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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子澄

  雖然反應變鈍了,不過幸好她還知道該如何反駁。

  「誰規定兄弟一定要同姓氏?人家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只不過全都跟母姓,OK?」憐憫的睞她一眼,花軍麟起身拍了拍她的肩。「明天乖乖回去上班嘿,老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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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父異母的親兄弟?這麼說來……鞏羿宸有個花心的老頭嘍?

  悶著頭想了一整個晚上,花軍蘋只得到這樣一個結論。

  「我是長了麻子還是天花,你要這樣盯著我看?」午休時間,鞏羿宸在忍受了她近一個小時的「眼神性騷擾」後,終究受不了的開口問道。

  「你是不是真的有個花心的老頭?」不曉得是不是昨天的刺激過重,這個佔據她腦海一整晚的問題,就這麼不經大腦的脫口而出!說出口並察覺他明顯一頓後,她才由渾沌之中驚醒,霎時有絲無措。「呃……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探你隱私……」

  「沒關係。」以手掩面,鞏羿宸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只是從來沒有人像你問得這麼……不拐彎抹角,讓我有點適應不良。」

  「喔。」她輕應,懊惱的低下頭。

  「你應該知道至綸是我弟了,嗯?」這個問題純屬開場白,畢竟她的哥哥是他的好友,跟他家兄弟也都或多或少見過幾次面,答案絕對是肯定的。

  「對啊。」她意興闌珊的回應,馬上又精力充沛的急著想解釋:「不過不能怪我亂想,都是夏至……你弟啦,故意誤導我,我的思想可是很純良的喔!」

  「噗!」鞏羿宸被她認真的模樣逗笑了,不怪她,因為他知道至綸是故意逗著她玩的。「我並沒有說你的思想不純良。」

  「喔,那就好。」他的笑聲令她更為懊惱,彷彿她做了件天大的蠢事一般。「你……可以不用回答我的問題。」

  「嗯?什麼問題?」他這一笑,有點忘了之前他們談了哪些東西,反射性問道。

  「就是你是不是有個花心的老頭咩!」吼∼∼她才是那個被弄混的人耶,怎麼他看起來比自己還呆?「你可以不用回答我啦。」

  雖然他們是主雇的關係,但問人家的家庭似乎太過交淺言深了,若不是自己說溜了嘴,現在也不會這麼尷尬,苦惱啊∼∼

  「謝謝你的體貼。」他揚唇一笑,頭一回發現這個大剌剌的女人也有她纖細溫柔的一面,令他感到有些動容。「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有個花心的老頭,而且不是普通的花心。」

  「不是普通的花心?」她艱困的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問:「你是說……很花心、很花心,世界宇宙無敵花心那種?」

  他的肩抖得厲害,嘴角甚至微微抽搐,在輕咳一聲後才有辦法開口。「對,世界宇宙無敵花心那種。」

  「我的老天!」她翻翻白眼,不敢置信的用力拍了下額頭。「你不會跟我說,像夏至綸這樣的弟弟,你還有好幾個吧」

  鞏羿宸的眼眶微微泛紅,但不是因為傷心難過,而是因為她說話的方式……讓他忍笑忍得好痛苦!

  「嗯哼。」

  「嗯哼?是嗯還是哼?」偏偏花軍蘋又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她像個認真的好學生進一步追問,然後後知後覺的發現他泛紅的眼。「欸……你不要哭喔,我要是惹你傷心了,你可以不用理我,可是千萬別哭,我怕死了男人哭。」

  這下鞏羿宸再也忍不住了,整個人趴在桌上,將臉緊壓在手臂上,雙肩以更劇烈的弧度顫動。

  擔憂的望著他,像忍耐什麼似的只能發出很細微的「唔、呼」聲,花軍蘋的內疚指數直衝破表——

  她趕忙抽了張面紙遞上。

  「鞏醫師,你……你別哭得那麼傷心,來,擦擦眼淚好嗎?」哎呀,這下可怎麼辦才好?她惹得鞏醫師哭得這麼慘,她要怎樣才能讓他不哭呢?「我、我能做點什麼幫你嗎?」

  鞏羿宸抬起淚汪汪的眼,求饒似的接過她遞來的面紙。「你只要別再開口講話,我就很感謝你了。」

  「是這樣嗎?」花軍蘋挑起眉,不甚確定的反問一次。「你確定不要我再開口?」

  「是,我很確定。」她再講下去,他會把這一整年的笑給笑光,太累人了。

  「好,老闆說了算,從現在開始我閉嘴。」

  第二章

  好不容易熬到看診時間結束,鞏羿宸走出診療室伸伸懶腰。

  工作了一天下來,還真有點腰酸背痛,而且最近的體力好像有變差的現象,看來該找個時間到健身房做做運動才是。

  才剛踏出診療室,便看到花軍蘋正低頭看著籠子裡一隻剛收進不久,來「住宿」的小狗——因為主人有事要遠遊,遂將無人照顧的小狗送到動物醫院來暫住幾天。

  只見她彎腰凝著關在裡頭的小狗,未幾又起身走開,可是走沒幾步就又回到籠子前彎下腰,如此重複數次,似乎正在掙扎著該不該伸手摸它或逗弄它?

  「想摸就摸啊,反正這小東西得在我們醫院裡待上一陣子,跟它培養培養感情,以後你也比較好照顧它。」信手倒了杯開水,他感到好笑的建議道。

  一聽見他的聲音,花軍蘋瞬間像被雷打到似的將腰桿挺得筆直,隨即回頭瞪了他一眼,好似責怪他不該偷看人家的行為,但卻反常的抿緊唇不發一語。

  「怎麼?我說錯了?」現在的老闆真不好當,動不動就讓員工擺臉色,偏偏這個員工又不能隨便辭退,除非她自己打包走人,否則他肯定會被好友大卸八塊、不得善終。

  「哼!」她還是不答腔,不過卻明顯且用力的冷哼了聲。

  鞏羿宸聞聲挑起眉尾。

  「幹麼?聲音被籠子裡那條狗給叼走了嗎?」

  花軍蘋狠瞪他一眼,快步走回櫃檯拿起筆,飛快的在memo紙上寫下幾個大字,然後拿起紙張在他面前虛晃而過,上面寫著——明明是你叫我別再開口講話的,我只是聽令行事而已。

  鞏羿宸愣了下,想起之前要她別再開口的玩笑話,隨即輕笑出聲。「小姐,都好幾個小時前的事了,你不是那麼會記恨吧?」

  她的眼再掃他冷箭一枝,再次彎腰寫下——抱歉,我就是小心眼。

  「噗∼∼」鞏羿宸難耐的噴笑出聲,趕忙將水杯放到櫃檯上,舉雙手投降。「好,是我的錯,這樣總可以了吧,我的好小姐?」

  我的好小姐?

  冷不防的一股輕顫由她腳底直竄而上,令她打了個冷顫,小臉卻反常的感到微燙。

  她輕咳了聲,藉以穩定自己的不安,低下頭在紙上又加入幾個娟秀的字——你是在跟我認錯嗎?

  「是,我認錯。」暗歎一口,老闆難為啊!

  那麼,我可以開口講話了?她很堅持不發出任何聲音,直到他確定認錯、求饒為止。她可是很有原則的呢,哼!

  「麻煩你快開尊口吧!」她受得了,他可受不了,感覺自己跟個白癡一樣,對著冷空氣獨白。

  是你求我的喔!她揚了揚手上的字條,抬高下顎,刻意擺出高姿態。

  「算我怕你行了吧?」唉,欲哭無淚啊∼∼男子漢的面子蕩然無存,尊嚴掃地、尊嚴掃地啊!

  「知道怕就好。」呼∼∼終於可以開口了。

  這樣用文字對談其實很傷身的,害她悶得都快得內傷了說。

  得到勝利的花軍蘋咧開嘴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不敢,不敢了。」他連聲求饒,其實心裡笑翻了。

  說這丫頭單純,她還真單純,他是故意讓她的,怎麼她就是看不出來?

  不過好男不跟女鬥,他不會跟她計較,也一點都不想跟她計較——朋友的妹妹嘛,就跟自己的妹妹一樣,雖然他沒有妹妹,不過都差不多啦!

  「不敢就好。」她跩跩的甩了下頭,突地想起他之前好像說了句讓她不太苟同的字串,蹙起眉指著籠子裡的小狗。「等等,你剛才是說……以後這傢伙要我負責照顧?」

  「嗯?」他愣了下,這才明白她所謂的「這傢伙」是指籠子裡的那條狗。「不然是要我照顧嗎?」他神情怪異的瞅了她一眼。

  他可是醫生耶,醫生是負責看病的,不是負責照顧住宿貓狗的,而且這間動物醫院裡,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就只有每天上班四個小時的約聘寵物美容師,所以自然應該要由她來照料嘍。

  「我不要!」她以臂環胸,以媲美獅吼的聲音抗議道。

  鞏羿宸微微瞠大雙眼,差點被她那江湖上失傳已久的「獅吼功」嚇到。

  「你為什麼不要?」乖乖,這丫頭平常講話雖不怎麼溫柔,但也不曾這麼大聲過,突然來個吼叫還挺駭人的耶,像頭充滿野性的小母獅。

  「不要就是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怕他沒聽懂似的,她又連吼了好幾聲。

  「小姐,你要是可以替寵物看病,我就負責照顧那條狗。」嘖!難搞的丫頭。雖然他是老闆,不過他可沒佔她便宜,一人負責一種任務很公平吧?她要是有幫寵物看病的本事,要他照顧二十條狗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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