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的酒品不是不錯?之前他也喝醉過一次,不過就是倒頭大睡,為什麼今晚卻突然變身為狂野餓狼?她又沒否認過自己是他的妻子,他那麼生氣、那麼急躁,到底是——
剎那間,呂可杏想起了一件事,今天她瞞著他去找白祈青對質,他也曾失控吻她,難道他以為她還對白祈青舊情難忘,所以沒了慢慢馴服她的耐性,才會焦躁地急欲佔有她?
不管原因為何,有一句話他說的沒錯,她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有什麼理由拒絕丈夫的求歡?
呂可杏終於找到一個理直氣壯的理由,解釋自己的雙手已經重獲自由,卻不想推開身上的男人,反而迷醉在他難得的狂野索求,任憑他解開她絲綢睡衣的繫帶,以綿密細吻在她胸前燃起一片紅火,也徹底引燃起她沈寂許久的情慾。
「御丞……」
她第一次輕喚出他的名,情不自禁地主動抱住他寬闊的肩膀,等待著他更激烈的探索,但男人的動作卻越來越緩慢——
「御丞?」
她不費多大力氣地將他推開,果然如她所料,他醉得昏睡過去。
呂可杏坐起身,無法置信地看了從餓狼變爛泥的丈夫一會兒,才長歎一聲。
唉,長夜漫漫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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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醒來,周御丞就覺得頭痛欲裂。
不是因為宿醉,他剛睡醒時還感覺精神飽滿,可是一看見躺在身邊的嬌妻,他的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接著便頭痛了。
呂可杏酥胸半露地躺在他身旁,頸部以下看得見的地方佈滿大大小小的吻痕。
他敲敲頭,想喚回一些記憶,偏偏腦袋空空,從上車回家之後的事全家被外星人洗腦過,一件也不記得。
難道……我昨晚借酒裝瘋,硬要了杏杏?!
他捧著腦袋,一臉悔不當初。
他不敢想像她是心甘情願,畢竟昨晚她才將他推開,讓他大男人的自信嚴重受創,所以約好友出去多喝了幾杯,沒想到他卻藉著酒意傷害她。
等她清醒後,他該拿什麼臉面對她?
他傷神地捂著臉,卻又發現了一件怪事。
要說他昨晚幹了什麼壞事,為什麼他全身衣物整齊?
他仔細檢查一遍,由裡到外的衣物一件不少,皮帶也還好好地繫在腰上,再定下心「感覺」一下,身體也不像曾在昨夜經歷過歡愛,可是——
他再度瞟向連睡姿都性感誘人的嬌妻,說他沒餓虎撲羊,偏偏又鐵證如山,滑如凝脂的雪肌上那青青紫紫的瘀痕,全在控訴他昨晚多麼不憐香惜玉,讓他無從抵賴。
「嗯……」
呂可杏迷迷濛濛地輕吟一聲,小小伸了個懶腰,這才緩緩睜開惺忪的眼。
「杏杏?」
熟悉的呼喚在耳畔響起,她懶懶看了眼以小貓聲音喚她的大男人,沒說什麼又調回視線。
完了!果然讓她更討厭了!
自我解釋完她那匆匆一瞥的意思,周御丞垂下肩膀。
「唉……」一坐起身,呂可杏立刻戚覺到從腰間傳來一陣酸痛。
昨晚跌那一跤可不輕,還得把醉得睡死的他一路從客廳拖回臥室,她安置好他,自己也累得氣喘吁吁,看來這陣子日子過得太舒適、缺乏運動,才會這樣折騰一會兒就筋骨酸痛。
她想她的,沒發現丈夫自責又愧疚的眼光。
在周御丞看來,是自己昨晚需索無度,才會累得她全身酸痛,面對自己深愛的女人,他果然還是做不了柳下惠。
「對不起。」他決定先道歉。
她一愣。「為什麼突然跟我道歉?」
「昨晚我真的不是故意——呃,我的意思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會酒後亂性,以後我再也不敢喝醉,我發誓!」
發完誓,他又不捨地輕撫她頸上的吻痕。「杏杏,請你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故意強迫你跟我……呃,我有沒有傷了你?要不要去看醫生?如果你不想懷孕,我去買事後避孕丸……」
唉,這個男人實在是……
他一個堂堂「永盛集團」的大總裁,一定要用這種可憐兮兮的語氣跟她說話,又用像擔心被主人討厭的無辜小狗眼神凝視著她,考驗她的心腸能有多硬嗎?
望著他內疚又滿含寵溺的表情,呂可杏不由得在心裡歎口氣。
昨天被他害得情緒亢奮了一夜,卻也讓她有時間靜下心來思考一些事。
周御丞送她回家後,她想趁一個人獨處時釐清思緒,但腦袋裡淨是被他突如其來強吻的畫面,讓她覺得心煩,氣他又為她添亂。
可是當他昨夜喝醉酒求歡,自己並不生氣、不討厭,後來甚至還半推半就,那一刻,她好像也有些明白自己的心了。
她不只不討厭周御丞,恐怕是喜歡。
就因為喜歡的是他,所以白祈青的背叛對她而言已經無關緊要,氣歸氣,但也不覺心痛,就像被蚊子咬了一口,癢過就毫無感覺了。
這個發現讓她心亂了,因為她知道,自己是一陷入感情就會盲目,只會全心付出、全然相信對方的笨蛋,不然又怎會完全沒察覺白祈青劈腿的事實?
想起白祈青一開始千里相隨的癡情,讓她覺得更茫然。當初他對她不也是噓寒問暖、呵護備至,和如今的周御丞一樣,那麼一旦讓周御丞知道她心裡有了他,時日一久,他是不是一樣不會再疼她、寵她、對她百依百順,在他眼裡,她就會變得跟普通女人一樣,再也不值一顧?
她希望不是,又害怕惡夢再現,一次慘痛的經驗已經折損她的自尊與自傲,她再也不想多嘗試一次。
所以她決定,在他先說愛之前,她絕不會洩漏對他的半點情意,因為這一次她不想輸掉這個婚姻,更輸不起自己一片真心。
唉,她怎麼會對這個兒時的小跟班動了心,又拿他沒轍呢?
「買什麼避孕丸?我跟你什麼事也沒發生。」
她淡淡地賞他一句解釋,好讓他從內疚的地獄裡解脫。
「……真的什麼事也沒發生?」他狐疑地看著她身上的吻痕。
她拉緊半敞的睡衣衣襟。「你醉得不省人事,還想發生什麼事?」
「那你身上的吻痕是怎麼一回事?」他激動地拙住她雙肩,雙眸燃起嫉妒之火。「不是我,難道你昨晚和別的男——」
「周御丞!」明白他想問些什麼,她立刻生氣。「你敢再多說一個字,我馬上打包回娘家!」
她一發狠,他果然乖乖閉嘴,可是從他緊抿的唇線和嚴肅的神色,還是看得出他十分在意答案。
「沒錯,你昨晚本來想對我霸王硬上弓,還差點得逞。」她解釋清楚,不想平白無故擔上紅杏出牆的臭名。「所以,不是我讓你戴綠帽,這些全是你的傑作。」
「對不起,杏杏,我——」
「你是對不起我!」她氣惱地說:「你以為我是什麼人?雖然一開始我並不是心甘情願結這個婚,但是既然已經成為你的妻子,該守的本分我絕對不會違背,你怎麼能以為我會背著丈夫和其他男人發生關係?太傷人了!」
雖然是她剛才的解釋太籠統,才讓他誤會,情有可原,不過就算一時護火攻心也不該以為她「爬牆」,這口氣她可嚥不下去。
她故意嚇他。「好險你中途酒力發作睡死過去,不然你那麼粗暴,我可能連骨頭都被拆了!我沒去驗傷申請家暴令就不錯了,你還敢指責我紅杏出牆?」
「我——」他啞口無言。
該死!我昨晚對她到底有多粗暴?
「還不放手?難道又想捏到我瘀青?」呂可杏的視線往他緊扣住她雙肩的手上一瞥。
他馬上鬆手,但心情一點也沒因此而放鬆,反而是憂心。
昨晚對她「這樣」又「那樣」,在她衣下他沒看到的地方,或許還有更嚴重的傷?
「杏杏,你身上是不是還有其他傷?」
他多想親自查看一遍才安心,但是想歸想,碰也不敢再碰她一下。
「現在才想到關心,不嫌太晚?」
還在氣頭上的她故意不回答,下床緩步走向浴室,還邊走邊槌著腰間,像個老人一樣。
「我扶你。」
周御丞見狀立刻上前托著她的手,像侍候老佛爺似地小心翼翼,害她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沒有。」看他表現不錯,她終於回答他之前的疑問。
「啊?」他吶吶地看著她,搞不清是沒有什麼?
「我是說,我身上沒有傷。」他緊繃的神經才剛鬆懈,她又接著說:「但是我被你嚇到,心靈受損。」
他呆了,心靈受損?這該怎麼醫?
「對不起,我該怎麼彌補?」他認真地想贖罪,也想弭平她所受的驚嚇。「要不要去看心理醫生?還是去行天宮收驚?或者……你想要我離你遠一點?」
最後一句,他說得心痛,但如果她真心那麼希望,他也只好為自己酒後亂性的罪行受苦。
原本捉弄他、看他緊張兮兮的表情還滿好笑的,但是聽到最後一句,呂可杏也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