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會再長了啦,我檢查過它的牙齒,它已經是成年母狐狸啦!」
「耶?它成年了?可是……」雅洛藍驚呼。「它比小貓大不了多少啊!」
「跟它的銀色毛皮一樣,它是特別的,天生就是迷你型的。」
迷你型的?和賽克一樣嗎?
嘿嘿嘿,那正好,跟賽克配成一對,迷你豬配迷你狐狸,天上一對,地上一雙,完美的佳偶!
雅洛藍幸災樂禍的暗忖,並對銀妞露出不懷好意的好笑,這時,絲朵兒側身取下爐上的藥罐,將滾燙的藥湯倒入碗裡,然後拿到餐桌上一放,濃濃的藥味馬上嗆入雅洛藍的鼻腔內,好笑頓時變苦笑。
「朵兒,這……這……」
「喏,快喝吧!」
「天,又喝!」雅洛藍呻吟,放下銀妞,引吭大吼,「西麥,叫唐恩來!」
屋外立刻傳來一聲,「是!」然後是離去的腳步聲。
絲朵兒兩手抆腰,雙眼瞇著。「你又想幹什麼?」
雅洛藍沒有回答她,逕自望著桌底下的銀妞。「小老婆,來替我把藥喝掉!」
也不曉得銀妞是不是真的聽懂了,竟然毛茸茸的尾巴一夾,一溜煙躲到絲朵兒腳後去嗚咽了。
「耶?敢逃?」雅洛藍憤怒的拍桌。「小心我休了你!」
他拍桌,絲朵兒就拍他腦袋。
「少在這裡耍白癡了!」她笑罵。「趕快把藥喝了!」
雅洛藍委屈的撫著自己的後腦勺,雙眸眨著哀怨的銀光。「人家管教小老婆,你幹嘛插手嘛?」
絲朵兒冷笑,慢吞吞的端起藥碗來。「你要我替你灌下去嗎?」
雅洛藍一驚,忙奪過藥碗來,「好嘛、好嘛,喝就喝嘛!」憤恨的瞥一下銀妞,好像一切都是它害的,再哀怨的抽抽鼻子,不甘不願的舉起碗來,不過碗沿才剛沾上唇又放下了。「動作太慢了,唐恩!」
唐恩與神官先後自廚房後門進入。
「找我有事?」唐恩問。
「廢話,不然叫你來幹嘛?說故事給我聽?」雅洛藍沒好氣的嘟囔。「幫我看看,我已經好了,不用再喝藥了吧?」
唐恩瞄一下直翻白眼的絲朵兒,用力咳了咳,硬吞下笑意。「好,我看看。」
片刻後……
「嗯,是可以不喝藥了……」唐恩笑吟吟地說,不過搶在雅洛藍跳起來歡呼之前,他又加了幾句,「但仍然要再安靜休息二十天到一個月左右,除非你願意繼續喝藥,那就可以縮短一半時間。」
雅洛藍呆住,雙手仍高舉在歡呼的姿勢上。「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唐恩使了一下眼神。「如果你不想歷史重演,最好再安靜休養到完全康復為止。」
歷史重演?
是說上輩子的那件事嗎?
慢吞吞的放下手,「歷史重演嘛……」雅洛藍沉吟了一會兒。
精靈王。
巫馬王?
會嗎?會歷史重演嗎?
不一定。
不一定?你在說謎語嗎?
沒錯,答對有獎!
「總有一天要找他單挑!」雅洛藍咬牙切齒的喃喃自語。「神官,還有多久時間?!」
「二十七天。」
雅洛藍閉眸思索片刻,猛然睜眼。「後天出發到饜魔之地!」
神宮呆了呆。「為何是饜魔之地?」
唐恩皺眉。「但你的身體狀況……」
兩人同時說話,內容卻一南一北,彼此完全無關。
雅洛藍舉起一手阻止他們說話,另一手端起藥碗來豪邁的一飲而盡,放下,深沉的銀眸徐徐掃視過絲朵兒、神官和唐恩。
「即使長大成人,基納魔神也只有原來十分之一的魔力,必須再吃下饜魔之地的七隻怪物,才能夠回復所有魔力。因此……」他微微瞇起眼。「只要先除去那七隻怪物,基納魔神也就不足為懼了。」
三人互望,點頭,贊同雅洛藍的說法。可是……
「為何一定要現在出發?饜魔之地很近,只要……」
「再慢一點,碰上夜之女神的機會愈大,我可不想同時對付兩邊。」
「但你的身體……」
「交給朵兒,」雅洛藍悄悄握住絲朵兒的柔荑。「騎馬或坐馬車、何時休息、何時上路、前進速度快慢、休息時間長短等等,一切都交由朵兒來決定,我絕不插嘴,可以吧?」
絲朵兒先朝唐恩投去詢問的目光,後者仔細想了一下,點頭,她才開口。
「一切都聽我的?」
「對,一切都聽你的。」
「叫你喝藥,你也會乖乖的喝?」
「發誓,絕不再抱怨!」
「好,那就後天啟程吧!」
第三章
按照絲朵兒的決定,雅洛藍乘坐抬轎越行聖湖之地,從東岸到西岸整整花費了半個月時間,抵達海邊時,雅洛藍的身體也已完全康復了。
精靈王。
巫馬王?
我的身體康復了。
的確。
我是說,我的身體「完完全全」康復了。
我知道。
那就不會有什麼歷史重演的猜謎了吧?
精靈王?
該死!
看來饜魔之地有什麼「遊戲」正在等待他加入。
不過,如果這就是第三次考驗,他倒是迫不及待要參與,只要再品嚐一次痛苦的滋味,絲朵兒就可以恢復安亞的記憶了,那種結果,他渴望許久了,雖然辛苦,但他甘之若飴。
「在想什麼?」
船首,雅洛藍負手卓立,黑髮迎著海風飛揚,難得收起嬉皮笑臉,異乎尋常的肅穆,隱隱一股懾人的氣勢,是瀟灑的,也是沉穩;是凜然的,也是邪魅的,身後冷不防傳來神官的聲音,他也沒有被嚇到,依然保持眼簾半闔的思考狀態。
這時候的他,巫馬王的架式十足,還真不是唬人的。
「該如何處理那七隻怪物呢?」他喃喃自語,好像在問自己,也好像是在回答神宮。
「使用風魔的力量毀滅他們呀!」
「你是說像毀滅基納魔神那樣,讓它們有重新聚集魔力的機會,再過二、三十年後,又給我們找一次麻煩?」
神官呆了一下,繼而皺眉。「這點我倒沒有考慮到。」
雅洛藍輕吁一口氣。「畢竟是大神的魔力,不是那麼容易淨化的。」
「那該怎麼辦?」
「看來……」雅洛藍低喃。「只能直接把它們送入煉獄。」
「煉獄?」神官驚呼。「你能進入煉獄?」
「不能。除非……」雅洛藍揚起下巴,仰望天空。「天馬送我進去。」
「天馬?」神官想了一下,驚容驟現。「你是說第一代巫馬王的巫馬?但第一代巫馬王去世後,它就不曾再出現過了呀!」
「廢話,那又不是第一代巫馬王的馬,是他向天界借來的天馬,而且是帝神的御馬之一,他一死,天馬自然回天界去了。之後的歷任巫馬王都不知道該如何向天界借馬,也沒有那種需要,所以巫馬就不再出現了。」
「你知道如何向天界借天馬?」
「不,我不用借,因為……」雅洛藍勾起一彎頑皮的笑,眼神斜斜的飛向身側的神官,得意的眨了眨。「風魔出世後不久,帝神就把天馬賜給風魔了,我要用,隨便召喚一下就行囉!」
隨便召喚一下?
是說吹個口哨什麼的嗎?
「所以你打算召喚天馬,在你擒獲那七隻怪物之後,直接把你和怪物一起送入煉獄?」
「是有這種打算,可是……」話說一半,停住了。
神宮深深歎氣。「雅洛藍,算我求你,不要老是話講一半,一口氣說完可不可以?」
雅洛藍失笑。「神宮,你何時變得這般缺乏耐性了?」
「打從你會說話開始!」神官喃喃道。
「好好好,我一口氣說完,但是你也不能插嘴!」可憐老人家,他就說快一點
望著雅洛藍,神官閉緊嘴巴不吭聲,像極了擔心一開口就分不到糖果的小鬼。
雅洛藍忍俊不住又笑出聲來。「真乖!」
神宮兩眼一瞪,雙手伸出,目標:雅洛藍的頸子;雅洛藍嗆笑一下,忙舉雙手投降。
「好、好,我說、我說!」他硬吞回笑意。「我是想,倘若能夠直接把怪物送入煉獄禁錮,那應該是最妥當的做法,但此刻罪之獄神並不在煉獄裡,他上天界去了,煉獄之中沒有人制得住那七隻怪物,也沒有人能夠阻止夜之女神再度潛入救走那七隻怪物,除非……」又講一半停住了。
他沉思片刻,忽對神宮擺出噤聲的手勢,然後闔上雙眼。
精靈王。
巫馬王?
麻煩你去找罪之獄神,請他允許我動用他的萬罪之鎖。
好,我、立刻去問,馬上回來,應該沒問題。
慢著,請問你的立刻、馬上是多久?
瞬間。
多麼瞬間?
以天界而言,眨幾下眼時間吧!
媽的狗屎,我是人類,你少跟我扯上天界行不行?
好吧,以人界而言,眨一萬次眼時間。
見鬼,等我眨完一萬次眼,我的眼珠子也掉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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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洛藍啼笑皆非的睜開雙眸,第N萬次發誓,等這件事過去之後,一定要找機會和精靈王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