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
她聽見二師兄震驚的喊聲,轉頭看見男人泛著淺笑的側臉,「你在幹什麼?你要帶我上哪兒去?!」
他轉眸笑視她因為飛高而變得蒼白的臉蛋,在這時候,他們已經又掠過幾個屋簷,在他們的身後,有著璀璨的煙花為襯,那美麗的顏色,迭映在他們相視著彼此的瞳眸深處。
「讓我給你解解悶,帶你去一個可以把煙花看得更清楚的地方吧!」
「你到底是誰?!」
「如果我告訴你,我就是那個『天下第一惡人』,你信嗎?」
她信他了嗎?柳鳴兒不記得了!她只覺得在夢裡的光景,那日元宵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令她無比懷念,懷念到她想要每一分一縷都記住,卻終究還是阻止不了在夢醒時分,夢境就像變薄的霧氣般,逐漸地消失不見……
當柳鳴兒睜開美眸,看見陌生的帳頂,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她的神魂彷彿還在夢境之中,只是夢境裡的一切已經恍惚淡薄。
「醒了?」
鳳熾站在床邊,看見她睜開了眼睛,英俊的臉龐冷得沒有表情,宛若冰凍千年的霜寒,「既然醒來就坐起來,看著我。」
柳鳴兒轉眸著他的表情,就像在看著陌生的鳳熾,她可以看得出來他很生氣,但也知道是自己罪有應得;她勉強自己坐起身,每一個動作都令她覺得痛苦,花了好一會兒功夫,才讓自己蜷坐起身,以被褥裹住不著片縷的身子。
「感覺如何?」他冷問。
「痛……」
「還有呢?」
哪有什麼「還有」?柳鳴兒癟著嫩唇,抬起充滿痛苦與哀怨的美眸瞅著他,心想除了痛之外,還是痛,如果要說什麼「還有」,那就是很痛!
「做什麼這樣瞧我?難不成,你心裡是在怨我?」他眸光有一瞬間的冷鷙,完全沒跟她客氣。
她畏縮了下,搖搖頭,把自己抱成像團球似的。
第7章(2)
「知道錯了嗎?」他再逼問,嗓調不再是沒有一絲溫度的冷淡。
「嗯。」她點點頭,稍微挪動了下身子,立刻就感覺渾身的疼痛排山倒海而來,她覺得全身都在痛,不由得呻吟出聲,「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放心,以後我一定不敢再犯了,因為明明就不舒服,一點都不有趣,以後要是哪個男人敢對我做這件事,我一定叫白銀咬死他。」
說完,她雙手握拳,似乎對於此刻內心的念頭十分堅決,沒錯,這絕對是她今生僅此唯一的「男歡女愛」,她想世人若非想不開,就是個個有自虐的傾向,要不,像這樣痛苦的事情,怎麼可能一做再做,並非沉溺其中呢?
再不然,就是在「男歡女愛」之中,其實只有男人可以得到快樂,女人就一定要痛得死去活來。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她抬起烏亮的瞳眸,給了鳳熾既羨又妒的一瞥,因為在她痛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他竟然可以覺得很舒服。
對,她想起來了,在對她又舔又揉又咬,不斷侵犯她的過程之中,他看起來就是一副很享受的表情,就是因為對她做那件事情很快樂,才會一整晚不停地做,就算看見她哭了,他都沒有住手。
鳳熾瞇細銳眸,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她那單純又好猜的表情,讓他一眼就可以看穿這丫頭此刻的想法根本與事實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對,他確實該憐香惜玉沒錯,但她也不想想是誰給他下了藥?
驀地,在他的注視之下,她睜圓美眸,羞赧的紅暈如潮水般從她的纖頸與耳垂,一路紅上額頭去,最後是全身無一處不紅,她挪動了下身子,可以明顯地看見她曲起的雙腿在被褥的遮掩之下,被併攏了起來。
「怎麼了?」她的反應令鳳熾感到納悶。
聞言,她將雙腿夾得更緊,把紅通的小臉埋進被褥之間,微弱的音量從那裡頭傳了出來,「你那裡……的那個……流出來了。」
鳳熾起初有一瞬怔然,隨即失笑不已,立刻明白是什麼原因令她既羞澀又困擾,他一語不發地俯身,將她連同裹身的被褥騰空抱起。
柳鳴兒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以為他又要她了,美眸之中透出驚慌,「不要,鳳熾,我還痛……」
鳳熾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傻丫頭,你真的以為那藥把我徹底變成禽獸了嗎?藥性已經退了,剛才我已經命人給你準備熱水,要讓你泡泡身子,順便把……那個,也洗乾淨。」
他故意停頓的語氣,讓她更加羞得無地自容,柳鳴兒有點生氣地瞪他,最後氣悶地圈抱住他的頸項,把透著熱氣的臉蛋埋進他的肩窩裡,任由他將自己往浴間抱去。
「鳳熾?」她小聲地喚。
「你想說什麼?」聽她那語氣,絕對不會沒事。
「我會懷上孩子嗎?」在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們已經來到浴間,他解開了被縛,讓她雙腳沾地。
「原來,你也不是什麼都不懂嘛!」他嗤笑了聲,及時地扶住她差點跪倒下來的虛軟身子,雖然他對自己昨天做過的事情只有一點印象,卻隱約知道自己對她沒有手下留情,只是,一切都不若親眼見到她瘀痕斑駁的身子那瞬間,來得強烈而震撼。
昨晚的他真的下手很狠,難怪她要說,要是以後有哪個男人敢再碰她,絕對要叫白銀咬死他!
「我當然懂啊!我只是不知道阿汝她們所說的事……其實就是……如果我知道了,一定不會給你下藥的。」
畢竟,誰會跟自己過不去呢?柳鳴兒不知道一切肇因於她把藥量下得太重,她揪住他的袍服襟領,不敢放開,一直到雙腳沾了地,才發現抖得厲害。
最後,是鳳熾將她抱進了浴池裡,「如果你以為不是那事,不然,你是想從妓院那地方學什麼回來呢?也多虧你給我下了藥,我今天清早醒來,就已經派人過去『秋香樓』把事情問清楚,她們給你的那藥被她們稱為『舒金散』,只消一點點讓男人服下,就可以得到閨房之樂,不過,她們喜歡給男人吃這種藥散,其一是男人可以得到快感,其二的原因,才是重點,只要男人吃下這個藥散,他的精血就不能使女子受孕,效用可以維持數天之久,所以,如果你擔心的話,那我可以告訴你,你不會有孕。」
「我只是問問,又不擔心!」她覺得自己被他取笑,氣呼呼地推開他,一直到身子抵至了浴池的另一畔,昂起美眸瞪他,「我不怕生鳳熾的孩子,可是,做那事真的好痛,我不喜歡。」
「生孩子會更痛。」鳳熾淡淡地微笑,注視著她柔軟的青絲漂浮在水面上,讓她絕美的臉蛋更顯得嬌艷動人。
他不急於在這時候糾正她的想法,待到日後,他會用實際的行動讓她知道,男女之間的歡愛,可以是這世上最令人神醉顫慄的極樂,只要一旦嘗過了那滋味,她便是想回頭都難了!
「一拜天地,拜。二拜高堂,拜。夫妻交拜,拜。」
春暖花開,紅艷的刺桐花如火般,在短短的數日之內,開遍了「刺桐」,而紅色的花林之間,八歲男孩小榮子的高亢嗓音,顯得特別嘹亮。
柳鳴兒坐在一張以木板拼湊的椅子上,讓一對男童與女童拜著,一旁的孩子們笑得很開心,彷彿玩這成親拜堂的遊戲,讓他們覺得自己也長大了。
白銀和黃金分別蹲坐在小主子的身邊,似乎孩子們的遊戲讓它們覺得納悶,不知道拜來拜去到底有什麼好玩。
柳鳴兒轉眸與白銀相視了一眼,與它不約而同地撇撇嘴,她想到那天,她與鳳熾睡過之後,白銀一連好幾天都不願意親近她,起初她不甚明白原因,後來才知道在她的身上留著鳳熾的氣味,而白銀一向以她的保護者自居,對於她的身上出現另一個「雄性」的氣味,令它排斥反感。
最後,是她緊抱住白銀不放,在那當下,可以感受到它很不情願的僵硬,她附唇在它的耳畔說道:白銀,我喜歡鳳熾。
白銀在聽完她的話之後,頗不甘願地發出一聲低鳴,卻再也不會避開她,似乎願意接受它的小主子已經屬於另一個「雄性」所保護。
「鳴兒。」鳳熾不知何時到來刺桐花林,揮退左右兩側,來到她面前。
「鳳熾!」柳鳴兒?
然眼睛一亮,像是看見了希冀許久的寶貝,撲上前抱住他,「鳳熾!鳳熾!鳳熾!
「你跟著那群孩子是在玩鬧些什麼?」雖然在他的眼裡看來,她仍舊像個孩子般單純稚氣,可是窩鬧在一群平均年紀只有八、九歲的孩子之中,今年已經十七歲的她仍舊顯得突兀。
「我在當他們的『高堂』啊!」她撇撇嘴角,語氣悶然,瞪了幾個因為看見鳳熾而退後好幾步的孩子一眼。
對於只能當「高堂」,她心裡也頗感無奈,因為幾個孩子們說她的年紀太大,就算她願意屈就,也找不到適合的「新郎」跟她一起玩拜堂的遊戲,最後他們一致決定,可以讓她參與遊戲,但條件是只能給他們做長輩,讓他們在「二拜高堂」時,有個對象可以鞠躬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