定也是記得她的!
「這我恐怕要在確認一下。」他收緊手臂,將她抱滿懷。根據初步的的手感,她抱起來非常舒服,而大言不慚的往臉上貼金,也恰好有娛樂他的「笑」果。
在放棄科學邏輯,決定跟著心的方向走以後,他腦袋裡那團迷霧彷彿突然煙消雲散,更能確定她就是那個他想要的女人。
「我說過,只要你醒過來,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她語帶嬌澀,大膽地向他告白不變的真心。
他或許不知道,像這樣被他緊抱在懷中,聽他親口說話,這些「零時差」的溫柔,對她來說都是珍貴到想哭的感覺。
早在愛上他之時,她便已毫無保留的付出自己。
「有這句話應該早點告訴我。」他在她頸間歎息一笑,感覺興奮的血液從溫柔的心房竄流全身。
她話中的深情使他欣喜動容,也令他熱血沸騰。
他著迷地注視懷中這個惹人憐愛的小女人,手掌在她腰間親暱游移,情慾蠢蠢欲動。
他再次傾身吻她,卻被她輕輕推拒。
羞怯的水眸往前坐一瞄,提醒他車上還有第三人在,她可不想實況演出更多煽情戲碼。
霍定權稍微鬆手,改樓她的肩,心底訝異自己居然也有如此「忘情」的時候,居然在後座就想和女人親熱,根本忘了身旁還有其他人。
過去無論身邊坐了多美麗的女人,他能夠定心自若。覺得這後座的空間寬敞舒適,但現在卻有股燥熱的壓迫感,使他呼吸不暢。
「待會兒,我陪你一起上樓。」他附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挾帶濃濃的曖昧。他不想鬆手讓她離開,一點都不想。
他才不是要陪她呢!看那熱切的眼神,根本是要吃了她……
她輕瞅他一眼,臉紅得像成熟的番茄。
「說真的,你到底想起了什麼?」她松靠他肩膀,猜他一定是想起一些事情,不然不會有這麼大的轉變。
「很少,不過……我想相信你說的話。」他撫著她的發,坦承自己的腦袋還是不怎麼「靈光」,不過他的心卻已被她的柔情蜜意給收服。
其他他也很難仔細解釋心中那個微妙的轉折點,簡言而之,就是他不想再掙扎,純粹順應感覺而為。
不過,這女人反而成為他的藥,治癒了他頭疼胸悶的症狀。
他的身體和心靈,似乎都欣然同意愛她的這個決定。
「我說的話都是真的。」她再次強調自己沒有半句謊言,對他每字每句都是出於肺腑。
「我說了,我相信。」他笑著親吻她緊皺得眉心,全然相信這個不像騙子,反倒像是傻瓜的可愛女人。
她望進他誠摯的眼,淺淺微笑,也不想去計較他那些殘缺的記憶了。
她在乎的,唯有他的心,只要他心裡有她,她便已心滿意足。
兩人甜蜜地依偎,肺腑都曉得這一刻有多麼得來不易,多值得他們甜珍惜。
車子停在她住處的巷子口,他們手牽著手,一起回到她的小窩。
「我好像來過這裡。」踏進這屋子,又有股強烈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他環顧著個幾坪大的小地方,每樣東西的位置都像從他腦海裡翻印成實物。
她放好兩人的東西,朝他燦然一笑。
「不是好像,也不只來過,而且你和我一起住在這裡,每天都在我身邊跟進跟出,好像跟屁蟲一樣。」
「什麼!」
她勾住他的脖子,仰望微怒的俊臉,踮腳獻上一吻。
「那是我最快樂的一段日子。」她發自內心地說,眉目含情地輕睇。
「真高興遇見你。」
他耳邊彷彿出現另一個聲音,隱約浮掠另一個畫面,但同樣是她這張秀致的臉孔,只是多了幾分朦朧月光……
愈見清晰的容顏,使他更加相信她真是自己遺失的一部分記憶。
「你不生我的氣嗎?」他輕摟著她,凝望她柔美的面容。
「生氣?」
「我讓你難過,害你傷心,對你做了不少可惡的事。」他自責過去這段日子裡的所作所為,心裡對她有許多歉疚。
不,應該說從他們相遇的那一刻起,他就虧欠她了。
男人應該保護女人,他卻反過來被她守護,還惹她傷心流淚,還不該死。
「你在跟我道歉嗎?」她笑問,聽得出他話中的歉意。
「我是混蛋。」他承認。
「我原諒你。」她大方接受,一點都沒折磨他的良心。
「就這樣?」
「就這樣。」
他歎口氣,更加心折地抱住她。
忘了這個女人,他真的罪該萬死。
她靠在他懷中,笑得很開心。
沒有浪漫的音樂,沒有柔美的燈光,他們卻像跳了一支纏綿的慢舞,濃情蜜意地相擁許久。
然後,因為貼太近的兩顆心,氣憤漸漸變得有些曖昧……
「呃,你要不要先坐一下?」她抬頭,有點緊張地問他。
他搖頭,直接地問:「我可以躺一下嗎?」
程朵樂雙頰泛紅,發現他眼中正發出灼熱的光亮。
她低頭,他又挑起她的下巴,指腹撫著那雙沒吻夠的紅唇,真是一副想吃了她的眼神。
她臉更紅,他邪魅輕笑。
「我當你答應嘍。」他傾身,在她唇邊低語。
她還來不及害羞,便落入一個狂熾的熱吻中,不留半點喘息、退縮的空間,他強悍的唇舌已將她重重包圍,深深纏攪,逼得她一陣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