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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佟芯

  關鈺心想,蘭妃肯定是對皇上動了真感情,才會臨時抽手,背叛左相,想將玉璽歸還。

  她原以為有了這封信和玉璽,就能先拿下左相,讓他無法再和恭王爺連手,但唐浚之說這還不夠,光憑這信左相是不會承認的,也會說是誣蔑,而要是傳出玉璽已回到皇上手上,恭王爺或許會更謹慎的再做謀定,屆時我在明,敵在暗,反而會引來危險,成為危害皇上安全的禍害,倒不如真的讓左相和恭王爺連手造反,若對方有明確的動作,也好掌控住局勢,進而捉住他們兩人。

  唐浚之在將真玉璽秘密送回給皇上,又得到皇上允許後,馬上找人做了微妙微肖的假玉璽,相信他只要故意放出有玉璽的下落,很快就會傳到左相耳裡,並將這個假玉璽偷走,加速恭王的謀反計劃。

  此時,她和唐浚之待在廚房裡,關鈺正捏著鼻,將假玉璽放入同個泡菜甕,然後蓋上蓋子,立刻離得遠遠的,用一旁的清水洗手上。

  「不管是左相還是那個恭王爺一打開這個甕,這臭氣沖天的味道肯定讓他們永生難忘。」她笑得十分得意。

  唐浚之從頭到尾都站得遠遠的,不敢靠近那個甕,「那個甕裡裝的到底是什麼,怎會那麼臭?」真是比毒藥還毒,再多聞久點會暈死人的。

  「是餿掉的酸菜,王嫂本來要倒掉了,全被我要來了。」

  唐浚之真是不敢恭維,只有她才想得出這種餿主意。

  關鈺心情愉快的道:「這個叫拋磚引玉,用假東西去迷惑敵人,使敵人上當,成功後接下來就是反間計,該你登場了。」

  左相和恭王爺在得到玉璽後,接下來他們的目標就是他,只要除去他,就等於斷了皇上的手臂,左相曾為了除去他,不惜在戰役裡陷害他,他們玉璽一得手,就沒有留下唐浚之這個障礙的必要了。

  唐浚之看她那麼興奮,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你也玩的太高興了。」

  「我最喜歡看兵書了嘛。」關鈺雙眸發亮道,在坦誠她真實的身份後,她困在這具身艇裡的魂魄終於變得自由,在他面前不再受到束縛,完全當她自己。

  唐浚之看著她這副興奮的樣子不由得歎息,他真不該讓她知道這計劃,進而讓她參與,還弄了個臭死人的甕,唉,女人不應該管太多的國事。

  然而,這事卻跟她有切身關係,她是因為這塊玉璽才會死的,她最重要的人也是因為左相的陷害才死的,她想報仇,也想幫他,他無法拒絕。

  但是身為她的丈夫,其它可以管的事可多了……

  「好了,我們回房吧,我累了,陪我睡午覺。」唐浚之牽著她的手,離那個臭氣逼人的甕遠一點。

  關鈺抱怨的道:「你不能老是和我在大白天就關在房裡。」雖然房門是鎖的,但有誰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而且每次湘月進房想服侍你,我都要衝進來說你腎虛,力不從心,這樣會被懷疑的。」

  「你老實說,我真的力不從心嗎?」唐浚之在她耳邊親暱的道。

  「你實在是……」關鈺耳根子都紅了,害羞得大喊,「實在是精力太過旺盛了!」

  第9章(1)

  唐浚之夫妻感情恩愛,縱使他還有兩個美妾,卻始終無法真正介入他們夫妻倆,下人們都覺得府裡很快會有小侯爺出生,但這樣神仙眷侶的日子沒多久就結束了。

  導火線是朱氏交給關鈺的家務她沒做好,成天只知玩樂,唐浚之得知後大罵了她一頓,她脾氣硬不服軟,兩人就這麼吵凶了。

  這兩天她都跑去跟唐蓁睡,唐浚之也不甘寂寞,喚了那兩個美妾來服侍,聽聽琴、喝喝酒,看起來相當愜意,她得知後也沒來阻止,這可讓眾人覺得事情大條了。

  今晚,用完晚膳後,唐浚之也在房裡喝酒,表情看起來很落寞,完全沒了平日的義氣風發。

  「侯爺,讓湘月服侍您。」湘月端著酒壺踏入房裡,她穿著桃紅色的肚兜,外頭罩著純白薄紗,胸前的豐盈若隱若現。

  「怎麼只有你,如燕呢?」唐浚之看到只有她一個人,疑惑地問。

  「湘月不希望如燕在,只想單獨和侯爺在一起。」湘月走到他面前,放下酒瓶,挨在他身邊坐下,纖纖玉手在他胸前撫摸著,「侯爺,今晚讓湘月服侍您可好?湘月進了侯府那麼久,也想名正言順成為侯爺的人……」

  唐浚之看到她的手在他胸前亂摸,眸底閃過銳利,一把捉起她的手,在湘月起疑時,曖昧的把玩起來,「看來是我平常太忽略你了。」

  湘月看著唐浚之,扇了扇眼睫,勾引的道:「是呀,湘月一直覺得很委屈,我是哪一點比不上大姊?我比大姊美,也比大姊溫柔。」

  「你確實很溫柔……」唐浚之伸手摟緊她的肩,語氣帶有輕歎,似是覺得妻子太過倔強。

  湘月偎在他懷裡,得意洋洋的想著,男人都一樣,不管有多深愛自己的妻子,終究無法專一。

  但左相大人不一樣,大人只愛她,只要她聽他的話、替他辦好所有事,他就會寵她、疼她……湘月美眸底顯現對范奇的迷戀。

  「侯爺,喝吧!」湘月的語氣更加軟甜,眼神閃著異光,拿起她帶來的酒壺,倒入杯子裡,遞給他喝。

  「真好喝。」唐浚之接下便喝,還捉著她的手撫摸著。

  湘月見狀,唇邊隱隱勾起得意的笑,「以後就由湘月來服侍侯爺吧,我比大姊還要好。侯爺,再喝一杯。」

  在湘月不斷的勸酒下,唐浚之不知喝下了多少杯,醉態湧現。

  「再一杯……再一杯……」他打著酒嗝道。

  「侯爺真的醉了。」湘月盈盈笑著,眼底卻閃過惡毒。

  「湘月,你真美……」唐浚之瞇著醉眸,湊過頭似想親吻她。

  湘月閃了開來,「侯爺,你不能再喝了,我去拿點下酒菜。」她從位子上站了起身。

  「別走……」唐浚之想捉她的手卻落空。

  「我馬上回來。」湘月朝他拋了個媚眼,便快步踏出房間。

  沒一會兒,阿太進來了,卻看到唐浚之捂著嘴,手上滿是鮮血,滴滴答答的從指縫落,嚇都嚇壞了。

  「侯爺怎麼了?來人啊!快來人啊!」他慌張的朝房外大叫。

  外頭,湘月並沒有走遠,而是躲在暗處偷看著,聽見阿太的叫聲,她唇角揚起狡詐的笑容……

  唐浚之死了。

  黎大夫趕來時查看了下,懷疑唐浚之是喝下桌上下了毒的酒才出事的,加上他體內原本就餘毒未清,現在再中毒,可能是兩種毒相互對沖,使得五臟六腑腐壞得嚴重,黎大夫直接搖頭說沒救了。

  朱氏知道兒子走了,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關鈺大哭大鬧,一直要找宮裡的御醫來救唐浚之,她相信御醫當時能救得起他,現在也可以,然而唐浚之這次是真的斷氣了,任價值再高的人參都沒用了。

  唐浚之一死,唐家人臉上都充滿彷徨,雖然他們關係不甚好,前陣子還被他整治了一頓,日子過得戰戰兢兢,但好歹都是同住一個屋簷下的家人,長年以來他們都依賴他,他這一死,他們就像失去了主心骨般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皇上在得知唐浚之被毒死一事,大為悲痛震怒,誓言要捉到兇手,也因為唐浚之是在喝酒後毒發身亡,如燕指證當時湘月支開她和唐浚之喝酒,事後湘月也從侯府消失,因此湘月最有可能是兇手,皇上立即下旨追捕。

  人死不能復生,關鈺和朱氏再傷心也只能接受這事實,在頭七後將唐浚之入棺,辦好了喪事。

  唐蓁是府裡唯一不知情的,因為年紀太小,眾人並沒有告訴她,只在出殯時讓她來送父親一趟。

  關鈺也因為傷心過度,不吃不喝,雙眼腫得像核桃似的,成天待在兩人的房間裡緬懷他,與她交好的丫鬟們都心疼她年紀輕輕就成了寡婦。

  今天,關鈺像往常一樣,淚眼汪汪的進了房間思念唐浚之,通常一待就是好幾個時辰,楚兒不放心她,也跟著進去。

  然而一關上房門,關鈺便抹了抹臉上的眼淚,然後按下衣櫃的開關,霎時牆壁分開,兩人一塊進去,牆壁又關了起來。

  在牆的另一端是一間密室,有床、有桌椅,燈火通明,實在舒適。

  進去後,關鈺連忙著將衣襟裡藏的糕點掏出來,而楚兒藏得更多,放在桌上都堆成一座小山了,接著她坐在椅子上,開始啃起瓜子。

  她現在扮演的是傷心欲絕的寡婦,哪能有食慾大吃特吃,只能將這些藏起來吃了,要她不吃不喝真的會餓死。

  而應被毒死的唐浚之竟好端端的坐在椅上看書、喝茶,阿太還替他扇風,逍遙自在。

  沒錯,這全是一場戲,是唐浚之演給湘月看的,好讓左相以為成功殺了他,而那棺材裡是放的是一具假屍首,也好演場下葬的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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