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討厭,誰規定男人不能愛男人?我們相愛又沒礙到別人。」安蒼森臭著一張臉,抱怨不能將兩人的地下情公諸於世。
「乖,再忍忍,別太急躁,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們很快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他輕聲哄著,神態好不溫柔。「最多再一年,我們就能帶著你父親的錢遠走高飛。」安蒼森有個富有的父親,正好可以成為他們愛情的贊助者。
一提到安父,安蒼森立即拉下臉,不太高興。「不要說到我父親,他根本是個守財奴,根本不愛我這個兒子,他從沒正眼看過我。」」
他並不知父子倆之所以不親,源自於父親懷疑他不是他親生的。安蒼森在婚後不到八個月就出生,卻足足重達三千八百五十公克,以早產兒來說,算是巨嬰了。
即使他母親信誓旦旦,說他是未足月的早產兒,可是一看到比足月出世的孩子還壯碩的身軀,這番說辭誰會相信?
再加上安泰三是被迫娶他母親的,兩人之間並無感情基礎,父親心裡愛的是另一個女人,因此每次看見他就會想起被辜負的情人,心生內疚之餘更不願看到他,甚至吝於給予父愛,父子關係疏離。
一個得不到父親關愛的小孩,自然而然會偏向給他愛的同性,在他們身上得到純男性的撫慰。
不過,也是性格使然吧,母親的過度溺愛養成他依賴的習性,個性上不夠剛強,耳根子軟容易聽信讒言,一遇到麻煩就只想逃避。
因此,他非常需要一個人來替他下決定,而那個人必須比他強壯,能讓他依靠。
「他下愛你無所謂,我愛你就好了,別老把這件煩心事往心裡擱好嗎?」他太多愁善感,老要人哄才行。
「要我不煩心就趕緊把事情解決了,上次你不是將公司的企劃案流出去,難道沒有造成任何影響?」應該使企業形象大打折扣才是。
將公司的企劃案流出去……不!這不是真的,她一定是聽錯了,快否認呀,學長,你不是會出賣公司的那種人。
朱冷冷在心裡吶喊,不願相信耳朵聽見的事實。
唐之襄的目光一冷,深沉如海。「企劃案又重做了,而且比之前的那一份更完善、更詳盡,業主一看稱讚不已,當下就決定採用了。」
連比稿都取消了,直接簽合約。
「什麼?!你不是說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不可能失誤,現在卻……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在為我們的將來鋪路?」安蒼森氣惱的一跺腳。
「森,別使小孩子脾氣,你知道我不喜歡你像女人一樣的撤潑。」他的性向很明確,喜歡有男人外表的情人,對擁有軟綿綿身軀的女人敬而遠之。
安蒼森扁著嘴,不發一言的背過身。
「好了,我也不是責怪你小家子氣,是我一開始的估算錯誤,以為憑學妹的實力無法寫出更好的企劃案,所以才力薦她重寫一份,以便暫時保住她。」她對他的計劃來說,非常重要。
「就是你常說那個太過正直又有點呆的笨蛋吧,你還沒擺平她嗎?」不就是一個沒什麼姿色的老女人,能成什麼氣候。
不論是男是女,是人都會吃醋,就算安蒼森知曉情人的興趣是男人,可是對於他和其它女人走得太近,心裡還是不舒服。
聞言,唐之襄輕笑。「就是因為笨才需要多點時間洗腦,她的個性太直了,不會轉彎,如果我們想利用她幫我們掏空公司資產,表面功夫得做足,她必須更信任我才行。」
無疑慮的完全信賴他。
「哼!她早就把你當神,崇拜得無以復加,就連你當她的面複印她的密碼,將檔案裡的數據傳到自己信箱,她都無所覺,只會癡望著你出神。」真是個大花癡,
「吃醋了,我的小蜜糖,我愛的人是你不是她,我只要你的崇拜、你的愛,讓你癡迷的愛著我。」唐之襄熟練的勾起他的下顎,低啞笑著貼上他的唇。
看到又抱在一起,捲成麻花卷的同性戀人,抱著胃想吐的朱冷冷臉色發白,扶著牆穩住虛弱的身體,以防自己滾下樓。
她感到噁心的並非兩人極盡煽情的擁吻,幾乎要脫下長褲做起愛做的事,而是他們令人痛心的言語,以及自己的無知。
她作夢也沒想過斯文俊秀的學長竟是披著羊皮的狼,這麼多年來戴著溫柔的面具騙她,讓她識人不清的深陷其中,誤以為他是世上難得一見的好男人。
結果全是假相、全是騙人的!他的溫文儒雅、風度翮翩是為了掩飾他不能見光的戀情,所以他對每個女人都友善,將她們當作煙霧彈,以便幫他塑造出不受懷疑的好形象。
更可怕的是,他居然想掏空公司資產!他怎麼可以這麼邪惡?連一手栽培他的公司都要毀掉,眼睜睜看著成千上萬的員工沒了生計,隨著公司的垮台而失業。
自己真的好天真!她竟然把狼人當良人,傻傻的單戀他好些年,追根究底,原來是她的笨害了公司。
那一天他會到企劃部找她聊天,而且罕見的停留好一會兒,她還呆笨的請他幫她看看企劃做得如何,原來其實他早巳預謀好一切,盜走她的企劃案,還讓她百口莫辯的背上黑鍋。
是他陷害她,她卻誤認為他對她有好感,因此才有了之後的告白……
想到此,朱冷冷一臉蒼白的拍拍胸口,十分慶幸自己有機會回到過去,她才明白自己的初戀這麼慘究竟是什麼原因,同時發現學長的陰謀與心機。他真是可怕的雙面人。
「不行,這件事一定要告訴別人,不能讓他們得逞!」
被嘲笑過於正直的她手倏地握成拳,朱冷冷眼神堅定的在心裡做了決定,體內的正義感不容許她對此視若無睹,這惡行得揭發,不能隱瞞。
可是,她該告訴誰呢?畢竟另一個陰謀者是高高在上的執行長,除了老總裁外,誰的職位比他高?
困擾不已的她根本不曉得自己什麼都沒拿就衝下樓,因為她太驚駭了,內心翻騰不已,邊走邊想著該告訴誰這件事,她又能幫上什麼忙。
「咦,好像有什麼聲音。」是他太神經質嗎?感覺有人在偷窺。
唐之襄安撫的拍拍他手臂。「我去瞧一瞧,應該沒什麼,是風吹動了鐵門。」
驀地,他的視線內出現了一隻粉色餐袋,他彎下身拿出便當,鐵盒已經不熱,顯然已放置許久。
這是誰的?這是第一個浮上心頭的問號。
由餐盒的顏色來看,擁有者是女人,她看到多少,又聽到多少,會不會把他的秘密洩露出去?
看來他得加緊腳步了,不僅要將餐盒的主人找出來,封住她的嘴,還要進行資產轉移,在短時間內達到掏空安氏財產的目的。
第6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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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蒼日,我想跟你說一件事,但是你不可以跟別人說這件事,一定要守口如瓶,像蚌殼一樣緊緊閉住嘴巴,不能逢人就說這件事,否則我就不告訴你,這件事事態嚴重,不容許一絲小差錯……」
可她應該告訴他嗎?
還是不該讓他知道?他跟她一樣只是小小職員,就算是知道了,只會和她一樣坐困愁城。
那她到底該怎麼做才是正確的?靜覬其變等他們自露馬腳,或是她自個兒充當名偵探柯南,先搜集兩人的證據再往上報,交由老總裁處理?
可是以她的職等,哪有機會見到公司最高的決策者,可能到秘書那一關就被攔下,然後學長就會知道她是「抓耙仔」,趁四下無人時解決掉她……
啊∼煩吶!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腦子想得快爆炸了。
「第一,你要喊我蒼日,不能再連名帶姓叫我。第二,先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第三……」見朱冷冷拉拉雜雜講了一大堆,卻沒講到重點,尹蒼日仍非常有耐心的聽她說完才道。
「我冷靜不下來啦,全身熱血沸騰,快要爆炸了。」管他第一、第二點,她先用一場指點死他。
眉心被她莫名一戳,尹蒼日差點重心不穩往後倒。「你喝了鱉血嗎?要不怎會熱血沸騰?」
下班鍾才剛響起,她就失火一般的拉著他的手往辦公室外沖,他還當她想通了,決定和他來場愛的進行曲,就先從戀愛、約會開始。
現在看來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此刻他們蹲在七樓和八樓間的逃生梯,兩人窩在小小的轉角空間,說實在的,有點擁擠。
「厚,現在不是說風涼話的時候,事情大條了,我……」她越急越說不出口,陡地被一口口水梗在喉嚨裡。
他輕拍她背部幫她順氣。「到底有多大條,慢慢說,別急。」
他有的是時間。
「我……呃,我……」她張口欲言,「我」了好幾次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冷冷,我是這世上唯一不會傷害你的人,你要相信我,心裡有任何不快,儘管向我傾吐。」他輕扶她雙肩,穩住慌亂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