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一個心願才了,就有另一種遺憾,是一種買了錢包錢卻被偷的概念。
他挑挑眉,露出一抹邪惡的微笑,「那我就不會讓你只是感到慚愧而已,會讓你巴不得再從墳墓裡爬出來。」
這番狂妄的宣言害紀若寶噎到了,咳個不停,「咳……咳咳……咳……」
樊厲軍匆容優雅卻敏捷地從榻榻米起身,繞過小圓桌,來到她的身後,輕拍她的背幫她順氣。「咳小力一點,不然等一下傷口裂開。」
「哼!誰、誰害的?」
原本只想跟他開個玩笑,拌個嘴,但她忽然覺得胸口一陣悶疼,她不敢用手捂著胸口,就怕被他發現異樣,只用力閉上眼睛、縮著身子,等著痛感過去。
「你怎麼了?哪裡痛??」觀察細微的樊厲軍還是發現了。
痛到說不出話來的紀若寶緊抓著他的手臂,只能搖搖頭。
就在他就要抱起她直奔醫院時,那股疼痛終於舒緩一些了,她睜開眼,孱弱地笑說:「沒事、沒事。」
樊厲軍看著她被冷汗浸濕的小臉,幾撮髮絲黏貼在她的兩頰,他以手指將髮絲輕輕撥開。
「你的臉色很蒼白。」
「嗯,沒關係,等一下就好了。」
「要不要去看個醫生?」
紀若寶搖搖頭。「只是嗆到,一時喘不過氣而已。」
樊厲軍抿抿唇,輕聲道:「對不起,我不該說那樣的話。」
聞言,她笑開缺了紅潤點綴的容顏。
不管是什麼原因讓他對她有感覺,但到底是要多在乎,才能讓他只因為她幾聲嗆咳而道歉?
看著他看似平淡卻暗藏擔憂神色的俊俏臉龐,她想,她是不是也能放肆一下?
尋了他幾個生生世世了,有時只能萍水相逢成為路過陌生人,有時只能在茫茫人海中遙望那抹她永遠不可能錯認的背影,然後隨著記憶慢慢流失,她老覺得她在找什麼,但始終找不到。
他在找尋他的心時,是不是就是這樣的感覺?
她握住他臂膀的手,改移往他的臉頰,柔柔的貼住。
如果這一生注定了緣淺,那她能不能奢求一個情深?
此時的他,與第一世二皇子的模樣重迭,五官沒有多大改變,可是眼神卻非常不同,一個像陽光般總是閃爍著耀眼光芒,一個像死寂的深穴般沒有盡頭的凝望。
她從很早很早以前就想跟他說了,但礙於他在她心中的份量,她曾經決定就這樣深埋自己的心意就好,但往後生生世世的輪迴,卻多次讓她好後悔,沒能在他尚未被下詛咒之前說出,那就是——
「我很喜歡你。」
輕輕柔柔的五個字,從紀若寶不算嫵媚的雙唇吐出,卻惹得樊厲軍狠狠一震,他的表情開始起了淡淡的變化,從漠然、不解、訝異……到最後,一絲絲的喜悅之情滲入眼底。
兩人已經親吻過兩次了,所以這一次當他冷俊的臉龐湊近時,她雖然無法控制心跳如擂鼓,卻已做好準備地閉起眼睛。
還沒嘗到他的唇,她的腦海裡就已浮現之前兩回的甜蜜畫面。
嗯,等一下的吻一定很纏綿……
不過她等了好久,什麼事都沒發生!
她先是閉著雙眼皺皺眉頭,下巴主動抬高一點,示意被告白的某人動作快點,但是過了幾秒,她發現某人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到底在幹麼啊?
忍不住睜開眼,這才發現,原來他也閉著眼,一副等待的樣子。
紀若寶忍住大笑的衝動,看著他閉上雙眼的模樣,反倒更像她心目中以前的二皇子,會向親近的人討取東西——
「明天再說說市集上一些有趣的事給我聽吧!」
「還要說啊!我今天都對您說了一整天了!」
「好啦!拜託啦!這幾天宮中連著舉辦慶典,我根本沒辦法偷溜出來太久,只能很委屈地在這裡聽你講故事耶!你記得喔,多看多聽一些趣事回來,講生動一點!」
身為二皇子,他一點都不在意擺出小孩討糖的樣子,而他明知道沒有人有辦法拒絕他。
所以她憋著笑,雙唇柔柔地貼上。
就像得到鼓勵般,樊厲軍馬上化被動為主動,大掌捧住她的小臉,毫不遲疑地用舌頭撬開她的唇,相濡以沫。
當他的舌強行卷捆她的舌時,她有點害羞地縮了一下,但他並不允許,放開一下,便採取更強勢的態度,要她全盤淪陷。
她很明顯感受到他的激情和熱切,雙手求救地扳住他的肩膀,深怕一放開,她就會像溺水般再也無力爬起。
樊厲軍一手改撐住她的腰,原本只是想要支撐無力的她,但大掌一碰到她的蠻腰,便發現比起支撐她的無力,他的手更想要的是將她揉進他的身體裡。
所以他手臂縮緊、再縮緊,直到她不自覺發出呻吟。
他知道她呻吟並非因為疼痛,但他卻不得不打住。
他克制地退離她的小嘴,但唇像有自己的意識般,主動往她的臉頰、耳垂、細膩的脖子舔吻。
他的腦袋似乎跟不上他的行動,他就這麼一路吻到了她的胸口,製造出更多、更大聲的嬌吟,然後他必須像拿刀割斷不停攀延而生的籐蔓那樣,雙手用力將她圈緊,額頭抵在她的肩上,不住喘息,努力要自己體內的衝動停下。
被吻到七葷八素的紀若寶早已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只能任由他緊緊抱著,感受著他全身肌肉緊繃,以及自己體內同樣奔放的渴望。「為……為什麼停?」
被她這麼一問,樊厲軍差點失守,他無奈低笑,當他抬起頭時,看著她魅態的模樣,加上剛剛被他在激情時稍稍拉下衣服所露出來的香肩,要不是肌膚上的傷痕提醒他不能繼續,他真的打算要脫掉她的衣服了。雖然內心的激情還沒有完全澆熄,但畢竟是個訓練有素的殺手,對於自身的控管能力還是比一般人強,他輕柔地替她把衣服穿好,用有些沙啞的嗓音道:「傻瓜,依照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我要是再繼續,恐怕我們離開這裡的日子就遙遙無期。
漸漸恢復些許理智的紀若寶又羞又窘的皺皺鼻頭,慾求不滿地乖乖轉回身吃泡麵。
泡麵涼了,但心卻甜了。
這一輩子,能這樣就很足夠了!
第6章(1)
這裡真的很偏僻,四周只有蟲鳴鳥叫,那些都市人早已習慣的汽車喇叭聲,在這兒根本完全聽不到,只要不說話,這偌大的空間裡連呼吸聲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白天的天氣很好,夜晚卻下起了雨。
樊厲軍幫紀若寶整好地鋪,確定她不會在夜裡受涼後,便回到隔著大廳另.端的房間。
她盯著昏暗的小燈在很有日本風情的竹畫壁紙上,映出她窩在棉被裡的影子,腦海裡回想著這短短幾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她情不自禁的摸摸辰口瓣,那冷冷的溫度還殘留其上,熨燙著她胸腔裡的兩顆心臟。
與紀若寶一樣,樊厲軍也不斷回味剛才的激情,但他仍努力試著讓自己專注在手邊的數據查詢。
為了她,他的任務進度嚴重落後。
過沒多久,后羿傳來了訊息——
軍,你可能得在目標離開日本以前動手了。
樊厲軍馬上回傳——
有什麼新的狀況嗎?
后羿:據消息指出,目標這次將攜帶最新配方的毒品來台,源組織為了這次的新品開發,還特地收買了台日兩地的機場安檢高層,因此在目標離開日本前動手對你來說比較不麻煩。
樊厲軍瞭解,會盡快解決。
聊完正事,在這位雖然從小一起長大但略顯薄情的兄弟消失蹤影前,還要先關心一下非正事——
你自己的事情呢,還好嗎?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他的意思就是東方家的一切資源隨他用。
目前沒有,不過之後可能需要谷醫師那邊協助一下。
看到回傳的訊息,彼端的后羿挑挑眉。
從來沒聽你說需要協助的,我可以知道那位嬌客是誰嗎?
樊厲軍想著,如果有人因為白令先死了,就盯上黎隊長而牽連他女兒,那她就算回到台灣,一時半刻也無法保證絕對安全,但如果有后羿跟東方家的保護,起碼會好一點,於是他將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后羿,要他之後幫忙留意。
果不其然,那位體弱多病卻愛聽八卦的兄弟馬上捨文字訊息不用,急切地紅接打了電話。
樊厲軍才剛接聽,就聽到他咳了幾聲,氣都還沒順過來,就著急的道——「軍,你戀愛了!」那語氣比當事人還熱切。「我不知道。」當事人的語氣反而比較像無關的第三者。
「就是戀愛了!天吶!缺一顆心的你也有今天耶!咳咳……所以,你是說她也有心臟的毛病,所以才需要谷醫師幫忙,是嗎?」
「對,詳細的回去再說。」覺得現在很像父母在追問約會對象的情況,樊厲軍沒有很想配「可是,等一下,她爸是國際刑警,我們是黑道組織耶!他會同意你們結婚嗎?」
「你會不會想太遠了?」樊厲軍受不了的翻了個大白眼,這位老兄覺得他現在這個樣子像黑道組織的頭頭嗎?比較像每天上市場買菜的大嬸吧」.「不是啊,依你這種空前絕後的德性,如果錯過這個黎巧然,搞不好就孤老終生了,當然要趁她還沒清醒之前定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