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大哥指派的幾任秘書皆對他心生非分之想,他一感受到對方內心意圖,便將人請回總經理室,請大哥發落。
「王秘書沒那麼嫩,不會輕易被你迷惑。」齊旭已強調。
先前幾位秘書原本在他底下工作都安份守己,豈料陸續調派到弟弟辦公室,成了他的貼身秘書不久,狀況一個接一個發生,她們紛紛成了弟弟口中的妖女、狼女。
他認為這背後緣由肯定是個性風流的弟弟亂放電所致。「冤枉啊!大哥,我說過從沒對她們任何一位有什麼明示、暗示,是她們覺得我好釣,盡想著要爬上我辦公室裡的那張床。」
齊優人再度喊冤叫屈。「她們沒有對大哥動過念頭,是不敢奢望能從你這裡飛上枝頭做鳳凰,因為大哥太過正經,滿腦子只有工作。」
儘管大哥也是一表人才,還是名揚集團總裁的大公子,身價比自己高,卻不像他常有桃花困擾。
齊優人輕歎口氣,無奈又說:「我生得貌美,桃花一堆又不全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媽咪和爹地,遺傳給我太完美的DNA.」他語氣中難掩驕傲自負。
他的外型不僅異性緣極佳,甚至連男性都青睞,在PUB就不只一回被男性搭訕,確實有些困擾。
而他對女性也不是來者不拒,他不過是要營造花花公子的假象,實際上對男女關係並不隨便。
齊旭已無視弟弟哼哼唧唧一堆,懶得在這方面跟他抬槓,只是再度提醒,「你該收收心,認真在公事上。」
弟弟初進公司那年工作態度認真,甚至表現傑出,還一度贏得集團董事和父親的好評價。然而之後他逐漸失去對工作積極進取的衝勁,更在一次舊疾復發、休養一段長時間後,要求父親減少他的工作重擔,母親亦擔心他身體狀況,要父親和他不可給弟弟任何壓力,後來弟弟甚至只在公司掛副總經理虛名,徒剩蓋章的輕鬆工作而已。
他平日晚晚來公司,下班時間一到就準時離開,晚上和假日常去夜店、PUB瞎混,或找朋友吃喝玩樂,完全成了紈褲子弟。
但即使弟弟看似生活浪蕩墮落,他卻不認為弟弟真的會如此漫無目標地過生活。
因他不經意嗅出一些端倪,便想積極探出弟弟的底細,才不斷安插他所選的秘書在弟弟身旁觀察。
「公司有爸和大哥撐著,綽綽有餘,我不適合管理這些複雜的百貨事業。媽也要我儘管放寬心過活,不用操勞公司的事。」齊優人再次搬出母親大人當靠山,聲音、表情立時轉為虛弱病態。
其實他身體健康得很。那一次舊疾復發也是裝出來的,用一場重感冒蓄意加油添醋,再買通醫生診斷為年少曾有的舊疾復發,以此借口裝體虛,擺脫在名揚集團肩負的擔子,避開與大哥競爭較量的機會。
齊旭已微蹙眉,想再勸些什麼,卻被齊優人搶白,立刻轉了話題,笑容可掬地問道:「大哥,媽要我問問你,有沒有跟相親對像約會或聯絡?」即使母親沒交代,他也早想探問大哥的八卦。
距離大哥與日威金控千金的相親宴都已經過了一個多星期,卻沒看到大哥有什麼後續動作。
那場相親宴結束後,聽父母提及他們對杜小姐印象非常好,父親更認定雙方聯姻指日可待,甚至想盡早發佈這樁商界盛事,必能為雙方集團股價大翻紅。
但大哥卻語帶保留,不讓父親在事情未明確前向外界透露任何消息。
母親告知他,那日大哥對杜小姐也很有好感,不知為何事後卻沒動作,令兩老不由得心急起來。
「我的事我會處理,不需要旁人乾著急。」齊旭已白弟弟一眼,他自有打算。
「大哥有什麼打算,能不能向親愛的弟弟先透露?」齊優人繼續嬉皮笑臉。
齊旭已俊容微凜。「上班時間不想談私事。」
「這不算私事,是關乎集團的大事,一旦跟日威金控聯姻成功,將能得到他們的資金挹注,名揚在國內外便能同時擴建兩、三座百貨公司。」齊優人侃侃而談。
「不是不管集團的事?現在倒能列舉我聯姻對集團擴張的好處。」齊旭已揚揚眉。弟弟嘴裡總說無心管理集團事務,其實還是有在關注,並非完全置身事外。
齊優人一驚,敏感察覺正被大哥迂迴套話,忙改口打哈哈,「這種事隨便問一下名揚的幹部都知道啊,大哥既然不想談私事,那我也不打擾你工作,晚上見。」他朝大哥揚個手,匆匆站起身,決定閃人。
跟心機深沉的大哥談話,他不得不多分戒慎,若只是單純手足間的閒話家常便罷,可大哥一旦認真要套他的話,他也許不小心就洩露了什麼,只能趕緊選擇結束話題。
他隱約知道大哥近來慇勤派秘書給他的目的,不單為盯他對工作用點心,更有監視他的意圓,而他確實有不能讓大哥知道的秘密。
一旦那秘密被揭穿,他將無法繼吁現在這般逍遙自在的日子。
齊旭已見齊優人離開辦公室,長眸一瞇。他能肯定弟弟有事情瞞著他,他亦有揭穿真相的自信,只不過還得費一段時日。
他們兄弟倆從小感情就很好,弟弟崇拜他,一直當他是學習目標,兩人在學業上,甚至之後的工作事業一直保持良性競爭,幾度相輔相成。
然而弟弟變了,他逐漸失去工作熱忱,不再和他有工作上的交集,之後更是擺脫自身責任,把集團事務全由他接手。
儘管優人對他這個大哥態度無異,依然熱絡又熱情,他卻能感覺到弟弟是戴上一張面具在面對他。
弟弟待他的善意是真的,卻也對他隱瞞一些真實情緒,似在事業上消極地想退讓,那令他心裡窒悶,卻礙於一些狀況與不確定性,無法跟弟弟徹底攤牌談開心結。
他只能等待時機,邊謀算一些計劃。
想起他的相親對像杜伊蘋,他在她身上看到與弟弟相似的部分──他們都把真實的自己偽裝起來。
他對杜伊蘋並非沒有進一步行動,相反地,他已在仔細盤算關乎自己的終身大事。
原本他對婚姻沒特別想法,才不介意被拿來當商業籌碼,但對像若是杜伊蘋,他打算改變初衷。
他想要這樁對名揚有龐大利益的聯姻,卻也想要杜伊蘋。
不是一味聽從父親之命無異議接受聯姻的她,而是要她發自內心愛上自己,愛上齊旭已這個男人。
第4章(2)
他從沙發折返回辦公桌,從電子信箱調出一封信件,再次瀏覽幾頁調查報告。
相親宴結束後,他隔天便找了徵信社調查她,想知道她的大小事。不是調查日威金控千金,而是單單調查杜伊蘋個人,特別從她在台灣高中時期及美國大學生活做詳細調查,要知道她真正喜好、真正的交友情況。
幾天後,他收到這份詳細資料,不出所料,杜伊蘋確實隱藏不少真本性,倒也不是不好的習性或缺陷,只是將不符合日威千金、上流名媛形象氣質的事物做修改、隱藏,甚至捨棄。
如果他直接答應聯姻,輕易便能得到她,但那並非完整的她。
生平第一次,他決定花費心神精力去追求一位女性,繼而讓對方以個人意願選擇他,且要全心全意,寧可放棄一切只為愛他。
為達到那樣的願景,他即將展開一連串獵妻計劃。
薄唇自信一揚,他拿起手機撥出一通電話。
「是我,齊旭已。」那頭電話一接通,他低沉渾厚的嗓音便從容報出姓名。
「呃?」那端,杜伊蘋無預警接到來電,驚詫了下,同時因他好聽的聲音心口輕震。
距離那晚相親宴已事隔一個多星期,他卻完全沒和她聯絡。
父親幾度詢問狀況,令她心生尷尬,無從回應,甚至連袁采卉都想打探後續消息,她在向好友告知目前狀態不明時,竟有股說不上來的失落。
她以為,當他那晚告訴她「下次見面想看真實的她」,即預告他們很快會相約再見。
然而他不僅沒和她聯絡,也未曾向父親回報相親後續,令她十分在意,不自覺地等起他的來電。
在接到他電話的當下,她忍不住感到心喜與緊張,且他沒透過自己秘書或她父親代為傳話,而是直接打她的手機。
「抱歉,最近工作忙,一直抽不出空。星期天方便出來嗎?或者我該先致電杜總裁,徵詢他的同意?」齊旭已態度溫文儒雅,自然地提出邀約。
他工作忙是事實,但直到現在才與杜伊蘋聯絡,除了等徵信社的調查報告,也是要讓對方產生等待他聯絡的得失心。
面對杜伊蘋這樣的女性,他所要採取的追求策略便是「欲擒故縱」。
他並非情場高手,過去也僅交往過幾任女友,且憑他的身份根本不需多費心神追求,對方便會欣然接受成為他的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