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早晚都要結,何不乾脆一點,順了他們的心意,我也落得孝子的美名,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他毫不遮掩嘴角輕蔑的笑意。
他們不知道他所打的如意算盤,若是知道了,保證他們不會這麼歡天喜地的籌備婚事;而是改辦葬禮,葬送一個女人一生的葬禮。
「我還以為你會跟他們耗下去的,畢竟這是一輩子的事,你真的能成天對著那個女人,跟她一起生活嗎?」杜奇峰很難想像他結婚後的日子會如何。但是,將心比心,若叫他抱著一個平庸的女人過一生,他寧可出家當和尚,他沒有傅豪年這麼好胃口。
「我只說如他們的願結婚而已,可沒說我會成天對著她。婚後我還是我,她不過是家裡的裝飾品。」看著杯中琥珀色的液體,一口氣將它干了,將杯子往前一推,意示酒保為自己再添一杯。
婚姻對他來說是可有可無,結婚對他而言也不過是手上多了一枚戒指、家裡多了一個女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他的身邊最不缺乏的就是女人,多一個無所謂,少一個也沒關係,他們若天真的以為結婚後他會安定下來,那就讓他們繼續天真下去好了。
「裝飾品?你的品味變差了,她頂多只能算得上是擺設品。」
說起這個葉家二小姐,也稱得上是怪人一個,社交圈沒一個人認識她。杜奇峰好不容易從狗仔記者那A來一張葉亞韻的照片,打開一看——論氣質嘛,沒有;說長相嘛,平凡;就身材嘛,又看不太出來。
不曉得傅豪年在搞什麼鬼,成千上百個美女讓他挑,他竟看也不看地抽起最後一份數據,扔給傅達觀,就這樣選中葉亞韻。這兩個怪人能結合,只能說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隨你怎麼說。不管是裝飾品也好,擺設品也罷,那都不干我的事,反正我的生活絕不會有所改變。」
「是嗎?當愛情來的時候,可是沒有人阻擋得了的,你確定你把持得住,不會失足?」血淋淋的例子就擺在眼前,杜奇峰好心提醒。
「你認為有女人可以左右得了我嗎?」傅豪年嗤之以鼻。杜奇峰也太不瞭解他了吧?愛情、女人不過是供他玩樂的東西,他才不會像那兩個人一樣,被女人要得團團轉。
「那她的父母呢?愛女心切的葉泰山應該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那是對他的大女兒,據我所知葉亞韻並不受寵。再說,葉氏有大半的業務是靠歐豪,就算今天出嫁的是葉亞茵,葉泰山也不敢多說什麼。」
泰山是聰明人,在利益跟女兒這二者要他選擇,他一定會選前者。你想,一個沒有靠山的千金小姐,能變出什麼花樣來?對於我給她的,她只有接受的份,沒有說不的權利。」傅豪年冷冰冰地說。
「你真是無情。」
「這是她自找的,我可沒拿刀子架著她。」
「這孽喔!別怪兄弟我詛咒你,你可別聰明反被聰明誤,小心暗路走多了遇到鬼!」他看著往這走來的女人,他不想跟她打交道。「你的女人來了,我先走了。」
「嗨!杜三少,這麼早就定啦?」她跟杜奇峰擦身而過。哼,男人!
一頭烏黑亮麗的卷髮讓她顯得風情萬種。她來到他的身後,從後頭貼了上來,兩手繞到傅豪年的胸前不安份地撫摸著,嘴唇含住他的耳珠挑逗著。
「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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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婚禮吧?」葉亞韻非常無奈。
「廢話!」葉亞茵不管面前站著一位婚禮經紀人及二位造型師,完全不顧葉亞韻面子地吐她槽。
「既然是我的婚禮,可不可以請你尊重一下我的意見?」葉亞韻要化妝師先停手,她想好好地跟葉亞茵談。
「你的品味我可不敢領教!」她冷哼了一聲,用著瞧不起人的眼神看 著葉亞韻。若不是怕葉亞韻會丟葉家的臉,她才不想管呢!
愈想愈不甘心,竟然讓葉亞韻賺到一個這麼好的丈夫!婚都還沒結,傅豪年就派人送來二張白金卡任葉亞韻刷,說什麼他太忙無法陪她挑選婚禮的用品,要她自己去準備。真是令人嫉妒!
「不需要你領教。」葉亞韻也動了氣。
要擺闊也不是這樣的擺法,這分明是慷他人之慨嘛!就算傅家奪得是金山銀山,也不能任由母親跟姐姐這樣花。
葉亞韻搞不懂,一樣是玫瑰花,為什麼一定要從國外進口上萬朵香檳玫瑰,難道台灣的玫瑰會輸國外的嗎?媚洋心態嘛!就像身上這件禮服,就為了穿這麼一次。大老遠跑去法國訂製,簡直是浪費錢嘛!她不禁懷疑自己的價值觀是不是出問題,否則同一個家庭中長大,怎麼會差這麼多!
「李小姐,機場關閉不是你的錯,誰料得到這幾天英國會有濃霧。花的事情由你全權處理,不需要用進口的花卉,一切簡單大方即可,你先下去吧!」她在葉亞茵吩咐前先下手為強。
婚禮經紀人如釋重負地退了下去。她辦過不少婚禮,不是沒見過難纏的客人,通常愈是名人,他們愈會相信專業,可是這個新娘的姐姐卻是個異類,什麼事都要插一腳,意見又特別多,可稱得上是澳客中的澳客!
「哼!葉亞韻,你以為有靠山了是吧?」葉亞茵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冷冷地道。「告訴你,別得意的太早,免得後悔莫及。」說完後,葉亞茵拂袖而去。
敢在外人面前不給她台階下?哼,這帳她記下了,她一定會讓葉亞韻好看!
葉亞韻對化妝師扯起一抹苦笑,讓她繼續她的工作。
「新娘子,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可不能愁著一張臉,要笑才會幸福喔!」化妝師說著好話,想化解尷尬的場面。
幸福?會嗎?
外人眼裡她是幸福的?是啊,能嫁給人中之龍,怎麼看都是幸福的。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中會泛起陣陣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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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不過,對傅豪年來說,並不覺得有什麼可喜的,所以他依舊處理著公事。接過特助手上的賬單,瞄了一眼上頭的數字,看來他的妻子一點也不會手軟。他送那兩張白金卡主要是想試探她的胃口,不負他所望,八位數字,完全符合葉家人的個性。哼!女人!傅豪年毫不掩飾眼裡的輕蔑。
他戴上冷淡疏離的面具站在聖壇前,淡淡地瞥一眼葉家二位裝扮得雍容華貴的女人,她們正忙著跟他的父母攀關係,趨炎附勢的態度令他作嘔,葉亞韻八成也如同她們一般吧!他輕蔑地想著。
音樂奏起,葉泰山挽著新娘進場,一襲純白的金絲繡花白紗禮服,縫飾了上千顆奧地利水晶,只能用華麗二字形容。
「傅兄,恭喜啊!」恭喜娶了個敗家女,葉振德嘲笑著道。
「這也難怪,長得不怎麼樣,只好用衣服來加分。」
「無聊!」傅豪年低聲斥責。
果然不出他所料,同一個家庭出產的,會差到哪去?看來一切都照著他的計劃在進行。
葉亞韻一路走來背直得彷如女王,她沒有抬眼看她的新郎,將目光越過新郎放向遠方。她多麼不願意害怕,可是雙腳就是止不住地打顫。
葉泰山將她的手交給傅豪年,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的男性味道像烏雲般地籠罩住她。換個場合,她或許會覺得他的氣息有些吸引人。如今,她只覺得無法透過氣來。她有種想推開他,飛奔出教堂,結束這一切荒謬的衝動。
神父終於念完婚禮一切禱詞,轉向傅豪年問話,然後再轉向她問道:
「葉亞韻,你願意嫁給這個男人嗎?」
在神的面前不能說謊,她能不能如實回答她寧可不要?
傅豪年看出她的念頭,緊扣住她的手,對她的手施加壓力,他不會讓她鬧出笑話來的。
這男人是存心的嗎?葉亞韻想撥開他的手指,他弄痛她了!
神父得不到回答,尷尬地咳了一聲,再重新問一遍:「葉亞韻,你願意嫁給這個男人嗎?」
葉亞韻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她搞鬼,他會讓她死得很慘。「我願意。」她衝口說道。
神父如釋重負,飛快地將剩下的禱詞念完。「現在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掀開頭紗,葉亞韻無可奈何地抬頭迎向他的視線,他的眸子深不見底、最重要的是,她在他的眼裡竟找不到一絲溫暖。葉亞韻祈禱有足夠的勇氣可以面對他,她盡可能地控制自己不拔腿就跑。
傅豪年在她退縮之前將她拉入懷裡,一手托起她的下巴,將唇覆了上去,不到三秒鐘便冷冷地放開她。
這個吻冰冷得不可思議,她還沒想到推開他,吻就結束了。葉亞韻啞口無言地仰視著她的丈夫良久,不知該如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