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依你的本錢,上門的客人應該會多到不計其數吧!」靜妮壞壞的道。
「錯!是門可羅雀!」於妍一本正經的糾正她。
靜妮一臉不解。
「你想依我的個性,我會乖乖的去伺候那些男人嗎?」
「這也難說,不是也有SM女王嗎?」靜妮故意和她唱反調,舉出特別的例子。
「所以說,男人就只有兩個字能形容──沙豬。」於妍誇張的大大歎口氣。
「嗯,天下烏鴉一般黑。」靜妮假意安慰她,實際上又把男人的地位更貶低些。
「小姐們,你們這樣說有失厚道哦!」一個陌生的男聲不識相的偏選在這時插入兩人的對談。
於妍和靜妮很有默契的轉頭,看是哪個人這麼不怕死,竟敢打斷她們的話。
說話的人與她們同排,不過隔了一條走道。瞧他油頭粉面,一身名牌,想必是非常自傲自己一身的裝扮,渾然不知那些名牌讓他穿起來,看在旁人眼中像極了地攤貨,還一副自命非凡的臭屁樣,更別提他身上那股濃濃的古龍水味兒了;光聞那股味道便令人直覺的懷疑:古龍水是用來洗澡的嗎?或者他有幾天沒洗澡了?
對這種人,她們自然是沒興趣,兩人不約而同的轉頭,對那人視而不見。
「希望歐洲的男士水準高一點。」於妍露出諷刺的表情。
「會的,至少他們懂得怎麼使用古龍水。」靜妮忍住笑,一本正經的附和。
那人見自討沒趣,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聰明的決定對她們的挖苦充耳不聞,倒頭裝睡。
見他還頗有自知之明,兩人相視一笑,極有默契的決定放他一馬,不再夾槍帶棒的對他做人身攻擊。
「說不定我們這次出國還能發生幾段羅曼史呢!」靜妮故意擺出陶醉的樣子。
「咦?你不是已經抱定獨身主義了嗎?這有違原則哦!」於妍揚起眉。
「哎呀!獨身又不表示不談戀愛;小小戀愛幾次也是無傷大雅,反正我還年輕,為什麼不能多玩玩?多一些經驗也好啊!」靜妮倒是說得理直氣壯。
「看不出來你倒是個十足的享樂主義者嘛!」於妍做出個不敢相信的表情。
「哪裡!你過獎了。」
天!這人還當真以為在稱讚她呢!瞧她一副得意的樣子;於妍不禁好笑的瞪她一眼,正想再挖苦她幾句,不料此時機身突然一陣晃動,把於妍嚇得連要說什麼都給忘了,害怕的抓住靜妮的手。
「沒事沒事,不過是個小小的亂流而已,一下子就過去了。」靜妮知道第一次坐飛機的人大部分都會被亂流嚇到,連忙拍拍她的手,並出言安慰。
「真的嗎?」即使好友如此說,於妍心中仍有些害怕,再次要求保證。
「當然,你聽!」靜妮示意她注意傾聽。
果然,在人群恐懼的討論聲浪中,傳來空姐藉由廣播向機上乘客解釋方才只不過是遇見了亂流、請勿驚慌等安撫的話,於妍這才放心,勉強擠出微笑。
「剛才我的表現很蠢,是不是?」她有點不好意思。
「別傻了,第一次坐飛機有這種反應是正常的,想當初我第一次坐飛機還不是怕得全身發抖?和我一比,你簡直是冷靜太多了。」
這時機身倏地又一陣更劇烈的震動,兩人相視一笑,正想打趣帶過,卻聽見人群裡傳來驚恐的尖叫聲。
她們轉頭,只見一團足以吞噬機身的火光向全部的乘客席捲而來;靜妮嚇得整個人都呆住了,倒是於妍的反應較敏捷,一看見火光立刻拉靜妮趴下,火舌幾乎在眨眼間就吞沒了兩人。
靜妮緊閉雙眼,絕望的等待著足以燃燒身體的熱浪,然而不知道過了多久,週遭卻仍是一片清涼,唯一令她們感覺得到的就是飛機的疾速下墜。
對這種奇異的感覺,靜妮好奇的睜開眼向四周打量,卻看見於妍早已在東看西看;兩人雙手緊緊相握,緊張得幾乎說不出話。
於妍示意她看看周圍,靜妮轉頭,這才發現整個機身都已陷入火海裡,人們在火光中翻滾掙扎,活像一幅人間地獄的寫照,她連忙將視線收回,不敢再看。
此時她才注意到兩人被一道奇異的光包圍住,就彷彿在她們四周形成另一種空間一樣,不但完全感覺不到熱氣,就連機上的景象都已漸漸模糊消失。
一股極大的力量撞擊兩人,力道之大促使她們鬆開了彼此緊握的手,於妍只覺得就像有只無形的手正在拉她一般,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隻手拉她遠離靜妮,掉入一片黑暗中。
第2章(1)
於妍悠悠的醒來,覺得身邊好像有什麼聲響,使她心中湧起一股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十分熟悉的恐懼感;這感覺已經有好多年都沒來拜訪她了,即使知道造成恐懼的始作俑者已經不可能再出現危害她,這感覺仍令她極不舒服。
害怕的坐起身來睜開眼睛,她先是注意到自己身上穿著一件過大的男性襯衫,而衣服下一絲不掛,這種奇怪的情形令她更加不安,連忙打量起這個新環境。
這是個奇怪的地方,第一眼她就如此認定;所有在房間裡的東西單獨看起來都沒什麼不對,可是整體給人的感覺卻和她所認知的時代有些格格不入。這時,那吵醒她的聲音又響起,她馬上害怕的轉頭注視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她看見一隻狗正趴在壁爐旁取暖,它體積龐大又位於光源附近,教人想忽視也難;確定了聲音來源後,她又遊目四顧,肯定房內除了她和那隻狗以外,沒有別的生物存在,於是又將目光移至那隻狗身上。
它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見她的目光轉向它,便站起身來,搖著尾巴向她靠近,銀灰色的雙眼中含著友善與好奇,其中夾雜著幾分羞怯;她一眼就喜歡上它了,因此禁不住伸手撫摸它柔軟的毛皮。
於妍記得她在書上看過這種長得很像狼的狗,好像是叫哈斯奇,又叫阿拉斯加雪橇犬;它一身銀灰色的毛皮真美,看來十分保暖,而由它親近的眼神,可以肯定它的個性十分溫和。
這隻狗已經完全接納她了,她得意的想著;伸出手去撫摸它的下巴,感覺它濕濕暖暖的舌頭不住的舔她的手心,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令她癢得笑出聲。
大狗索性一屁股地在她床邊的地上坐下,頭靠在床沿;她不住的撫摸它,它看似十分舒服的瞇起雙眼,不時的張口喘氣,她看著、看著滿意的笑了。
記起方纔這房間帶給她的奇怪感覺,於妍重新打量起這新環境。
房內的傢俱一應俱全,但式樣未免也太復古了些,即使以她這外行人的眼光看去也可以瞭解這些傢俱,舉凡椅子、壁櫥、書桌和床,無一不是價值不菲;她看得出這些傢俱的製造者肯定在製作它們以前都曾精心設計過,不只設計出精美的外觀,也十分細心的考慮到使用者的習慣與方便性。
復古的傢俱上通常會有極繁複的雕刻裝飾,然而在這些風格獨特的傢俱上,雕刻的花紋卻十分簡單,看上去有種樸實的粗獷美感。
為了要摸這些傢俱,她踏下床來,冰冷的地板立時引起她的注意,那並不是磁磚鋪成的地面,比較像是把某種石材磨平後鋪成,但仍保存了原有的粗糙感。現在還有人用石頭鋪地板嗎?她忍不住開始猜測屋子內的主人是什麼樣的人。
床邊擺著一雙毛皮拖鞋,顯然是留給她的,她穿上拖鞋,向傢俱走近,而大狗搖搖尾巴,安靜的跟在她身後。
摸到傢俱上雕刻的紋路,那平滑異常的感覺令她十分驚訝;如此簡單的花紋能雕得如此完美,由此可見這個人的技巧有多麼高明了;光是撫摸,就能感受到它們所蘊含的強烈生命力,令人十分震撼。
腰間傳來一陣磨擦,是那隻大狗;它似乎不甘被忽視,正以期盼引她注意的眼光看著她。
應它「要求」,於妍不顧地板的冰冷,跪坐下來,雙手環住大狗的頸項。
對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大狗只是靜靜站著,並不反抗,彷彿被她抱著是理所當然的事。
「你一定很幸福對不對?你的主人好像是個好人。」她輕聲細語地道。
「不可以坐在地板上,你會著涼的!」一個極富磁性的男低音突地響起。
她嚇了一跳,連忙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大狗也輕輕掙開她的環抱,高興的迎向它的主人。
那是個很高大的男人,並不是弱不禁風型的,這一點可以從衣服被撐起的線條得到證明,由那線條可以得知他衣服下隱藏了一副壯碩的好體魄。她猜屋內的傢俱是屋主所制的;他渾身必定佈滿糾結的肌肉,而這大概得拜他每天製作傢俱所賜。
他有一頭黑髮、寬大的額頭、方正的臉;豐厚的唇顯示出他深藏的豐富情感,濃濃的一字眉予人一種嚴厲的感覺,這人不能算是英俊,但五官透出的剛毅感覺,使人不得不承認他比一般男人更加有陽剛氣息,而他身上散發出一股桀驁不馴、氣勢非凡的威嚴,她相信沒有人能在見到他後,還能不被他的氣勢懾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