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薇一臉愕然的瞪著突然近在咫尺的英俊臉龐,而他的唇竟然就落在她唇上
在她怔愕的欲開口時,沙特雷以熟練的吻功經驗立即直驅而入,汲取她唇中甜美的蜜汁。
她嚇壞了,只能愣愣的瞠視著他,然後,隨著他的舌、他的吻變得火熱,一股陌生的戰慄感突地在她的四肢百骸蔓延開來。
好熱……好熱……所有的感官像被喚醒似的,她可以清楚感受到他的舌吮遍她口中的柔軟,誘哄著她的舌與他的玩起遊戲,她不明白發生什麼事,力量似乎逐漸在消失,變得渾身無力,癱軟在他強壯的臂彎中,但那股奇妙的戰慄仍在持續,她毫無抵抗能力。
沙特雷沒想到她的滋味如此誘人,儘管她的反應生澀,他卻像著了魔,氣息有些不穩卻又不捨放開她,只想一而再的深深品嚐令他眷戀的好味道。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自己都快喘不過氣來了,他才不捨的放開她,而懷中的美人兒斂著水光的美眸嬌慵迷醉,這個表情他很熟悉,被他吻過的女人都是如此的沉迷,但,她卻是其中最美的……
「怎麼辦?妳消了怒火,卻點燃了另一道火,我的東方美人……」他粗啞的嗓音低低響起。
這個嗓音穿透了馥薇被陌生的狂野情慾所佔領的混沌腦海,先是茫然的眨眨眼,接著,迷濛的視線突然有了焦距,瞠視著眼前這張英俊得過火的異國臉龐,一雙深邃棕眸正以溫柔得幾乎會讓人沉溺的眼神凝睇著她──
「妳的味道好甜。」
甜甜!
天啊!她是完完全全的清醒了,駭然的瞪著他,他、他、他、親了她!
「怎麼了」他不解的看著臉色倏地變得慘白的美人。
怎麼了?他無恥的吻了她,居然問她怎麼了她可是個冰清玉潔的名門閨女,現在──
她急著要起身,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還躺在他的懷裡。「快放開我!」
「除非妳告訴我怎麼了,妳又肚子疼了嗎?」
「我何止肚子疼,我頭疼、我心疼,我全身──我跟你這個色胚說這麼多幹什麼」
她的手直覺的要再去點他的穴,但沙特雷也許不懂中國功夫,卻是個很會記取教訓的男人,仗著高大的身形,他直接反身將她壓倒在地上,兩手抓到她會作怪的小手,往上拉高到她的頭頂。
「可惡!我根本沒有抓錯人,你就是另一個淫賊!」她錯了!大錯特錯了!
偏偏她只有輕功跟點穴的功夫能搬得上 面,根本沒能力跟人大打出手。
「我不知道妳是怎麼回事,但我絕對不是妳口中的淫賊。」
「那你就放開我!」他好重,壓得她幾乎都快不能呼吸了!
她好小,躺在他的身下,他可以完完全全的感覺到她圓潤的柔軟,那令他的呼吸再次變得灼燙,他知道,再這麼任由情慾的火燃燒下去,他絕對會變成她口中的淫賊。
「好,我放開妳,可是,妳不可以再讓我動彈不得、出不了聲音,可以嗎?」
她點點頭。
「妳確定?」不知怎麼的,那雙美眸迅速閃過一道他來不及捕捉的異樣光芒,讓他不由得再問一次。
「確定。」她說得斬釘截鐵,因為她不會再做那些事,但她會逃開,並向上蒼祈禱,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這個輕浮的男人!
於是,沙特雷放開了她,看著她慢慢的起身,然後,僅僅一個回身,在他意識到不對而欲上前扣住她的手臂時,她竟然身形一凌,飛了!
他很快的跑出寺廟,但寧靜的山林裡,哪裡還有美人的蹤影?
第二章
公主幫又添了一件豐功偉業──把一名專找平民婦女下手,欺負她們是弱者、沒有靠山可以幫她們出頭的採花洋賊扭送到衙門。
這個洋色胚的來頭其實還不小,已經來大清三年,是一家國外通商行派駐在北京的代表,這個身份自然引起朝廷關切,但偏偏是公主幫親自逮到的人,讓平時跟這名洋人有往來、拿了不少昂貴玩意兒的文武官員也只能噤聲,不敢替他平反,以免遭到池魚之殃。
另一頭,不例外的,靜瑜跟馥薇都因為這件在京城沸騰的大事情而被家人狠狠的念了一頓。
因為她們以己身當餌的事不知怎麼的竟從衙門傳出去,雖說她們武功了得,沒被佔去半點便宜,但這大膽行徑,還是嚇壞家人了。
不過驚天動地的事她們又不是沒做過,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等風波平息後,家人就會漸漸放鬆對她們的看管的。
只是,靜瑜還是發現有個人變得不太一樣了,通常,在完成一件「好事」後,都會興高采烈的在書冊上記錄的馥薇,這會怎麼才寫幾個字就停頓好久?
在議政王府的小閣樓裡,靜瑜不解的抬頭看著站在馥薇身旁的丫鬟,以眼神詢問。
臉龐清秀的小香搖搖頭,小小聲的答,「不知道,格格這幾天都是這樣魂不守舍的,問了,格格也不說。」
的確奇怪,瞧小香的聲音雖小,但馥薇應該還是聽得見,可她連動也沒動,毛筆還停頓在半空,連墨汁滴落到本子上也沒感覺。
陷於思緒中的馥薇是真的寫不下去,這本冊子要留給以後的公主幫,讓她們知道公主幫曾做過多少濟弱扶傾的事,是要詳載發生的一切,可她要怎麼寫那一段?
那張該死的俊臉,她記得超清楚,想忘都忘不了!她一直在想著自己算不算不再冰清玉潔了?是不是不可以嫁人了?
天啊,她發出無力的呻吟,整個臉埋進書冊,誰來教教她,要如何才能忘掉那可怕的記憶?
可怕真的有那麼可怕嗎?她的心底突地冒出另一個聲音。
不然呢?難道,我很享受嗎她受不了的反問那一個聲音。
不知道有沒有,但妳沒有反抗,絕對是真的!
妳!
看吧,妳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了!
天啊,受不了的在書冊上搖頭,她快得失心瘋了!都是他!都是那個該死的男人!
「妳幹什麼?馥薇,妳快抬頭啊!」
靜瑜的聲音好像從好遠的地方傳來,然後,有人硬是將她的頭抬起來,她詫異的看著突然摀著嘴,噗哧笑出來的靜瑜跟小香,「妳們笑什麼?」
「妳自己看吧!」靜瑜給小香一個眼神,她立即拿了一面銅鏡過來。
馥薇一看,差點沒傻眼,她的臉竟然沾了一大片墨汁,簡直像唱戲的小丑!
「妳到底怎麼了?」靜瑜邊問邊擰了條濕毛巾給她。
「沒、沒事啊。」困窘的接過手,擦拭臉。
靜瑜靜靜的看著她,知道有件事困擾著好友,但她不會強迫她告訴她,「好吧,」她看了看外頭,「時間也差不多了,妳不是該回去當『廚娘』了?」
她一愣,「啊,我差點忘了這件事。」
向來朋友滿天下,倡言「五湖四海皆兄弟」的弟弟最近又交了一名洋朋友,聽見那洋人僅跟一名老隨從住在城裡的客棧,他便征同阿瑪、額娘的同意,熱情地邀他到家中小住。
而阿瑪為了炫耀女兒的好手藝,特地叮囑她親自下廚,讓這名貴客嘗嘗中國美食。
按理,她應該會很開心的,她是公主幫裡的「食神」,對烹飪有著無可救藥的喜愛,可現在怎麼意興闌珊的?
「好了,走吧,妳再磨蹭下去,那名客人只能吃生肉跟生菜了。」靜瑜笑笑的拉起她,再向小香點點頭,「顧好妳家格格,別讓她把自己手指給切了加菜。」
馥薇尷尬無措,明白這名嗜醫的「醫癡」好友已看穿了她,但時間不允許她多說什麼,只好帶著小香先回福親王府了。
夜暮低垂,燈火乍現。
對馥薇而言,第一次,她覺得家中的園丁僕傭太過盡責,為什麼要將高高的樹木修剪得那麼整齊?他們應該讓枝椏樹葉長得茂盛,好遮住這片園林亭台旁的宮燈光線,還有,他們更不該天天擦拭宮燈,應該讓它們沾上一層厚厚的塵灰,好讓光透不出來!
總之,既然夜晚來臨了,就不該夜如白晝,若非如此,他又怎麼認得出她來
「幾天不見,妳又綁了幾個男人,脫了幾個男人的衣服了?女淫賊!」
她杏眼圓睜的瞪著眼前這張不該熟悉卻又熟悉、想要忘記偏又忘不了的英俊容顏,她、她真的要昏倒了!
「沙特雷先生,我想你認錯人了。」
她努力維持大家閨秀該有的恬靜優雅,壓抑那股想衝入房內的強烈渴望。
「是嗎?」他自信的表情說明了他可不是這麼想的。
他想念這張純淨美麗的東方臉孔已有幾天,怎麼會認錯人?
更何況,他出現在這裡,可不是湊巧的──
洋人玷污農婦被公主幫的格格們抓到衙門,這事在城裡是傳得沸沸揚揚,這讓他輕而易舉的得到一個尋她的最好線索。
而公主幫顯然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向客棧店小二描述小寺廟那位美人的外貌,店小二便拍胸脯肯定那是福親王府裡的馥薇格格,就那麼巧──她的弟弟克彥貝勒正在客棧裡與友人喝茶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