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能怪蘇菲亞比較喜歡聽我說話,而不是聽他的,沒有女人會喜歡這樣被對待。」
波恩再次無言以對,半晌,只能道:「他不是壞人。」
「我知道。」凱瞅著他,說:「但他沒有權力這樣對待蘇菲亞,她已經不是奴隸了。」
他閉上了眼,歎了口氣,伸手耙過黑髮。
凱同情的看著他,她清楚他這陣子有多忙,就連她都恨不得自己能生出八隻手來,身為領主的他就更別提了。
田里的黑麥即將收割,西南方的高林堡正在集結大軍,北方的莫裡茲和馬克斯則在一旁虎視耽耽,等著坐享其成,而他的鐵匠是個超級新手,他的士兵有八成原本是農奴,沒有任何作戰的經驗,他真的不需要在這時有女人的問題要解決。
然後,又下了這場大雨。
她真的能夠理解,方纔他為何會這樣把她拉到釀酒場來。
他需要她,就像她需要他一樣。
當她和他在一起,所有的壓力、煩惱,都像是在千里之外。
凱抬起手,撫著他的臉龐,悄聲道:「抱歉,我不是故意拿這種小事煩你,我會處理蘇菲亞的情緒,如果我們把她和賽巴斯汀盡量錯開,他就不會有機會羞辱蘇菲亞,她也不會再給他難看。」
「是啊,也許。」波恩張開眼,低頭垂眼看著她,忍不住伸手將她攬在懷中。
凱環著他的腰,把腦袋枕在他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
有那麼好一會兒,兩人就只是這樣擁抱著彼此,感覺著對方的心跳。也許他應該要帶她回主城樓的房間,但這地方真是該死的安靜,天黑之後,沒有人想到要到這裡找他,或她。
「我們應該要回去了。」
她悄聲說著,但雙手仍環著他的腰,小臉仍枕在他胸膛上,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們乾脆睡這好了。」他咕噥著。
這話,讓她輕笑出聲,開口提醒他。
「賽巴斯汀如果找不到你,會翻遍整座城堡,搞得所有人不能睡覺,然後蘇菲亞會更生他的氣,因為他會責怪她把我也搞丟了,也許這次她會抓花他的臉,他就會把她吊起來打,因為她是那麼的不聽他的話。」
她的描述,讓他也笑了出來。
「該死,他可能真的會這麼做。」
「可能。」她噙著笑,然後說:「但他沒有。」
「沒有?」他挑眉。
「蘇菲亞打了他之後,說是因為賽巴斯汀臉上有蜜蜂,後來他就走了。」她睜開眼,抬起頭來,「你覺得他在想什麼?」
「我不知道,也不是很想知道。」
她皺了下鼻頭,道:「他遲早得知道他不可能控制所有的事情。」
波恩忍不住又笑,讓她也笑。
看著她的笑容,他不禁低頭再次親吻她。
那是一個溫柔的吻,她喜歡他這樣吻她。
第7章(2)
外頭雨還再下,現在還沒有人在尋找他們,還沒有,很快就會有了,可現在沒有。
他喜歡這樣和她閒聊,喜歡可以這樣獨佔她,沒有一整座城堡的人來打擾。所以,明知應該要出去了,他卻還是站在原地,撫著她的臉問。
「你知道張揚是牧羊人?」
「嗯。」凱仰望著他,小手擱在他胸膛上,「我知道,小時候,澪帶我去找過他一次,他住在帳篷裡,他是遊牧民族,趕著羊逐水草而居。」
「我今天和他買了五十頭羊。」他說。
「我今天刷了三十個酒桶。」她看著他,笑道:「所以我想你贏了。」
她的回答,讓他忍不住又笑。
「一個牧羊人?我還以為羊看到他都會跑得不見蹤影。」
凱再次揚起嘴角,告訴他:「喚,它們不會,它們不敢違抗他。」
「我以為他是個戰士。」那男人的一舉一動,都像個戰士。
「他以前是。」她告訴他,「如果你需要出門,你不用擔心有人偷襲這裡,張揚和蘇裡亞會處理。」
這話,讓他略微一僵,忽然間,知道她曉得他的打算。
「你怎麼知道我要出門?」
「我猜的。」凱撫著他的臉龐,看著他的眼,道:「你不是笨蛋,不會眼睜睜等人來搶你,也不可能和所有的氏族對抗,那表示你一定得試圖和誰達成協議,如果你想這麼做,親自去談,會比派親信更容易成功。」
這女人真的很聰明,他忍不住問:「你覺得我該和誰談?」
「馬克斯。」她想也沒想就說:「莫裡茲太貪心,容易被收買。」
他笑了,然後告訴她,他的想法。
她愣了一愣,也笑了出來。
「這是個好主意。」
「我希望是。」他真的希望。
凱凝望著他,悄聲再問:「你什麼時候要去?」
他垂眼看著她,啞聲開口。
「明天晚上。」
這個答案,出乎她的意料。
「這麼趕?」
「莫裡茲一定會作怪,我得搶在莫裡茲之前就到。」
於是,才瞭解,他方才為何如此急切。
他知道,這也許是兩人最後一個夜晚。
凱看著眼前的男人,忽然覺得,這一切實在太過荒謬,他是這個城堡的領主,他應該要能夠在出門為所有人拚命之前,好好放鬆休息,而不是躲在這老舊的釀酒場和她偷情。
這個男人,真的是太傻了。
對他的情感,滿溢於胸,她忍不住親吻他,然後宣佈。
「波恩,我們回房間吧。」
「我比較喜歡這裡。」他握著她的腰,咕噥著。
「我想回去洗澡。」她告訴他,說:「幫你洗澡。」
這主意,讓他黑瞳一亮。
「我相信如果我告訴安娜,她會確保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在忙。」
凱說著,忍不住紅了臉,但仍堅定的握著他的手,轉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他沒有辦法抗拒她的提議,他每天都有洗澡,但最近都很匆匆,有時他回房時,她早就睡了,她最近累得黑眼圈都跑出來了,他實在不忍心再吵醒她。她已經很久沒有幫他洗澡了。
該死的,他真的無法拒絕這個主意。
所以,他跟著她走出了釀酒場,在雨中穿過廣場,她到廚房通知了安娜,他則站在門外等她,沒有多久,他就已經全身脫光的泡在熱水裡。
他不知道她是怎麼辦到的,不過那天晚上,沒有任何人來打擾。
她替他洗了澡、刷了背,餵他吃東西,還拿來香油,把他身上僵硬糾結的地方全都揉按開來。
然後她做了另一件,讓他更加無法抗拒的事。
她跪在他腿間,舔吻著他,將他納進她嘴裡。
波恩鼻翼歙張,不敢相信、無比著迷的看著她,完全無法抗拒,只能抓握著她的長髮,心頭緊縮的任她折磨他,然後徹底解放。
「你怎麼知道……該怎麼做?」
「我看過有人這麼做。」凱紅著臉,含羞帶怯的問:「威尼斯的女伶告訴我,男人喜歡這樣,你喜歡嗎?」
「是的,」他沒有辦法說謊,只能啞聲道:「我喜歡。」
在他之前,凱不知道為什麼有人會這麼做,那看起來很不舒服,可他也吻過她最私密的地方,而她想讓他放鬆下來,徹底的,完全的,把自己交給她。他放鬆下來了,但那是在他把她也弄得全身汗濕,酥軟無力之後。
然後,他才甘願抱著她,一起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天亮了,陽光透窗而進。
他注意到,窗外下了一夜的大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
波恩睜開眼,看見女人全身赤/裸的蜷縮在他身旁,長髮披散在她身上,裹著她潔白的身體。
他能看見,她胸前的傷痕仍在,雖然變淡了,變成了淡淡的粉紅色,但仍讓他心口緊縮。
那是他的傷,卻在她身上。
就像她右腳踝上的舊疤一樣,沒有消失,或許一輩子都會在,他沒有細問過那燒傷怎麼來的,但他猜,那和她母親被燒死有關。
太深了,傷及了靈魂,就會留著。
情不自禁的,他撫摸著她胸前那淡粉紅色的傷疤。
她醒了過來,伸手覆著他的手指。
凱側躺在枕頭上看著眼前的男人,經過了一夜,他剛硬的臉龐滲冒出了些許胡碴,黑陣下的疲倦已經消退許多,但他的眉頭,依然微蹙,一雙黑瞳透著讓她心頭暖熱的情緒。
「已經……」她將他的手指,拉到唇邊親吻,告訴他:「不會痛了。」眼前的女人,綠眸透著無盡的溫柔。
波恩凝望著她,撫著她的唇瓣,緩緩低頭,張嘴舔吻她身上那五條爪痕,她在他的唇舌下,悄悄喘息著,他能感覺到唇下的肌膚變熱,能嘗到她漸次加快的心跳。
他忍不住吻遍她全身上下,看著她在他手中顫抖、在他身下呻/吟,他在晨光中和她做/愛,看著她滿臉羞紅的迎合著他,伸出小手抓著他的窄臀,將他拉向她,彷彿她需要他,也像他需要她那麼多。
波恩可以清楚看見她氤氳綠眸中的那個男人,如果可以,他希望一輩子都能留在她眼底,映在她心裡。
他親吻她,和她做/愛,直到那排山倒海的浪潮席捲而來,將兩人一起淹沒。當波恩從那情/yu之中回過神來,他看著那嬌小的女人,再忍不住滿心的情意,他撫著她潮紅的臉,看著她映著他的眼,啞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