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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莫顏

  現在看來,人家似乎把他女兒照顧得很好,而且聽女兒說,人家還從不良少年手中救過她。

  聽到這件事時他除了震驚,還有深深的愧疚,若不是他,女兒的下場真讓人不敢想像。

  女兒遲早要談戀愛,這是人生必經之事,舒晨光希望她第一次可以遇到一個很好、很愛她的男人,或許……鄭旭然是個不錯的對象。

  「叫他們吃飯吧。」他說。

  鄭婉淇笑得更加燦爛,柔聲回答。「好。」

  岳父看女婿一定有意見的,舒晨光也不例外,雖然他看鄭旭然不順眼,但不得不承認,這男人對待女兒,跟他在事業上同樣有擔當。

  之後,不管再忙他一定會抽空來看女兒,當然,每次婉淇來吃飯時,身旁也一定跟著鄭旭然,最後,只要鄭家兄妹沒有公事和應酬,一定會來舒家吃飯,原本只有父女兩人的單親家庭,變成了四個人,家中比以往更熱鬧了。

  甚至,在公司談不完的公事,鄭旭然和舒晨光也會直接帶回家,當他們繼續在客廳討論公事時,鄭婉淇就和蓓蓓一塊兒去廚房做飯,當然了,是由蓓蓓掌廚,鄭婉淇只負責拿醬油、遞鹽巴而已。

  一家四口的形式很自然地形成,竟然也找出了各自相處的方式,還特別地融洽呢!

  第10章(2)

  畢業典禮上,舒晨光紅著眼,強忍著淚水不哭。

  蓓蓓滿十八歲,要從高中畢業了,她考上某間大學的餐飲系,這個暑假一過,就是大學生了。

  一旁的鄭婉淇拿出紙巾溫柔地替他擦去淚水,嘴上掩不住想笑的衝動,其實光哥是個很感性的人,看感人的電影時還會掉眼淚呢。

  鄭旭然就不同了,他瞪著舒晨光。一個大男人哭什麼?不過就是高中畢業典禮而已,有必要這麼誇張嗎?

  不過礙於他是蓓蓓的爸爸,鄭旭然只能忍住想罵人的衝動,不然換作其它人,肯定被他罵到臭頭,真不明白妹妹到底看上這男人哪一點?

  鄭婉淇一邊幫舒晨光拭淚,一邊斜眼睨著哥哥那張滿是鄙視的瞼,也回敬自己的不屑。

  她用表情告訴哥哥——各花入各眼,我就喜歡像光哥這樣的性情中人,你就去當你的老牛,愛你的嫩草去!

  鄭旭然搖搖頭,靜靜地坐在家長席上,看著台上校長發表演說以及畢業生領獎的一系列典禮流程。

  有別於舒晨光做父親的感傷,鄭旭然則是在心中暗爽。

  不容易啊!這近一年來,面對蓓蓓他只能看不能吃,只好把自己所有精力用在工作上,才不會因為隱忍而有礙健康。

  他跟當兵一樣天天數著饅頭算日子,總算熬到這一天了!

  等到這煩人又冗長的畢業典禮一結束他就要把蓓蓓拐走,想到這裡,鄭旭然唇角勾起一抹笑。

  好不容易捱到典禮結束,鄭旭然牽起蓓蓓的手,目光直視著舒晨光,向他開口要求。

  「今晚我要帶她出去。」

  當他說出這句話時,鄭婉淇看到光哥的臉瞬間僵硬了,她心下苦笑。這個哥哥呀,果然臉皮厚,完全不掩飾對人家女兒的慾望,看他這話說得不像要求,倒像是宣告。

  舒晨光掙扎地看著鄭旭然,又看看蓓蓓,見到女兒紅著瞼,一雙美眸正望向自己殷殷盼著,他知道這段時間以來,鄭旭然已全力配合,也做到了他的承諾,只是……

  過了今天,他便再也沒有理由阻止他們了,這讓他還是想掙扎一下。

  「急什麼!一起吃完飯再說!」

  「不成,我今天就想跟她約會,你怕什麼,我會對她負責的!」鄭旭然一點也沒有妥協的意思。

  兩個男人又槓上了,誰也不退讓。

  「你帶你的女人走,我帶我的女人走,這樣不是皆大歡喜嗎?我都不反對你和我妹妹交往了,你反對什麼?」

  舒晨光忙道:「那不一樣,婉淇是大人了!」

  鄭旭然嗤之以鼻。「別跟我來這一套,刑法規定,滿十八歲就要為自己負責了,難道你還奢望她永遠長不大,或是不相信她挑男人的眼光?」

  鄭婉淇見氣氛有些火爆,忙打圓場。「這樣好了,聽聽蓓蓓的意見好了。蓓蓓,你的意思呢?」

  舒蓓蓓見大家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特別是爸爸和鄭旭然都滿是期待地盯著她,一開始還有些害羞,不過想了想,有些話終究是要說明白的,而現在正是坦白的時機,於是她鼓起勇氣迎向爸爸關注的眼神。

  「爸爸,我很愛他,他也愛我,而且對我真的很好,我想跟他走。也許你覺得我還年輕,以後還會遇到很多人,可是,我覺得我現在就遇上對的人了,就像當初你和媽媽在高中相遇時一樣,那時候你們不是也很年輕嗎?」

  舒晨光看著女兒,一臉不捨,但是卻找不出話來反駁她。

  其實他也不是不放心鄭旭然,他知道董事長對女兒很好,比他這個爸爸還會照顧她,說穿了,他就是在吃醋,一想到他這麼漂亮的寶貝女兒就要屬於別人了,那種開心又不甘心,欣慰與不捨交雜的矛盾心情,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形容的。

  見爸爸表情有些失落,舒蓓蓓輕笑,安慰道:「爸爸你放心,我們商量過了,正好趁今天這個機會告訴你,我們打算在你和婉淇阿姨結婚時,也一起舉辦婚禮呢。」

  舒晨光震驚了,他看看女兒,再瞪向鄭旭然,接著又看回女兒,鄭旭然的確說過他要娶蓓蓓,但他沒想到小兩口會這麼快就論及婚嫁。

  「太早結婚了!」他抗議,不過他一說完,三人立刻不約而同地盯住他。

  太早結婚?這位施主,你高中就把人家肚子搞大,還先上車後補票,一個高中沒畢業就結婚了的人,有資格說這句話嗎?

  舒晨光話講出口也發現自己的矛盾了,尷尬得滿臉脹紅,最後還是鄭婉淇為他找台階下。

  「他們只是出去玩,凡事都有第一次,你總得習慣呀。」鄭婉淇輕聲對他說。

  舒晨光掙扎到最後,終於歎了口氣。「我明白了,好好去玩吧。」說完看向鄭旭然。「把她照顧好,我……我把她交給你了。」

  鄭旭然笑了,這是他第一次對舒晨光露出一個最自然也最誠心的笑容。

  「放心吧,我對她的疼愛一點也不輸給你,把我妹照顧好。」

  四人又說了些話後,鄭旭然便拉著蓓蓓的手離開,直到沒入人群,舒晨光還依依不捨地站在原地目送著。

  「好啦,現在剩我們了,你想去哪裡玩?」鄭婉淇歪著頭,俏皮地問。

  舒晨光面對她,目光也不自覺地放柔了。「看你安排,你想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那好,不如我們去——」話還沒說完,就突然被人從中間打岔。

  「舒大哥。」一大束玫瑰來到他們面前,抱著花的人,正是舒家的好鄰居顧維勝,他微笑地打招呼,走得有些急,顯然是趕過來的,而且彷彿找了他們一陣子。

  「阿勝,你也來了?」

  「是呀,今天是蓓蓓的畢業典禮,我特地來送花的,對不起,今早才幫病人開完刀,耽擱了點時間。蓓蓓呢?」

  顧維勝身為醫生,平常就很忙碌,這陣子更是忙得不可開交,不過他從沒忘記蓓蓓的事,他之前早就下定決心,等她高中畢業那天就要向她表白。

  舒晨光也和搭薛一樣,完全沒察覺到顧維勝的心意,更把對方當自家弟弟看待;一來也是顧維勝隱藏得好,不然按照舒晨光護女心切的個性,肯定也會把他當成色狼防著。

  「阿勝啊,你來遲了,蓓蓓剛走。」

  「她走了?往哪裡走,我去追她。」

  「不用了,你大概追不到了,她和男朋友去約會了。」

  舒晨光很自然地告訴他,可顧維勝卻是聽得一呆,震驚地看著他。「男朋友?」

  「是呀,她剛和男朋友一起去慶祝畢業,大概很晚才會回家,這樣好了,你把花交給我,晚上我讓蓓蓓去謝謝你。」

  顧維勝腦子裡一片混亂。

  蓓蓓有男友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明明就住在隔壁,而且時不時都注意著,怎麼她交了男友,自己卻不曉得?

  其實顧維勝不知道是正常的,先前鄭旭然和蓓蓓不是趁到飯店打工時見面,就是只約在舒家樓下,後來鄭旭然到舒家吃飯,也都沒和顧維勝碰到面,陰錯陽差之下,顧維勝完全不曉得自己呵護了多年的小嫩草,早就被人先下手為強拔去了。

  他傻立當場,一問之下這才曉得,原來他當初的擔心成真了,蓓搭的男朋友竟然真是那個三十幾歲的熟男,而且看著舒大哥滿臉笑容,便知道舒大哥一點都不反對兩人交往。

  顧維勝忍住心疼強顏歡笑,把花束交給舒大哥後,便稱有事先離開了。

  在他離開後,鄭婉淇忍不住失笑。

  「你笑什麼?」舒晨光好奇地問。

  哥哥曾要她幫忙多看著點,因此鄭婉淇很清楚顧維勝的事,好笑的是,舒家父女居然到現在還沒看出人家的心意,不過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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