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兒先是一愣,因為這些俏皮話,只有一個人曾經對她這麼說過……
她即刻認出對方,驚喜交加地喊:「容兒!」
那漢子點點頭,笑得更開了,雖是男兒的面貌,卻是不折不扣的姑娘家扮的。
普天之下,能夠把易容術發揮得如此出神入化,不被別人看穿的,恐怕也只有蘇容兒了。
只見那男子的手在臉上一揮,眨眼間,粗獷的相貌變成了細緻秀麗的五官,果真是蘇容兒本人,她的大師姊。
咚咚咚——水靈兒跑上前,像猴子抱樹似的,往前一撲,緊緊抱住蘇容兒。
「好容兒!我的大師姊!你總算找來了,我好想你喔∼∼」
蘇容兒也同樣緊緊抱住她,喜極而泣地說:「我才想死你了呢!你始終沒消沒息,我和段大哥就知道你出事了,一路打探消息才找到這裡,正擔心你是不是被邪王抓走了。」
說著,兩個奸姊妹再度相攤,像個孩子似的飆淚,一個說自己的思念像大海一樣深,一個說若見不到對方,活著比死了痛苦。
她們年紀相同,只是來到仙山的先後次序不同,但對彼此的疼愛卻比真正的姊妹還要深。
水靈兒疑惑大師姊為何在此,蘇容兒也奇怪小師妹為何身陷賊窟,一說明原由,才知原來兩人胸懷同樣正義,都是為了救那些被山賊擄走的善男信女,蘇容兒也自此才得知小師妹無法施展輕功,難怪一直連絡不上。
兩人相擁得緊了,水靈兒忍不住哎了聲。
「呀,好痛∼∼」
「咦?你怎麼了?耶,你的臉怎麼腫成了大西瓜?」
因為石室內光線太暗,剛才沒注意,直到現在,蘇容兒手摸到師妹的臉,才發現她的雙頰都腫起來了。
「還不是那個臭婆娘,剛才打了我兩個耳光。」
蘇容兒一聽,好不生氣。「那賊婆好陰毒!打你不夠,還叫好幾個男人來奸辱你?!幸好我扮成她手下,知道了這件事,就一起跟來,那婆娘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水靈兒安撫容兒,嘻嘻笑道:「他們想佔我便宜,我就佔他們更大的便宜,那婆娘賜的這兩巴掌,自然是要還的。」
蘇容兒眼兒一亮,問道:「你有什麼好主意?」
她知道靈兒一向鬼靈精怪,鬼點子一堆,每當她們三人下山玩耍時,出鬼主意的總是靈兒,而且靈兒又笑得那麼賊,肯定是想到了什麼好計策。
水靈兒笑得賊兮兮,對容兒嘰哩呱啦的咬耳朵,講授她的鬼主意。
蘇容兒越聽眼睛越亮,越聽頭點得越多,也忍不住嘴角拉高,跟著賊賊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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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明月命人將水靈兒關起來後,吩咐所有人不准告訴大當家。
她雖非自願做這個壓寨夫人,也不愛大當家,但她妒心甚重,深知大當家喜好女色,絕不滿足只擁有她一個夫人,卻還是不准他收其他小妾。
畢竟,她是江南第一美女,打從及笄起,便受人仰慕,故心高氣傲,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因此只要是稍具姿色的女人被擒回來,她一定先把對方賜給其他手下,反正自己現在正得寵,就算先斬後奏了,大當家也不敢拿她怎麼樣。
那水靈兒的相貌自然是比不上自己,但不可否認的,也是個美人,她雖不曉得水靈兒和大當家是如何認識的,總之那女人落到了自己手裡,就別想有好日子過!她要那女人受盡屈辱,一輩子以殘花敗柳之身,痛苦的活在這個世上。
思及此,她陰惻惻的笑了,適才她叫了三個手下去玷污那女人,現下,該去瞧瞧那女人被折磨得如何了。
她本來身邊隨時有好幾個丫鬟伺候,即使被迫嫁了山賊,還是堅持要有官夫人的排場,一想到自己是要去取笑水靈兒,怕被人瞧見她的嘴臉不好看,所以要丫鬟在外頭等著,沒她的命令,不可靠近,自己則朝石室走去。
尚未來到門邊,就聽見裡頭傳來呻吟聲——
「啊∼∼啊∼∼你饒了我吧∼∼」
「小美人,你別逃!大爺還玩不夠∼∼」
女的聲音,自然是水靈兒,男的聲音,則是蘇容兒裝的,她的易容術好,模仿聲音也是一絕。
趙明月心喜,更往前走近,從門上的洞口往裡頭看,可惜石室太暗,看不清楚,她只好用聽的。
「喔∼∼喔∼∼大爺,你還要啊∼∼」
「當然!你這麼美,不多要幾次不夠本。」
趙明月皺眉,怎麼聽起來一點也不痛苦,反而有些快活?
「大爺∼∼你好神武啊∼∼奴家從來沒這麼幸福過∼∼」
「那還用說,本大爺的傢伙比大當家還粗壯,凡是用過的女人,事後都求我再多來幾次。」
趙明月瞪大眼,拉長了耳朵仔細聆聽。
「真的嗎?您比大當家還厲害?」
「當然了,我會的技巧可比大當家多了,例如大鵬展翅……」
「啊∼∼這個厲害∼∼」
什麼是大鵬展翅?趙明月被勾起好奇心,試圖看得清楚點,無奈石牢昏暗,她只能看到兩個影子在動,耳朵聽著對方叫得銷魂,禁不住跟著心熱耳燒,哪裡曉得,這是蘇容兒亂編的。
「這招叫猛虎出柙……」
「啊啊∼∼∼」
猛虎出柙又是什麼?趙明月整個臉貼在門上的小窗格,臉紅心跳的思忖著,這猛虎聽起來又比大鵬有威勢,到底是什麼招式,竟讓女人越叫越大聲?
「再來是毒蛇鑽洞……」
「啊啊啊∼∼哈……」
水靈兒終於忍不住發笑,忙憋住,一方面是笑自己叫得這麼淫蕩,另一方面是笑師姊,居然可以編出這些名堂?!什麼大鵬、猛虎又毒蛇的,又不是武功招式,虧她想得出來!可見她自從嫁給段姊夫後,閨房之樂不少,幸福得不得了。
趙明月在外頭聽得渾身慾火,心癢難耐,禁不住氣憤。
豈有此理!她的目的是要令那女人痛苦,可不是讓對方快活的,因此她氣得對裡頭大罵。
「你們三個臭男人在幹什麼!我是要你們奸了她,不是伺候她!」
「啟稟夫人,小的們很盡心盡力的在奸她,不信的話,夫人可以進來看。」
蘇容兒一邊說,一邊假裝和水靈兒作戲,目的是引誘趙明月打開石牢的門鎖走進來。
只要她一進來,她們就可以迷昏她,然後讓靈兒易容成趙明月的模樣,換上趙明月的衣裳;為了方便行動,蘇容兒早做好了趙明月的面具,以備不時之需,想不到剛好派上用場。
水靈兒躺在床上,被扮成男人的蘇容兒壓在身下,兩人做做樣子,為了引趙明月進來,水靈兒更賣力的慘叫。
「不要啊∼∼救命啊∼∼你別再折磨我了∼∼嗚嗚嗚∼∼」
突地,石牢被打開,兩個女人心喜,趙明月終於上當了!才這麼想著,蘇容兒忽地整個人騰空,一隻手掐住她的脖子掛在空中,而掐住她的,是楚殷,他神色邪氣猙獰,渾身爆發殺氣。
「不!」水靈兒尖叫,忙要阻止,但卻有人早她一步搶先出手。
在石牢中,就見楚殷和另一人打得殺氣騰騰,當楚殷要以掌力掐碎蘇容兒的頸骨時,立刻又被那人化解掌力,不准他傷害蘇容兒。
兩人武功相當,內力同樣深厚,在幾眨眼的功夫內,幻化出百種掌功。
蘇容兒的脖子,一下子被掐住,一下子放開。
蘇容兒的眼睛,一下子差點被挖,一下子又被另一手擋住。
蘇容兒的一腳,一下子進了閻王殿,一下子又被拉離閻王殿。
楚殷和那人就這麼一來一往,打得不分上下,他殺不了蘇容兒,那人也救不走蘇容兒。
蘇容兒不敢動,因為她深知在這危難之際,一個小動作,都會讓自己喪命,恐怕還會連累到那人。
水靈兒在旁邊看得急了,情急之下顧不得那麼多,伸手將師姊拉開,卻不料這麼做,反而讓師姊的腦門剛好暴露在楚殷劈來的五指魔爪下。
更快的,那人為了擋住這魔掌,出現了破綻,讓楚殷得了個先機,改而一掌打向那人胸口。
「段大哥!」蘇容兒花容失色,立刻奔向那人,而那人被打了一掌後,震掉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真面目。
水靈兒這時候才看清楚,原來那人是段姊夫。
赫然發現對方是仇人段御石,楚殷詫異不已,眼神繼而轉為狠厲,他走上前,殺人之心昭然若揭。
「不可以!」水靈兒忙衝過來,張開雙手護在大師姊和段姊夫前頭。
楚殷憤怒命令。「滾開!」
「不要!」她語氣堅決,表明了死也不走。
那張俊容,因為憤怒而繃起青筋,她對段御石的維護,更加惹怒了他,憤恨的舉起大掌,運力於掌心。
「你不讓開,連你一起殺!」
她無畏的直視他的目光,咬了咬牙,回答道。
「你若要殺他們,就連我一起殺了吧!」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