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想是想通了,但又如何呢?打從那天兩人不歡而散,到現在少說也近半個月了,他卻半點消息都沒有……或許,這就是傳說中「心照不宣的分手」了吧?不然不會連最黏她的翔翔都沒半通電話給她。
「小姐,你不要悶不吭聲的,八成心裡又在想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東西!」見她應了聲就又沒反應了,瞭解她性格的劉兆菱忍不住拍了下額低嚷。
「沒、沒啦,我沒有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隨意吞了兩口飯,她再沒任何食慾,草草合上便當蓋。
「沒有才怪。」劉兆菱這句話聽到都會背了,往往她說沒事,那想的才是教人頭大的複雜問題。「你要是心裡有什麼解不開的疑問,就想辦法把它弄清楚,這樣鑽牛角尖一點幫助都沒有。」
「嗯,知道。」她點頭,再乖順不過了。
劉兆菱忍不住大翻白眼。
知道知道,知道未必做得到,看她這樣子就曉得她心裡的結還很大顆,難解。
不過解鈴還需繫鈴人,但願那繫鈴人不會像她一樣只會鑽牛角尖,不然這兩人只有一個下場——死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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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拔,我好想姨喔!」忍了好些天,徐凱翔怎麼也等不到那溫柔圓滾的姨姨來家裡,他終究忍不住向沈默了好幾天的把拔開口。「我可以打電話給她嗎?」
本來他早就想問把拔了,但把拔最近的臉色很難看,好像在生誰的氣一樣,害他一直下敢問出口。但是,他雖然害怕,但拗不過心裡想見到姨姨的希冀,他還是鼓起勇氣開口了。
瞪著不曉得在播放什麼節目的電視,徐孟甫身體微微一震,沒有開口回應他。
徐凱翔隱隱感覺這兩個大人可能吵架了,就像他跟幼稚園裡感情最好的小銘一樣,每次兩人吵架時就會都不講話。
「把拔?可以嗎?我可以打電話給姨嗎?」哎喲!吵架是他們小朋友才做的事耶,怎麼大人也會吵架?不管啦!他就是要姨姨啦∼∼
「隨便。」閉了閉眼,徐孟甫疲累的彎身,將臉埋進擺在大腿上攤開的手掌裡。
該死!他不承認自己想她,想她甜甜的笑,想她的善解人意,更想她圓潤的身子……該死該死!
是她不願意成為凱翔的母親,也就是間接的拒絕跟他有任何未來的可能,這樣絕情的女人,他可以輕易將她忘了,絕對可以!
但為什麼……為什麼他夜夜失眠,不管做什麼事都無法集中精神,甚至連老董特別酬謝他抓賊有功,他都沒有任何喜悅?這一切到底該死的為什麼?!
他被自己困住了,然後他聽見手機響起的聲音,抬頭才發現兒子不知跑哪兒去了。
八成是躲到房間裡打電話了吧?
他苦笑的由口袋裡掏出手機接聽。「徐孟甫,哪位?」他閉上眼癱在沙發裡,對著手機有氣無力地說道。
「……」
手機那頭沒有聲音,徐孟甫慵懶的張開眼,將電話拉開些看了眼——收訊不良嗎?不然怎麼沒有聲音?
本來想掛電話的,但他又懶,只得再將手機附上耳朵,耐著性子再問一次:「我徐孟甫,請問哪位找?不說話我掛電話嘍!」
電話那頭還是沒有聲音,但他隱隱聽見些許類似吸鼻子的抽氣聲;他訕訕的收了線,按下按鍵查詢來電號碼,赫然發現螢幕上顯示兩個令他極震撼的字——怡融。
尾聲
「姨姨∼∼你一定要來看我喔!我們講好了,你不可以變成放羊的孩子喲!」徐凱翔和孔怡融隔著電話「情話綿綿」,姨答應要來看他,他好開心呢!
雖然剛才把拔只說了「隨便」兩個字,他還是把它當成是把拔同意了,火速衝進房間打電話。
「嗯,姨不會對翔翔食言。」孔怡融唇邊掛著淺淺的笑,但神情依舊顯得愁苦;她慶幸現在並不是和翔翔面對面,不然恐怕連孩子都要看出她心情糟透了。「很晚了喔,翔翔是不是該上床睡覺了?」
「嗯,好,我乖。」他聽到姨的聲音就滿意了,更重要的是姨還答應要來看他,所以他要更乖,這樣姨才會用最快的速度來跟他見面。「那姨晚安嘍,我去睡覺了!」
和徐凱翔道過晚安,孔怡融掛上話筒,一滴水珠突兀的滴落在她壓在話筒上的手背上。
她可以騙過全世界的人,但她卻無法欺騙自己。
她想念他,很想很想,究竟要用什麼方式,才能傳遞這份濃烈的思念?
她茫然的不知所措,當耳邊突然傳來他的聲音,她才驚覺自己竟不知不覺撥打電話給他——那早已印在腦海深處的號碼,將他的聲音傳到她的耳裡。
她沒敢發出聲音,但鼻子像有水液要流下來似的,她趕忙搗著鼻子吸氣,卻捨不得掛上電話,只為了多聽聽他的聲音。
直到他掛了電話後,她還拿著話筒貼在耳邊,淚水早已沾濕雙頰。
她討厭自己的死脾氣,想他明明可以去找他,卻又愛面子的跨不出那一步。
他的條件那麼好,沒有她的存在,他會有更多的機會去找到更美、更優的女人……越想眼淚掉得越凶,最後她趴俯在電話邊泣不成聲。
其實當翔翔的媽,跟當他的妻又有何不同?只是她看不開,硬要計較這些小細節,才會弄得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再度讓自己陷入兩難。
她哭得暈頭轉向,不知道哭了多久之後,隱約間似乎聽到門鈴的聲音。
這個時間會是誰來?小官和秀月兩人去參加東京五日游,家裡就只剩她一個人耶!
她凝了凝神,發現不是錯覺,電鈴還真的響個不停,於是她趕忙抹了抹臉,踉艙的跑去開門,而打開門的瞬間,她徹底愣住了——
門外站著神情憔悴的徐孟甫,眼眶底下似乎還有著淡淡的黑影,顯然已好些天沒睡好覺。
雙眼膠著在她滿是淚痕的圓臉上,他沙啞的輕問:「不請我進去?」
「你……你又把翔翔一個人丟在家?」這個男人實在是教人生氣!動不動就把小孩一個人丟在家裡,怎麼當人家爸爸的?
「不請我進去嗎?」他全然無視於她的問題,執意得到答案的再問一次。
輕咬下唇瞪他一眼,她心軟的讓開身體讓他進門後,才背著他關上門。
就在她關好門想轉身面對他之際,霍地一雙大掌按壓住大門門板,她明顯感受到他結實的胸膛就貼著她的背部,硬是將她禁錮在極小的範圍之內。
「為什麼打電話給我?」他傾身,薄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廓,灼熱的氣息直接噴拂在她敏感的耳際。
「我……我、撥錯電話……」她情難自抑的抖顫了下,低頭編著再笨拙不過的謊言。
「誰的電話不撥錯,就這麼巧撥到我的?」聞嗅著她身上熟悉的香氣,他不禁閉上眼輕歎——罷了,這輩子他是不可能遺忘這個氣味的,他認栽了,栽在這不像恐龍卻又自認是恐龍的恐龍妹手上。
他情願在她懷裡滿足的死去——悶死的機率較大,幸福呵∼∼
「我……」她窒了窒,半天吐不出話語。
「承認想我有這麼困難嗎?」他忍不住又歎氣了,為兩人都不夠坦白而歎氣。「我很想你,非常想。」
一句話讓她才止住的淚又潸潸落下,她低頭轉身主動伸手環抱住他。
「想我嗎?」他抬頭望著天花板,動也不動的任由她抱著,感覺她的淚沾濕胸襟,也滴進他心裡,刺痛他的心。
她點頭,梗住的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
「說出來,我要聽你說出來。」說他霸道也好,說他固執也罷,他就是要聽她親口說出如自己一般的想念。
雙方都受到同等思念的煎熬,這樣他心裡會平衡點。
「我也很想你……」羞怯的,她依言坦白惱人的相思。
小心眼的男人終於甘願展臂環抱她,用力之大,教她以為自己就要融進他身體裡;他以弓起的指抬高她的下顎,灼熱的唇強悍的佔領她的紅唇,以最熱辣的吻報復她帶給自己數日來的折磨。
或許是太心酸的思念,也或許算是小別勝新婚,孔怡融不再如以往那般羞赧,主動的環抱住他的頸項,熱情的回應他的吻。
「你室友呢?」他幾乎要呻吟了,啃咬著她的下顎問道。
她氣息紊亂地應:「去東京玩了,過兩天才會回來。」
「天殺的好極了!」他突然如野獸般的低咆了聲,雙手已控制不住的探進她衣內撫摸。「你的房間在哪?」
她迷亂且羞澀的指了指自己的房間,緊接著想起一個要命的問題——他把翔翔一個人丟在家,一、二十分鐘還可以,但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恐怕不是短時間能「解決」的呢!
「不行!你不能留在這裡!」她趕緊拉住自己僅存的理智捶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