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還一直傻呼呼的,沒注意東方及的惡劣手段,甚至還把他當成救命恩人看待!
「東方及,你好齷齪,居然設陷阱讓我跳!你好可惡!我變成大哥的累贅了……」白幔全身發顫。
「我有設陷阱嗎?」東方及搖首,不以為然地反駁道:「我可是光明正大地在阻止妳,我不斷不斷地阻止妳介入武林盟主之爭,是妳傻傻的不聽,才逼得我使出非常手段,這樣也要怪我?」
「如果我早知道你要利用我來威脅大哥,我豈會讓你靠近我,又豈會乖乖被你挾持住?」她就是沒有防備他,才會讓他「制住」。
「這不是挾持,我只是『借用』妳。況且,我是在救你們兄妹倆的性命。妳的兄長白戲牆雖為皇帝倚重的心腹,但挾著威勢不斷戕害忠良,已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為避免全然失控,妳我應該一起阻止他繼續犯錯才對。」
「胡說八道!我大哥是輔弼皇帝的良臣,哪會戕害忠良?」她氣急敗壞,無法忍受有人批評大哥。
「白戲牆在朝廷裡翻雲覆雨,甚至還阻止真正的王者龍壑坐上『忠勇王』的寶座,他已鬧到這種程度,妳說該不該處理?」
白幔聞言,冷冷一笑。「原來你是在為『日月寨』寨主龍壑抱不平呀!看來你也不過爾爾,收了盜匪頭子的好處,利令智昏,就攻擊我大哥!」
東方及揚眉,這丫頭簡直不講理之至,不過他早料到她的反應,極端之人得用極端之法才能收到效果,也因此他才直接「制住」她,這樣才好處理事務。
把她控制在身畔好處多多,一來阻止她上天山搗亂,然後死於非命,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已成武林公敵的她一旦被圍剿,他無法保證她平安。再則,看白幔如此護衛白戲牆,血緣親情必然濃烈,用白幔來威脅白戲牆的成效頗能期待。
「你是個奸詐小人!」白幔再度斥罵他。
「隨妳說,不過我所做所為全是為了妳好,妳以後會感激我的。」白幔這麼有趣,若任由她死於非命,太可惜了。
「放屁!」白幔爆粗話。
「呵……」東方及笑著,一點兒都不在意女子口出穢語。正是因為白幔迥異於一般女子,才會惹得他心思晃晃,她太令他震撼了。「我們走吧。」
「我不要!」白幔的雙腿定在地上,不動。
「不能不要,妳必須配合我的計劃。」
「我怎麼可能配合你?」嗤!
「妳若不乖乖配合,可是要吃點苦頭喲!」他雙手環於胸前。
「怎麼,你要折磨我嗎?哈哈哈,你終於露出邪惡的面目來了,你果然不是好人!」白幔話說得輕鬆,卻是全身戒備,尤其他已知曉她是女子,而一個會尋花問柳的臭男人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值得觀察。
「既然妳不當我是好人,那麼在下就繼續詮釋壞人的角色吧……」他走向她,回答得頗為愜意,一點兒都不在乎她的指控。
「你不要過來!」
他腳步不停。
「你……你想做什麼?」她心驚膽顫,不斷不斷地後退。
「妳說呢?」他的手伸向她。
咚!後面是牆壁,白幔已退無可退。
「站住!你給我站住!」她心兒怦怦狂跳,雙手擺出對戰招式,撂話道:「別以為我打不過你就會任由你凌辱,你這頭色狼!要是敢對我亂來,我咬死你!」她已張嘴,準備咬住伸來的食指。
「好啊,咱們看誰動作快。」東方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欺向她。
「不要啊──呃!」白幔再也發不了聲音。
廂房裡忽然一片沈默,只見白幔一雙杏眸瞪得圓圓的,全身僵硬地靠著牆壁,完全無法動彈。
她被東方及點了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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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幔完全不能動彈,也說不了話,只能瞪著圓滾滾的大眼睛,任由東方及把她塞進轎子裡。
東方及若想這樣,或是那樣,白幔根本無法抵抗,雖然她仍是穿著男裝。
轎子動了,似乎是往熙來攘往的街道上走。
東方及到底想做什麼?
此人不可捉摸且行事詭譎,誰知他會不會為了污辱她與白家,就陰邪惡毒地到大街上來個凌辱她的瘋狂行徑……
轎子忽然停下。
緊接著,東方及將她帶出轎外。
白幔心跳紊亂,眼珠瞄了瞄四周,前面有一群奇怪的人,倒是百姓皆被隔距在極外圍,並沒有太多人在場。
怎麼回事?
她想開口問,但被點了啞穴,因此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她想掙脫,但手也無法舉起。
「嗚嗚嗚……」忽然,白幔神色大變,情緒變得激動,想大叫,卻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她要示警呀!她看見白戲牆專屬的華轎正踏進危險裡!
轎裡人是大哥,是白戲牆大哥呀!他來了,也掉進東方及設下的陷阱裡頭了!
現在該如何是好?
弄成這樣,都是東方及的錯!
「跟我來。」東方及拎著白幔走向白戲牆的華轎前。
「嗚……」白幔想扭動身子,卻無法行動。
「站住!」白戲牆的轎夫吼道,放聲威嚇。「你再過來,殺了你!」
東方及微微一笑,也回道:「你若想讓『小白公子』命喪於此,那就儘管動手。」
「你敢!」轎裡的白戲牆一喝,四名轎夫也準備出手。
「嗚嗚嗚……」白幔公子又氣又惱,卻是無法行動。東方及還真的拿她來威脅大哥,他真這麼做了,他竟敢這樣害她……
她氣、她怨、她恨、她惱,她滿心的痛與苦……因為思緒亂成一片,東方及一行人與大哥的對話也因此聽得斷斷續續。
忽然,白幔聽到一句嬌嬌的嗓音問著──
「好奇怪,『小白公子』為何可以讓轎裡的白公子斷了作惡的念頭呢?」
東方及笑咪咪的回應也響起,道:「『小白公子』姓白,皇帝特使白戲牆亦姓白,白特使願意為了『小白公子』而退讓,這兩人的關係為何,不言而喻。」
另一個陌生男音也揚起,直接道:「他倆是兄妹,是血緣至親,白公子疼妹如命,自然捨不得她受到一絲傷害。」
白幔的腦子雖然嗡嗡響,但她還是把東方及以及同黨的對話聽進耳朵裡,也確定東方及已把她與白家的秘密全都查探出來,他掌握著她的一切,而她對他卻是一無所知。
下一刻,白幔又聽見東方及對轎內的白戲牆道──
「……你鍾愛的妹子在江湖上胡搞瞎搞,已得罪了一群武林人士,甚至準備發佈追殺令,她隨時會人頭落地。再則,她的性命已然掌握在我手中。白戲牆,你已無路可走,現在,咱們各退一步,我保『小白公子』平安,也保『小白公子』往後可以順利在江湖上行走,但不許你再干涉三王之爭,咱們兩造和平相處,這樣的條件交換,你意下如何?」
[不要!]
白幔想叫,卻叫不出口。
轎裡的白戲牆沒回應。
「嗚嗚嗚……」白幔努力要開口,卻還是徒勞無功。
東方及見白戲牆不答,笑道:「白姑娘,妳命休矣!」
白幔懸在喉嚨的心,倏地沈下。
東方及說她沒命了,他要殺她,他又要殺她,他真要殺她?
「成交!」轎裡人旋即開口。
「成交!」東方及也立即將白幔推給了轎夫。
白幔感覺到自己被很狠地推了一把,然後就被人接住。
東方及再彈出一顆小石子,直擊白幔的穴道,為她解穴,道:「在下先告辭,對『小白公子』的承諾在下一定會執行,我會保證她的安全。」
白幔暈頭轉向的,腦中只轉著東方及一下子要殺她、一下子又要護衛她的安全,好話壞話都被他講盡了,他真當她是一顆饅頭,任由他捏、撕、揉、拔,甚至一口咬下吞了,而她卻毫無招架能力。
「小幔,妳沒事吧?」白戲牆擔憂的詢問逸出,白幔才驚覺到自己已被拉進轎子裡了。
「大哥。」她眨著杏眸,身子能動了,話也能說出口了,但一股濃濃的鬱悶凝結在胸口處,怎的也吐不掉。
「妳沒事吧?」白戲牆看著鍾愛的小妹,檢視她可有受到傷害?
「我……沒事……」她羞慚又無力地回道,胸口好鬱悶也好痛。「對不住,我太愚蠢了,被抓住當人質,還拿來威脅大哥你,讓你受到傷害了……」眼眶開始凝出水霧來。
「妳嚇壞了。」白戲牆的臉色倏沈。
「沒有啊……」白幔吸了吸鼻子,勉強扯笑。
「妳又在逞強,明明就要掉淚了。都怪大哥疏忽了,才會讓妳受到傷害。」白戲牆瞭解自己妹妹的性格,她一向堅強,從小到大不曾看到她掉過淚,這一回居然讓她流下淚水,可以想見她所受到的驚嚇之大已超過她的界限。
「我真的有掉眼淚嗎?」她用手背一抹,果真濕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