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小朝哥哥在,小朝哥哥也不會讓壞人把囡囡帶走的。」石朝迅速接口,義正詞嚴地道。
「小朝好乖,知道要保護囡囡。」童歆巧欣慰的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頭。
「因為囡囡是我妹妹。」石朝認真地道。
「乖孩子。那你在這裡幫娘保護妹妹,娘出去外頭把壞人趕走好嗎?」她對石朝說。石朝立刻用力地點了點頭,還向她保證道:「娘,我會保護囡囡,不會讓壞人把她帶走的。」
「好,那娘就把囡囡交給你保護了。」她對石朝說,又低頭對懷裡的女兒說:「囡囡,你和小朝哥哥乖乖待在這裡,娘去把壞人奶奶趕走好不好?」
眼眶泛淚的囡囡猶豫了一下,終於點頭,放開緊抓在童歆巧衣服上的小手。
童歆巧低頭親吻了女兒一下,將她交給石朝,見石朝緊緊握住囡囡的手之後,這才摸了摸他的頭,起身朝外頭走去。
她倒要去看看,那個老虔婆憑什麼到這裡來撒野!
第二十章 李家叫囂聖旨壓陣(2)
大門外,因為有人前來鬧事,原本該忙於建房子的工匠們,一個個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來看熱鬧。
只見李家那個老虔婆因被石家下人擋在大門外,不得其門而入,正在那裡罵罵咧咧。
直說她是孩子的奶奶,為什麼不可以進去?說這家主人石厚福仗勢欺人,霸佔別人家的孩子!
又說童二丫不守婦道,成親之前就和石厚福不清不楚,成親後兩個人也時有來往,藕斷絲連,被她捉到好幾次,屢勸不聽才被休離。
更說這兩個人就是對姦夫淫婦、狗男女,反正就是怎麼罵怎麼難聽。
童歆巧聽了怒氣衝天,不敢相信怎麼會有這麼會顛倒是非、栽贓污蔑、胡說八道的瘋婆子?
「住口!」她怒氣沖沖的大步走出大門,朝著還罵聲不斷的李老虔婆怒聲道:「李老太太,人在做天在看,你這樣胡說八道、顛倒是非,小心會有報應……不對,報應應該早就到了,那就是讓你費盡心思卻養了一個沒用的兒子。成天除了抱著一本書作白日夢外,就只會吃喝拉撒睡,簡直就是浪費糧食的廢物!」
「你這個賤人說什麼?」李婆子一聽見這話,立即怒吼著朝她撲了過去,卻讓石家下人給攔住了。
「這事根本用不著我說,陽青鎮西街掄錢胡同裡的人誰不知道,李家母子一個是尖酸刻薄、心理變態的老寡婦,一個是百無一用、離不開娘親的廢物書生。」童歆巧冷笑道。
「你這個賤人!」
「賤人罵誰啊?」
「賤人罵你!」
「原來是賤人老太太,我剛才竟然喚錯了你的名諱,真是失敬。」童歆巧皮笑肉不笑地拱手道。
此話一出,現場突然陷入瞬間的靜默,李婆子則是一回神就當即放聲尖叫,只因為這是她第二回上當了,她實在是忍無可忍。
至於其他人則被她的尖叫聲瞬間震醒,隨即一個個噗嗤一聲,哈哈大笑了起來,覺得這石家娘子還真是個牙尖嘴利又幽默有趣的人。
不過李家這老虔婆剛才所說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實性啊?這石當家和他媳婦,該不會真做過私通之事吧?有不少人心裡存疑著,臉上表情也不由自主的這麼透露著。
「你這個不安於室、到處偷漢子的淫婦,就該被千刀萬剮、該浸豬籠,該……」李婆子尖叫完後開始破口大「住口!」這次的怒吼聲如雷霆般轟然炸響,這是來自於接到消息後,匆匆從田地裡趕回來的石厚福。
他怒氣沖沖的從圍觀人群中走出來,先是大步走到媳婦身邊,關心的問了一句,「還好嗎?有沒有受傷?」得到媳婦肯定的搖頭說沒事之後,這才一步上前,擋在媳婦與李婆子之間。
他冷冷地注視著對方,冷冷地出聲道:「你到這裡來有什麼事?我媳婦和女兒早與你們李家沒有任何關係,即便你兒子近來迷上逛花街、愛上窯兒姐,想籌錢為那窯姐兒贖身,那也犯不著籌到前妻這。」
此話一出,不僅眾人嘩然,連童歆巧都不由自主地挑高了眉頭。
因為童歆巧根本就不知道這事,石厚福也從未與她提過,再說了,他又是怎麼知道這事的?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那老虔婆的反應,就知道此事是真的。
「你胡說八道!」李婆子瞬間變臉,尖聲怒道。
「是不是我胡說,只要到鎮上西街掄錢胡同一問便知。」石厚福面不改色地看著她,「我一直想不通,老太太怎麼還有這個臉鬧到這裡來?當初你們李家是怎麼虐待二丫她們母女倆的,又是怎麼將她們母女倆淨身出戶、休離趕出家門的,這在榆錢胡同裡,只要是有眼睛的人全看見了,你怎麼還敢厚著臉皮,不要臉的跑到這裡來胡說八道?」
「誰說我胡說八道了?」李婆子尖聲叫道:「你們這對姦夫淫婦從小青梅竹馬,關係不清不白的,這個村裡的人誰不知道?就算那淫婦成了親,你們還是藕斷絲連、暗渡陳介,別以為我不知道。不要臉的狗男女!」她一副指證歷歷、煞有其事的模樣。
「你胡說!」石厚福臉上的神情驀地一變,他萬萬沒想到這老虔婆會拿他和二丫從小青梅竹馬的事來說事。
童歆巧一聽夫婿的音調變了,就知道他應付不了這個顛倒是非、胡說八道的老虔婆,便從他身後走出來,輕輕地握了一下他的手,這才上陣殺敵。
她冷笑的出聲,「藕斷絲連?這話還真是可笑!當年童家以十兩銀子將我賣給你們李家這對缺心少肺的母子之後,厚福哥就離家去了邊關戰場打戰,我們倆是會飛天還是遁地,竟能藕斷絲連、暗渡陳介?賤人老太太,你要不要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情況?」
此話一出,四周圍觀的群眾頓時又笑了起來。
李婆子則是臉色丕變,因為她不知道姓石的有去邊關戰場的事,但是……
「這話是你們自個兒說的,誰能證明姓石的真去了邊關?說不定他離家就是搬到我家附近,為了更方便與你這賤人偷……」李婆子強詞奪理的話未說完,便被人冷聲打斷。
「本世子能證明。」皇甫鴻彥突然間從人群後頭走了出來。
「本官也能證明。」跟在他身後的,是身著官服卻黑著臉的張知府。
他怎麼也沒想到,隨衛國公世子前來宣旨會撞見這麼離譜的一幕,真是在世子爺面前打他這個地方官的臉啊。
「哪來的無知老婦,竟敢在此信口開河,胡言亂語!來人啊,還不把她給我拖下去!」皇甫鴻彥面沉如水,冷聲斥令道,隨即就有兩名官役上前,將己然嚇得尿褲子的李婆子給拖了下去。
見狀,張知府臉色一變,又轉頭對石厚福夫婦倆和顏悅色,有些著急地開口道:「石當家的,你們賢伉儷快點讓下人清個場地出來,準備接聖旨。頒旨的欽差大人再一會就到了,快點!」
什麼?聖旨!在場眾人皆嘩然。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徐州縣望山村石厚福……土豆……有功於社稷……賜白銀千兩,官賜員外郎,享八品朝官俸祿……」
這道聖旨來得雖然突然,卻正是時候,不僅終止了李婆子的鬧事,還把她嚇得尿褲子,成了望山村村民的笑柄,更把她嚇得從此只要一見著他們夫妻倆就迅速繞道而走,再也不敢出現在他們面前。
石厚福被官賜員外郎,雖是個品階低的虛職,卻有朝廷俸祿可領,最重要的是,他這個員外郎乃是萬歲爺親賜,是整個大日盛朝獨一無二的員外郎,比那些捐官者更受人尊崇與敬重,不僅在望山村和陽青鎮有了威望,在整個徐州縣和幾個鄰縣都是鼎鼎有名的。
當然,這都是拜土豆和種植了土豆的農民所賜。
這一年對石家二房來說真的是一個名利雙收的大豐收年。名就不用說了,至於利嘛,不看別的,光看二房擁有的田地越來越多,房子越建越大,家裡的下人也越來越多就可見一斑。
石家大房對二房仍是羨慕、嫉妒,但有石寬在一旁壓著,也不敢再鬧出什麼麼峨子了,頂多就是陰陽怪氣、冷嘲熱諷的酸上幾句。
對此,不僅石厚福夫妻倆,連三個孩子都習以為常,把它當成耳邊風,完全充耳不聞,左耳進右耳出。
至於石楊氏則一如以往的偏心,不管二房送什麼好吃、好用的,她寧願自己不吃、不用也要往大房送,卻從未送過二房任何一丁點的東西。
儘管二房什麼也不缺,但還是覺得心冷。不過大伙也沒說什麼,全都當作不知道,反正只要她別再被大房夫妻倆愁恿來找二房麻煩就好。
石寬倒是始終沒變,身子依舊硬朗,依舊喜愛莊稼活,只要有空就在舊地裡兜兜轉轉的。不過以前他只兜轉自個兒的田地,如今多了老二家的田地可以讓他轉,當真是不到飯點絕對見不到人,要見人也只能往田地裡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