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哭。」他低喝。
水綠隨即把欲奪眶的淚水又收回,雙手像是在毀屍滅跡的用力抹著眼睛,裝作沒事樣。「水綠沒哭,您別生水綠的氣。」
原來如此,聽見實情,他覺得好過許多,而且又發現到原來自己的一言一行都牽動著水綠的情緒後,嘴角的笑容不自覺泛大,心頭也喜孜孜的。「我好看嗎?」
「蘭主子最最最最好看了。」保證真心,全無虛假,半點諂媚都沒有添加。
她真的愈來愈不瞭解她主子的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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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蘭藺便打算上曾府去問有關水綠爹娘的事,水綠卻說要先去祭拜曾老爺子,因為今天是他的忌日。
蘭藺拿下了醜面皮,他是不怕嚇到活人,只是不想讓水綠敬重的人嚇到。
水綠也沒想到會在曾老爺子的墓前看見曾善良。
「水綠,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爺爺對你的恩惠,你總是會回來的。」瞥見站在水綠身後的男子,曾善良小心謹慎的說道。
「善良少爺,你怎麼會在這裡?」她記得除了自己以外,其它人都只會在清明這日前來祭拜而已。
「躺在這裡的是我爺爺,今日又是他老人家去世後第五年的忌日,我身為長孫,當然要過來了。」就是清楚水綠對爺爺的忠心,因此他算準今天肯定能等到水綠,只是沒料到她身邊還有個男人陪同。
善梅不是說水綠是被一個很醜的男人買下,怎這趟回來卻帶了另一個長得十分好看的男人?
「綠兒,這位是?」
「我的主……」
「夫婿,我是綠兒的夫婿蘭藺。綠兒,不幫為夫介紹一下嗎?」涼涼的嗓音透著一股不快。
怎麼又變夫婿了?罷了,蘭主子這麼說必定有其道理。「這位是曾老爺子的孫子曾善良少爺,上次您沒見到。」
真善良?!在那雙充滿貪婪與慾望的眼底,他找不到一絲善良,到底是誰取的爛名字,真是污蔑了這兩個字。
薄唇輕揚算是回復,如此的人,他才不想打交道,不過來得正巧。「曾少爺,正巧你來了,就省得我們還要上曾府一趟。我問你,水綠從小就在你們府上生活,你可知她的父母是誰?」
「我不清楚。」區區一個下人,他何必知情。
「那好,綠兒,我們走吧!」他相信還有其它地方可以找到答案,也懶得與這男人周旋,牽起水綠的手,準備離開。
讓他們離開,這可不成,明晚就是要公佈爺爺遺囑的事情,守著爺爺遺囑的人說,必須連水綠也到場,否則遺囑不得公佈,因此他怎麼都得帶水綠回去。
曾善良一擰眉,急忙喊道:「且慢!蘭公子,關於水綠的事我是不甚知情,但水綠是爺爺帶回來的,府上有許多跟著爺爺的僕人,或許他們略知一二,不如兩位今晚就隨我回府,水綠也算是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對我來說就好比妹妹,上回她跟你走了,我沒來得及阻止,這回就讓我好生招待吧!」
這兩兄妹果真一個樣,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都說待水綠如同親妹妹,去騙鬼吧!
「非今天不可嗎?我與綠兒還有點事呢!」瞥見曾善良一副著急非帶回水綠不可的模樣,他故意試探.
「不行!」察覺自己口氣太過強硬,曾善良連忙改口。「呃……我是說今日剛好也是爺爺的忌日,我相信水綠應該也想回到舊地吧?爺爺的物品我們一直都完善保護著,水綠,難道你不想回家一趟?」
心想蘭藺這男人不好對付,他改而從比較善良的水綠下手,怎麼說至少都要等遺囑公佈,明晚以後,她要上哪,他才懶得管呢!
「綠兒,你想回去嗎?」
水綠抬眸凝視蘭藺,默默無言。她很想,不過也感覺得出蘭主子似乎不太喜歡曾善良,對於能不能回去,她也不敢提。
蘭藺看穿她的心思,遂而摸摸她的頭。「傻瓜,想回去就說啊!為夫豈會不答應。曾少爺,綠兒想回去看看,就請帶路。」
眼見目的達成,曾善良放心了。;明兩位跟我來。」
蘭藺牽起水綠的手,與前頭的曾善良刻意保持一小段距離,好似也知道蘭藺是想保持距離,曾善良也沒特意等他們,只是放慢了步伐。
水綠偷偷地問:「蘭主子,我什麼時候又變成您的娘子了?」
蘭藺加重了手掌的力道。嗯,她的手小小的、軟軟的,還挺適合他的嘛!「我一開始跟曾善梅說打算娶一個娘子啊!」
她露出更不解的表情。「可蘭主子,您後來不是要水綠喚您主子嗎?」
翻舊帳啦?蘭藺端著和善的笑容回答,「那是過去的事情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蘭藺的妻子,我喚你綠兒,你要喊我一聲『蘭』或是『夫婿』,也別再對我加敬稱。為了早點習慣,你現在可以先選一個喊給我聽聽,讓我選選哪個比較順耳。」
啥?不知不覺中,她又變成蘭主子的妻子了,是什麼時候改變的,怎麼一點動靜也沒?
要喊「蘭」或是「夫婿」,怎麼想都像是很親暱的感覺,這樣好嗎?
王子到底在想什麼?他是主、她是僕,應該要守著分際才是。
「快啊!綠兒。」語調中藏著些歡喜與柔情,他等不及地催促著。
最後在蘭藺的催促下,翦翦秋水抬起,先是輕輕喚了聲「夫婿」,她的頰就已經如同春桃般粉嫩,緊接著又喚了聲「蘭」,這下水綠已經不敢抬頭了。
臉,燙得很。
蘭藺聽了很順耳,他個人是比較喜歡單一個宇,可看在水綠單喊他的名臉蛋就紅到不行,還是留在私下吧!「以後在旁人面前喊我夫婿,私底下無人的時候記得要喊我聲蘭,綠兒,懂嗎?」
「是,夫婿。」怯怯地再喊,附近有人走動,因此不算是私底下吧!
怎麼辦?光是喊他夫婿,她的心兒就怦怦直跳不停,是以往她從不曾遇過的情況,她完全不知怎會如此,莫非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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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善良將雨人帶回,等著遺囑的眾人紛紛安心,只除了最驚訝的曾善梅。
「大哥,那男人是誰,怎麼會跟來?」她不是讓水綠跟了一個丑到不行的男人走嗎?怎麼這趟回來卻帶回了個一身貴氣的翩翩公子,真是羨煞她了,怎麼她就沒這好運。
「她的夫婿,自稱蘭藺,不太好對付。」
明明是把水綠嫁給一個醜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真是可惡。
比起水綠,她才是千金大小姐,所有好的事情應該都發生在她身上,怎麼會輪到一個小小丫鬟,她真不甘心。
「可惡,水綠怎麼有這種好運。」跺跺腳,曾善梅顯然無法接受這結局。
曾善良現在只擔心遺囑的事情,因此便要曾善梅暫緩。「就算你想把人搶來,也得等到遺囑公佈完畢知道嗎?可別忘了水綠也得在場的,萬一你惹怒水綠,讓她明晚之前提早離開,到時可別怪其它人責罵你。」
「知道啦,,」也許是知曉自己大概也分不到財產,因此曾善梅也沒將曾善良的話放在心上,如今她已經滿腦子想著該怎麼搶走蘭藺了。
千金小姐與小丫鬟,她相信男人是有眼光知道該挑誰的,哼!就不信她會輸給水綠。
命人將水綠支開,曾善梅特意打扮,蓮步輕踩,來到蘭藺身旁。「蘭公子,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呢?」
水綠被幾個丫鬟拖去,說是曾夫人找她有事,只好讓他一個人等著,等水綠等得無聊,他索性托著下顎,擺出了厭煩的表情。
一見曾善梅有備而來,他立刻知道水綠是故意被人支開的。「你不是很清楚是你娘派人將她帶走的嗎?」他故意調侃地問。
神色一僵,仍舊無損曾善梅的精心打扮。「我怎會知道呢!蘭公子,我可以坐下嗎?」
「請啊!這是你家的椅子,想坐就坐,不必問我這個外人。」膽敢任意遣走他的綠兒,他是不會給好臉色的。
二度碰了根軟釘子,為了將來、為了賭口氣、為了擁有好看的夫婿,曾善梅拚命忍耐,撩起裙擺入座。「敢問蘭公子是如何與水綠認識呢?」
銳利的眸子一瞥,蘭藺勾了唇。「曾小姐的記憶力跟老年人真是有得比哪,不正是你促成我與綠兒的這段好姻緣嗎?」
她促成的?!
怎麼她一點印象也,等等……她想起來了,她是把水綠嫁出去沒錯,但那可是個大醜男,怎會是眼前這位俊美的公子?
難道……曾善梅上下打量蘭藺,一臉惋惜油然而生。「公子的臉醫治好了?」如果是,自己就真的是太愚蠢,居然主動把好對像給拱手出讓,可惡可惡哪!
薄唇掀了掀,等著看曾善梅更懊悔的表情。「托曾小姐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