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失落些什麼?失落沒見到月藍?
頂耀的律師們非常有效率,他們已經擬出和解的條件。
向冬念看了以後不禁冷哼。
「名譽賠償金三百萬,並在國內各大報紙頭版刊登半版的道歉跟認錯聲明,至少五年內不得再從事報紙、雜誌、媒體等相關行業的工作。」
當向冬唸唸出這些和解條件時,呂柏青很顯然也被嚇到,他慌亂的瞅了大哥一眼,想說話卻被大哥給制止。
呂柏青的小動作都被向冬念看在眼裡。「以頂曜集團上千億的資產跟我們小老百姓要這三百萬會不會太沒氣度?你要知道,對你們而言三百萬可能只是零頭,但一般人卻要賺上好幾年。」
「這只是給褚小姐一個教訓,這筆錢我們會捐給公益單位,就當褚小姐做了善事!」
頂曜的總裁開口,下巴揚的半天高,讓向冬念好想給他一拳。
「我的當事人五年內不得從事相關行業的工作,你這不是趕盡殺絕嗎?」
呂柏青的心急都寫在眉宇之間。
「別的我不知道,但我的當事人對她的工作有著相當高的熱忱,你要她離開這個業界,等於是斷了她的手腳,實在太殘忍了。」
向冬念故意把話說得嚴重,然後注意著呂柏青的反應。
果然,在呂總裁開口之前,呂柏青搶著說話了。
「大哥,向律師說的沒錯,這麼做實在太殘忍了。」
呂總裁一聽小弟還在替那個騙他的女人求情,不悅的板起臉。
「柏青,你別插嘴,這件事交給大哥來處理就好。」
「我說呂總裁,這項告訴的當事人應該是呂柏青跟褚月藍,好像跟您無關喔!」向冬念說著風涼話。
「只要是欺負我的兄弟,就等於是欺負我。」呂總裁氣得大怒地拍桌子。
「OKOK,呂總裁對兄弟的感情真是讓我萬般欽佩,不過感情這檔事,就算是親兄弟也不應該插手的,不是嗎?」
面對大集團的總裁向冬念毫不畏懼。
「現在,換我說說我當事人所提出的條件吧!」
「哼,騙人的人也敢有條件。」
向冬念隱忍著,把呂總裁的話當放屁,她也有模有樣的從公事包裡拿出一張聲明來。
「我的當事人褚月藍小姐堅持並沒有欺騙呂柏青,所以根本無須和解。」
「你、你、你這是在耍我嗎?」呂總裁火大了。
向冬念聳了聳肩。「不敢,但若呂總裁要這麼認為,我也沒辦法。」
「既然死不認錯,你還敢跟我們提出「和解」的會晤。」
「與其說是「和解」,還不如說是確立雙方立場。」管他是什麼理由,她向冬念一開始的目標就只是要見到呂柏青而已。
「那就什麼都不用談了,我們法院見。」呂總裁撂下狠話,起身準備離開會議室。
法院見就法院見,誰怕誰,向冬念才不在意。用這句話威脅她的人,他呂總裁不是第一人,當然也不可能是最後一個。
「等等,呂柏青先生,我的當事人有一封親筆信函要我轉交給你,不曉得你是否願意留下來?」
「不行。」
呂總裁怒瞪向冬念,這女律師太油條了,他擔心弟弟留下來只有被欺負的份。
「大哥,沒關係的。」
呂柏青要他大哥跟律師們先行離開。
向律師說的沒錯,這件事的當事人是他跟褚月藍,他不該因為一時受傷就躲起來。
呂總裁在弟弟的堅持之下,只好跟三名律師先行離開。
向冬念待會議室裡只剩她跟呂柏青後,她雙手一攤承認。
「我是騙你們,沒有月藍所寫的信,我只是想以月藍好友的身份跟你單獨的談一談。」
呂柏青淡然一笑,表示願意聽向冬念怎麼說。
「你該聽過月藍提起過我們吧?」
呂柏青點頭,他的確有些印象,褚月藍說過她其中一位好友是個正義感十足的女律師,看來就是眼前這一位了。
「我跟月藍認識好些年了,而你跟月藍才認識短短幾個月而已,可是不管時間長短,我相信我們所認識的,都是同一個直率且熱情的褚月藍。」
「你想對我說什麼呢?」
「月藍在線上遊戲認識你這個阿宅,一直到講電話碰面成為戀人的過程,我們都知曉,甚至還提供不少意見,我只能說,你們的相遇真是太巧合了,巧合到很像造假,也難怪你會受報導影響,認為月藍接近你是有目的。其實月藍一開始接近你的確是有目的,因為她肖想你的六塊肌,肖想你是個猛男……」
呂柏青聽到這裡有點哭笑不得。
「她肖想我的六塊肌這點我知道,她常說給我聽。」
「這就對了,連這種理由她都這麼直接說了,一點都不扭捏,也不保留,你覺得這樣的月藍像是會編劇且處心積慮去接近你,只因你是呂戡的那種女人嗎?」
呂柏青沉默了。
「你的懷疑跟不信任傷害了月藍。」向冬念輕歎。
想起褚月藍一整晚無聲的淚水,她就心疼不已。
「她……還好嗎?」
「不好,跟你一樣。」
「我……」
「別想騙我,你也不好,對吧?」向冬念直接下猛藥了。「我是不知道你會不會偷偷躲起來哭,但月藍會,她哭了一整晚,卻只是無聲的流著淚。」
「總是很堅強的月藍哭了,為了你,莫沁說那是因為她真的愛上你了,但我卻寧願不是,愛上一個不信任自己的男人是很悲慘的,你說對吧?」
向冬念拐著彎在罵呂柏青。
呂柏青滿臉落寞與心疼,他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捂著臉龐。
「對,你說對了,最該相信她的人應該是我才對,但我卻選擇不信任,我錯了。」
他的月藍很愛笑,很熱情,有時候有點小瘋癲但卻也很可愛;他的月藍不諱言她是先喜歡上他的肌肉,垂涎他的肉體;他的月藍總是那麼的直接,要她編這麼大一個謊言,花這麼大的心機來接近他,她或許還會嫌麻煩……
而他的月藍哭了,都是他的錯,誰叫他不信任她。
向冬念滿意的笑了,看來這男人還有救。
「接下來應該不用我下指導棋了吧?你跟月藍就住在同一棟大樓裡,你應該還記得回家的路吧?」向冬念輕了輕喉嚨:「這些天月藍都在家裡躲記者,進出大樓的人都會被嚴格管制,但既然你是住戶,警衛是沒理由攔你的,喂、喂,我的話還沒說完吶……」
不見了,腳程還真快!
向冬念把手當成扇子無聊的煽啊煽,等呂柏青要撤銷告訴時,她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那個總是把鼻孔往天上抬的頂曜總裁,呵,好期待唷!
最近會來她這裡,而且警衛會放行的人只有三個,那就是莫沁、舒天宓跟向冬念,所以當有人按門鈴時,褚月藍沒有確認就直接開了門。
在看到門外是呂柏青時,她一時慌亂過度又要將門給合上,還好呂柏青有練過,動作迅速的擋了下來。
「你來做什麼?」不是已經避不見面且透過律師提出告訴了。
呂柏青懊惱的歎了口氣。「我很抱歉,月藍。」
「抱歉什麼?你又沒錯,錯的是我不是嗎?」褚月藍覺得好嘔。
「對不起,我不該被那篇文章所誤導,不該信了那篇報導,而誤會了你。」
「天宓說相信報導的人是白癡。」褚月藍不客氣的將這句話丟給他。
呂柏青「坦然」的收下。「我的確是。」
「我如果知道你是呂戡,早就逼你接受我的專訪了,又何必隱瞞身份,大費周章的騙你?騙人是很花力氣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呂柏青苦笑,這的確很符合褚月藍的女王作風。
「所以你現在相信我沒有隱瞞身份,故意接近你了,對吧?」
「對。」
「好,謝謝你還我清白,也麻煩你回去之後撤銷對我的告訴,掰掰。」說完,再度做出關門的動作。
呂柏青好無力也無言。
女王反擊了。
「就這樣?」呂柏青把自己當成擋門板,努力不讓褚月藍將門給關上。
「不然你還想怎樣?」
「我們之間呢?」
「完了。」
「啊?」呂柏青發出慘叫。
「要不然呢?」
「可是向律師說你為了我哭了一整晚,她們認為你已經愛上我了。」
褚月藍被這麼一說,臉色一陣青一陣紅。青是因為被好友出賣臉色鐵青,紅是因為心思被戳破了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愛上你了,但那又怎樣?」褚月藍嘴硬的說。「我們之間還是玩完了。」
「你不覺得很可惜嗎?」呂柏青覺得褚月藍臉紅的模樣好可愛,好想親一口。
「才不,下一個男人會更好。」
「你確定你的下一個男人身材會比我更好更結實?他會有六塊肌?會有厚實的胸肌?在愛愛的時候可以把你整個人扛起抱起?可以讓你腿軟到下不了床?」
呂柏青一口氣說了很多對自己有利的佐證。
最重要的是——
「你確定下一個男人會像我一樣這麼愛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