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忘記,這個女人還有一輛菲亞持,就是那該死的爛車將他家名貴的勞斯萊斯的車燈當眾撞個粉碎,為了這件事,他決定記她一輩子。
「我把它送到維修廠修理去了。」
「送去維修廠?」他冷笑一聲,「你怎麼不直接送到廢車場?」
「我記得我已經將撞壞你車燈的錢都賠給你了,這麼刁難我的車子,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吧。」真是一個愛記仇的臭男人,連這種帳也要跟她算。
「你是在說我小氣嘍?」饒頌揚有些不滿。
「我哪敢這麼說呀,這種欲加之罪可別強行扣壓在我頭上,難道這麼久以來,我對饒先生的尊敬之意,您還看不出來嗎?」她自認每次與他接觸時,都會將自己最奴性的一面展現給他看,如果他再挑三撿四,她可要喊冤了。
「嘖!虛偽給誰看,你當真以為阿諛奉承就能讓我對你刮目相看?」他的口氣有絲厭惡。
「當你的下屬還真是難做啊!對你恭敬,你會說人家阿諛奉承,對你無禮,你又會責怪人家頂撞上司,反正無論怎樣似乎都會挨你罵,所以我受不了了……」白素快速的將皮包內的一封信遞到他面前,「請饒先生簽名。」
「什麼東西?」正在開車中的饒頌揚抽空瞄了下,只見上面清晰的寫著「辭職信」三個大字,他微微皺眉,然後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你倒是很懂得利用機會呀。」
不提這事,他差點就忘了上次在電梯中,她也是一副急著要辭職的樣子,好像他大筆一揮,她就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似的,這女人很想快點離開公司嗎?
「簽個字不會浪費您很長時間的。」她還好心的拿出一支水性筆,「等到前面紅燈的時候,您只要動動尊手就可以了。」
「現在是下班時間,我不談公事!」見她小臉一垮,他迷人的臉上閃過一抹惡魔般時邪氣。他就是不如她的意,看她能怎樣!
「好吧,如果您執意得在上班的時候解決,那等明天早上九點,我會將辭職信送到您的辦公室去。」這年頭辭個破職怎麼此找份工作還難啊?
「你都已經被降為基層員工了,就算要辭職,也該找現在管理你的上司而不是我。」等明天上班,他就下令誰敢辭退白素,誰就直接滾回家吃自己。
多麼可惡的推托之詞!她真想一拳敲碎他性感的頭顱,然後看看他腦子裡面到底裝了什麼邪惡的東西,不過是辭個職,怎麼會曲折到這種地步?
將辭職信扔回皮包裡,她有些不開心的將臉撇看車窗外。真是夠了,她現在一點也不想再與他同處一個空間,否則自己好容易保護起來的心,難保不會再為這臭男人淪陷一次。
再者,若被他發現她偷生了一個他的兒子,恐怕她與正宇今後的生活會變得一片狼籍,所以她必須無聲無息的離開。不過看情形,這男人似乎與她槓上了,這可不是好現象。
開著車的饒頌揚因為氣氛一下子沉靜下來,他本能的側過頭看向白素。這個並不算多美的女子,為什麼每次見到她都會給他留下很深的印象?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兩人曾有一段過去的那種感覺,總是會縈繞在他心頭。一提到很久以前,塵封在他心底的那抹痛,就會刺得他難受無比……
小希!
這個他生命中唯一愛過的女孩,至今為止已從他的世界中消失了整整八年,當年在美國他苦苦等了她將近三個月,可是全心付出的結果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事後,他不斷的在他與小希曾經逗留過的城市尋找她的蹤跡,可是當他找到那問他們後來一起租下的房子時,房東竟然告訴他,那個女孩已經搬走了。
因為不知道小希真正的名字和長相,也不知道她老家住址,甚至連她讀哪所大學他都無從查知,所以在尋找了她好久之後,他猜測自己很有可能被那個曾讓他愛得至深的女孩給玩弄了。
一抹恨意就在那個時候橫生心頭,小希的背叛,讓他不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所謂的愛情!
多可笑!他竟然會愛上一個連面都沒見過一眼的女孩,而且還是漫長的八年時間。
再次將思緒拉到現實,他突然覺得這樣的安靜和沉寂,讓他有一種該死的熟悉感,強烈的撕扯著他的心,「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啊?」
突然間,饒頌揚沒頭沒腦的問出這句話,讓正在欣賞夜景的白素輕怔了一下,她轉過身挑了挑眉,似乎想從他的話中找到答案。
「只是覺得你的樣子有些眼熟,好像很久以前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樣,你上學的時候念的是哪所學校?」
「光明小學。」
「廢話,我問的是大學!」這女人最好不要挑戰他的怒氣,否則他一定會叫她後悔。
沒想到這傢伙還有一點人情味,至少還沒將她忘得徹底!
「我在美國聖德蘭州立學院讀過一年。」她不想否認,因為他早晚會想起來那段往事。
果然,她的話才一出口,就換來饒頌揚的驚詫。
「聖德蘭?你說的是位於佛羅里達的那所州立學院?」老天!怎麼可能?白素竟然會與他讀同所學校。
「是。」她點頭道。
「這麼說你早在唸書時就見過我了?」饒頌揚本能的說出這個猜測,沒想到卻換來她誠實的點頭。
「求學時代的饒頌揚,是聖德蘭州立學院有名的風雲人物,不認識你,那顯得我多孤陋寡聞啊!」
「那麼在我回總公司之前,你是真的見過我了?」如果換做是別的女人,恐怕早就跑過來跟他攀交情了,好歹看在是校友的份上,他也會給對方幾分面子,可是白素在遭到他那麼多次的惡意刁難時,竟然沒吭一聲,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啊?
「不僅僅是見過而已,你還在我的身上玩過一個惡作劇!」
她才說完,就聽見馬路上出現一道緊急煞車的難聽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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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伯母說你會煮飯、洗衣服、帶小孩,而且還在一家大公司裡擔任經理一職……」
一家大型餐廳內,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斯文的看向坐在對面的瘦弱女子,「白小姐,你知道嗎?我最喜歡那種在家人得廚房,在外出得廳堂的女人了,而且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都覺得你是那種落落大方的女子……」
「李先生您過獎了,能讓您這樣形容我,真是我的榮幸啊。」
白素優雅的用著眼前的餐點,滿臉堆起來的笑容像個受過高等教育的淑女。
真是天算不如人算,她在台灣老家的父母竟然突發奇想的安排她相親,並在電話裡告訴她,眼前這位中年男子是台灣某超級市場的老闆,三年前妻子死於一場車禍後,就一直沒有再娶。
這幾年來,由於兒女都已逐漸懂事,這位男子便想到了續絃,本著肥水不落外人田,與他有些交情的老爸便想起了自己還未出嫁的小女兒。結果,李大老闆乘專機飛來香港,專程請她出來吃頓便飯。
自從幾年前她懷了兒子後,一心望女成鳳的父母在逼問不出任何結果時,曾強行命令她打掉腹內的小孩繼續讀書,可是她捨不得與饒頌揚之間的結晶就這樣殞落,為此,父母決定與她老死不相往來,以示懲罰。
事隔多年後,當天真可愛又惹人疼的正宇出現在父母面前時,兩位老人家再也抑制不住對外孫的疼愛,而又重新接納了女兒當初的任性。
匆匆回到台灣沒住多久,她便帶著兒子來香港發展,而遠在家中的二老生怕女兒難找婆家,所以就私自做主為女兒安排相親了。
邊聽對方誇獎邊切著盤子內的牛肉,白素的手機在這時突然響起,她向對方抱歉,隨即接起電話。
「你說什麼?阿San搞同性戀被條子抓進警局!這臭男人他在想些什麼啊,我前天跟他上床的時候,他還說他沒有雙性戀傾向,怎麼說變就變……」似乎想到了身處的環境,白素叫囂中的大嗓門也多少壓低了些,「喂,先不跟你講了,我正在相親,等一下我再打給你。」
按下結束鍵後,她不理會對面男子的驚愕,逕自道:「對不起,剛剛有個朋友出了點事。」
「沒、沒關係……」
「對了,我們剛剛說到哪裡?你說你妻子死後,小孩都去了國外讀書,目前一個人很孤獨寂寞,所以才想找一個伴是吧?」
「呃,這個……」
「其實我是能理解你心底的苦楚的,像你這種事業有成,但家庭卻沒有多少溫暖的男子,當然希望身邊可以有個女人來扶持你。李先生,你放心,我會做好一個合格的家庭主婦的,而且……」話還沒說完,她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不好意思,我再接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