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幾次加害都沒有得逞,最後他們竟然神通廣大的找上正在佛羅里達讀書的他加以報復,他在被抓的過程中,運用機智及時逃脫,沒想到卻在逃跑時被車子在混亂中撞飛,導致現在雙眼失明。
這件事如果被遠在香港的父母知道,他想以老爸的行事作風,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為他討回公道的,只是自己現在已經是個成年人,凡事不想再讓父母為他出頭解決了,而且老爸的工作每天都忙碌到不行,如果再得知他在美國出事,不敢想像老爸會有多擔憂。
想到這裡,饒頌揚像是做了一個多麼大的決定一般,將無神的雙眼迎向對面的白素,「有沒有興趣跟我做個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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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交易,就是饒頌揚決定出資聘用她當他的私人助理……呃,應該是私人保母比較恰當一點。
表面上的理由是不想讓家人為自己擔心,可是在心底,他竟然偷偷的產生一種不想這麼快離開這女生身邊的感覺,大概從小到大都未接觸過這種類型的女子,一向被眾星拱月慣了的他,發現原來天底下也有不在乎他外表家世的異性存在。
白素現在所住的地方,位於佛羅里達州唐人街一處比較偏僻的地點,她沒有雄厚的家庭背景和社會地位,所以只能憑著打工所賺來的錢,暫時居住在這個簡陋的地方。
對此,饒頌揚承諾在眼睛復明之前,每天按五十美元的酬勞,來支付她在他受傷這段期間為他所花費的一切。對於這筆交易,一向靠打工來維持生活的白素動了心,事實上,表面上任性的饒頌揚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可惡,至少潛藏在他骨子裡的那股天真,讓她覺得他還有那麼點優點可取。
剛好學校這段時間放長假,也讓她有時間悉心照顧他的起居飲食,只是兩個人在一起多半是處於戰時狀態,從小被驕慣到大的饒頌揚,不是嫌她湯煮得不夠美味,就是不滿她衣服洗得不夠清新,諸如此類事件每天都會上演幾回。
此刻,抱著零食坐在沙發看電視的白素一邊猛吃,一邊被電視畫面裡的搞笑片段逗得哈哈大笑,這可引起了被冷落在一旁好久的饒頌揚不滿。
「欸,本少爺餓了。」她那悅耳——呃不,應該是刺耳的笑聲,不知為何就是令他相當不爽。
「十五分鐘前你不是才剛吃過晚飯嗎?」理都懶得去理他,還順手塞了一口袋內零食。
「我說我現在又餓了,這難道不可以嗎?」可惡,這個死丫頭憑什麼自己坐在那裡看電視,連陪他說說話都捨不得。
偷空看了他任性的樣子一眼,白素莫可奈何的走向廚房,開了個水果罐頭裝了了一碗端放在他面前,接著,她又重新回到原位繼續欣賞著電視裡精彩的內容。
只嘗了一小口水果,他又抬起頭,「欸,本少爺渴了。」
「渴了就喝那水果汁啊。」這小子該不會是又要鬧情緒吧?她鬱悶的瞪向他。
「可是我想喝咖啡!」他蠻橫的嚷道。
「我們家沒有另類飲料。」
「那就出去買啊,別忘了我現在的身份是你的僱主。」呿,每天五十美金的酬勞會白白給她才有鬼呢。
「如果你覺得我的服侍不周,那你可以另外找人啊,要不要我現在將訂金還給你?」這個囂張的傢伙還真是拽,都淪落到這種地步了還在耍大牌。
她不在乎的口吻,令饒頌揚有一刻的不滿。不過仔細想想,如果就這樣一氣之下走了,那他豈不是得回家去尋求父母的庇護?想到這裡,他不甘心的忍下怒氣。
但他仍不悅的皺起眉頭,「你是一個很不合格的女人,你知道嗎?」
「我沒打算過要去取悅誰。」白素將視線從電視上轉移到他俊俏的面孔上。這樣近距離的注視他,才發現他真的很出色。
她深知自己在長相上平凡無奇,若不是對方因為傷到眼睛而變得目盲,她又怎會有這樣的機會,去細細觀察他的每一個面部表情?
這小子是有本錢令女人為他瘋狂的,雖然她明知道那個行列中永遠也不會有她白素的名字。
「顯然你是在告訴我,你目前還待字閨中沒人愛。」饒頌揚勾起了一抹壞壞的笑,「看吧,嘴巴厲害、不懂溫柔的女生就是滯銷!」
她懶得去理會他的尖諷,「如果這樣說會讓你覺得挽回剛剛的顏面,成全你那又會怎樣呢?」瞧她的脾氣多好。
「一直都沒有問過你今年到底幾歲?為什麼會待在美國?唸書還是打工?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叫什麼名字?」好像從他認識她到現在,自己從來也沒有主動問過這位救命恩人的尊姓大名。在他的記憶中,自己從來沒有主動與女孩親近的習慣。
白素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問題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個傲慢的傢伙真是幽默得讓人想重重敲破他可惡的頭,好歹她也在他眼前晃了幾天了,現在才想到要問有關於她的一切。
「十八、上學、你叫我小希就可以了!」沒必要讓他知道自己真正的名字,反正不過是萍水相逢。
「那我們同齡耶,而且還同樣是外籍留學生,你讀哪所學校?」說到這裡,他竟然對這個女孩的好奇越來越濃。
「微不足道的小學府。」她才不會告訴他自己也就讀於聖德蘭,而且還跟他同樣都念商學系,這種事還是少聲張為妙,況且半年前的那次惡作劇,讓她深切的知道,這個驕傲的男生與她完全是兩個世界的生靈。
就這樣,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偶爾看對方不順眼時,再加上幾句犀利的尖諷,這樣的氣氛和場合,倒也讓一向自負的饒頌揚覺得有趣。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新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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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頌揚與白素住在一起到現在,已經差不多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了。
每天住在這間小到不行的公寓中,吃著普通的餐食,過著平淡無奇的單調生活,這讓他覺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從喧嘩的城市來到了世外桃源。
小希就像是這個世外桃源的主人一樣,統領著他現在的生活,讓他瞭解到原來天底下的女孩子,不是每一個都喜歡討論化妝品、研究名牌,或是三不五時愛上街的購物狂,看到帥哥或某集團英俊小開就尖叫追逐的小花癡。
他驚訝的發現,此刻跟他在一起的小希是人群中的一個異類。所謂異類,當然是他搞不懂的人類之一。
比如說,她會因為電視中感人的場面而哭得一場糊塗,但是卻不會因為他的目盲而產生半滴同情心。
還有,她可以將自己身上僅有的生活費捐給世界紅十字協會,卻吝於給他買一份高檔快餐。
說她脾氣不好,她每天都是嘻嘻哈哈的說個不停;說她脾氣好,一旦他說了哪句不中聽的話,一連串尖酸的諷刺就會砸到他的頭上,閃都閃不及。
世界上怎麼可以有這種奇怪的女孩存在啊?
相處了將近半個月,他對小希的看法漸漸的從討厭、鄙視變為絲絲欣賞,他看不到她的長相,卻深知她有一顆善良的內心。
最近天氣預報頻頻發出颶風警報,這幾日外面的雨勢也大得出奇,他們所住的這間小公寓,在幾場大雨連續的洗禮之下,已經沒出息的呈現漏雨景況了。
夜才漸深,雨勢似乎更加放肆,就連外面的風聲都大得像是要吞噬掉這座龐大的城市。
因為眼睛看不到,所以他只能坐在家裡的客廳中,感覺到小希來回忙碌著,她一會將水桶放在牆角,一會又拿出鐵釘將被巨風吹落的窗子牢牢釘住。
只是這邊剛剛搞定,那邊又狀況百出……
「喂,你到底行不行?要不然我們去住賓館吧。」該死!饒頌揚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道道地地的殘廢,什麼東西都看不到讓他很無能為力。
「你是笨蛋嗎?現在這種情況,別說是住賓館,就連要走出這條街都很難好不好?」一邊忙碌一邊吼的白素話音還沒落,木門就被大風重重吹開。
外面的雨勢像得逞的敵人一樣,怒吼著落到溫暖的小房間中,她急忙跑過去用嬌弱的身體將門板用力抵住,最後拖來家中的大木桌橫擋在門前,生怕它再次遭遇攻擊。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有水落到我臉上?」從小到大都沒遇過這種事情的饒頌揚,不禁擔心起房子及小希的安危。天災會致人命,但他們運氣不會這麼背吧?
「因為那個水覺得你太帥了,所以想吻你一下。」好重!一邊半開著玩笑,白素還努力的將家中所有重量級的傢俱拚命的拉到門前擋住。這見鬼的破天氣,害得她整間公寓差一點就要變成災難現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