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凡。」
「嗯?」
「麻煩你,如果你的兄弟姐妹還有什麼要送的,拜託請一次跟我說清楚。」免得她得一次又一次承受驚嚇,人的心臟可是很脆弱的。
文邵凡咳了咳,「這個……可能沒辦法,如果說出來就不是驚喜了。」
「……」就是要嚇死她是不是?
蜜月旅行不到五天,這天傍晚,新婚夫妻爆發了一點小口角……
杜雙雙一臉難看的回到房裡,「文邵凡!你到底是在發什麼神經?所有人都在看我們,有多丟臉你知道嗎?」
後面跟著進來的,是一臉陰鬱,臉上寫滿「我很不爽」的男人。「誰教那傢伙想親你!」
「你!」指著他的鼻子,她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造成兩人爭吵的原因是,因為逛到累,所以他們傍晚就在湖畔的一間餐廳準備用餐,誰知這時來了一組即興演奏的樂團,她因為小提琴手拉得音樂實在太好聽了,忍不住鼓掌起來。
小提琴手朝她鞠躬致意,並牽起她的手,準備在她的手背上印上一吻作為感謝。
在歐洲,那種親吻手背的動作只是一種禮儀方式,豈料文邵凡見狀,重重抽回杜雙雙的手,還在眾目睽睽下,抓起桌上的方巾直往杜雙雙的手背上擦,活像方纔她的手沾到什麼細菌似的,最後甚至連飯都不吃了,直接拉著她走人。
他們才剛點餐耶!只上了一道沙拉就被他莫名其妙的帶走,杜雙雙當然也是一肚子火。
「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想什麼?親一下手背又不會怎樣!」要發妒火也該看情況吧!
不料,文邵凡卻面色一肅,十分正經道:「不行!你已經是我的妻子,其他男人就不准再碰你,更何況是一個親吻!」
他這是打哪來的迂腐思想呀?
杜雙雙瞪大眼看著他,完全忘了上一秒還在為他莫名其妙的行為而生氣,「難道我走在路上和男人碰撞一下都不行嗎?」
「不可以!」他非常斬釘截鐵道。
他的神色顯得相當認真,這表示他是真的很在意她被其他男人觸碰耶!其實只要回想他為什麼要娶她的原因,就可以知道這個男人真的很保守。
「你真是個老古董耶!」她忍不住嘲笑起他來。
眉一挑,文邵凡看著笑倒在床上的女人。「你不生氣了嗎?」
她搖搖頭,「知道原來你只是愛吃醋、又嫉妒,我就不那麼在意了。」
他反駁道:「我並沒有在吃醋,也沒有嫉妒。」只是……不能接受西方觀念而已。
他還真是睜眼說瞎話!
可是杜雙雙就喜歡他這樣的個性,她覺得,婚後的感情的確可以培養,她真是愈來愈對這個老公滿意了。
「記著,以後離這些歐洲男人遠一點,隨便就愛親人,一點道德觀念都沒有。」
「遵命,老……」公字還沒喊,她倒是俏皮的改口,「老古董。」
有些惱怒被人這麼喚著,文邵凡索性整個人壓著她,「不准叫我老古董。」
她仍在笑,完全沒有危機意識,不知身上壓著的男人隨時都有可能變身為大野狼。「我覺得這個比叫老公還貼切耶!」
「杜雙雙!」他最後警告。
她仍不怕死的繼續說:「怎樣?我就是喜歡叫你老古董,不高興你咬我……啊!你真咬我?喂!你別不高興就亂咬人,喂喂喂,你動嘴就好,動什麼手?做什麼脫人家衣服……喂!」
他狠狠的吻住她。
「老婆,你不覺得有時候你很吵嗎?」
她滿臉羞紅,對上那雙因為慾望而變得深沉的眸子,一臉無辜喘息道:「等等啦!我們的晚餐還沒吃……」
「歐洲人都很晚才吃,餐廳不會太早關門。」
「但是……」她的聲音已被他的吻給吞沒了。
嗯,好吧!也許她的老公也不是真的那麼老古董,起碼在夫妻間其他方面的事,她老公的行徑可是大膽得很,一點也不保守。
***
幾天的假期,他們從歐洲一路玩回亞洲,終於到了最後一站……日本。
原本杜雙雙不明白為什麼要繞個一大圈飛去日本,當她到達時才明白了,卻鼓著腮幫子瞪著現在才說出原因的男人。「你帶我來日本是為了見婆婆?這種事為什麼不早講?等等,婆婆為什麼在日本?」
他更正,「是她這段時間住在日本而已。」
杜雙雙聽不懂。
「我母親是中日混血兒,現在幾乎是呈退休狀態,所以過得相當自由;她很懷念以前小時候和外公、外婆的生活,所以一有空便跑來日本跟我妹妹、妹夫住上一段時間。」
「你妹夫住在日本啊?」她現在才注意到,自己似乎相當不瞭解老公的家人。
「嗯,他是日本人,我妹妹嫁給他之後,就跟隨他定居在日本。」
「那你其他兄弟呢?」
「因為工作關係,他們部分時間都跟著妻子住在國外,但是約有半年時間還是會待在台灣。」他想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告知老婆一下,免得待會兒見到時她會嚇到,「我二弟有西班牙血統,另外兩個,一個跟我一樣是台灣人,另一個也是混血兒;我還有一個小妹,不過她長時間待在法國,比較不容易見到她。」
盯著她瞪大的雙眼,他又補充一句,「不過你放心,因為我母親的關係,他們都會說中文,而且非常流利。」
這不是重點啦!「你的弟弟怎麼會是外國人?」
「其實,我們六個,包括我妹妹,都不是媽媽的親生孩子。」
咦?
「我父親娶了媽媽沒多久後就車禍去世,媽媽因為工作關係,必須到世界各地,我們幾個就是她在工作時領養回來的;最後媽媽選擇留在台灣發展,所以我們幾個孩子也都是在台灣長大,只是後來各自發展而已。」他輕描淡寫道。
為什麼這個領養的故事,她好像似曾聽過?
杜雙雙甩甩頭,這世上領養孩子的例子到處都有,也許是周邊有人提過什麼,她才會覺得好像有印象。
雖然這樣的家庭跟她想像中的簡單有點出入,不過沒關係,反正大家又不是住在一起,不要緊。「你為什麼不早說我們要見婆婆,害我一點禮物都沒準備。」她埋怨著。
「見到你就是她最開心的禮物。」
杜雙雙臉一紅,「你別亂講,我第一次見婆婆,很緊張的好不好?我還怕她會不喜歡我……」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安撫道:「你放心,他們一聽到你會來,全都迫不及待趕過來見你。」
「他們?」
「我三個弟弟也帶著他們的老婆、孩子過來度假,說是要一起見你。」
老天!這麼大陣仗?這教她不緊張才怪!
此時,計程車停在一間相當古色古香的日式庭院。
「我們到了。」
到了?這裡明明只是個空地呀!
跟著文邵凡下車,好半天,杜雙雙都以為這傢伙是帶她下車來呼吸新鮮空氣,接受大自然洗禮的,不然他們幹嘛在這空曠的樹林裡走動。
拖著行李穿過一棵棵松樹,終於,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堵矮小的石牆,不看還好,一看杜雙雙的眼睛立刻凸了出來……
一幢只在日劇上看過,佔地廣大,擁有私人獨立的花園,極具和風傳統的兩層樓高日式木造屋就在那堵石牆後頭。
「那是?」
「我妹婿的房子。」
她吞吞口水,一家才幾個人,需要住在這麼大的一間房子裡嗎?她心想,這個妹婿應該相當有錢才是。
才按下電鈴,屋內便傳來一陣尖叫……
「來了、來了,他們總算來了!」
「媽,你小心點,大門又不會跑掉,別跑那麼快……」
一扇半透明的日式拉門「刷」一聲被拉開,一名臉上帶著著急神色的中年女人衝了出來,一見來人劈頭就說:「邵凡,不是說下午兩點就到了嗎?怎麼拖到這麼晚才回來?」
「兩點是飛機抵達的時間,還有乘車時間沒算呢!」
李華安雖不滿兒子這麼晚才到,卻也沒多說什麼,因為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文邵凡身旁的女人。
「婆婆,你好。」杜雙雙緊張道。
回給杜雙雙的是一個相當溫暖的擁抱。「太好了,我總算是見到你了。」李華安笑得好慈祥。
聲音才落下,一個又一個小朋友全從後面衝了出來,學李華安抱緊了站在門口的杜雙雙。
她覺得自己就像沙丁魚似的,被擠得連一點隙縫都沒有。
「你們幾個站在門口做什麼?還不快放開奶奶和嬸嬸!」屋內傳來一記了亮的女性嗓音,這群小蘿蔔頭們全聽話的放下手來,乖乖入內。
「媽,你也別顧著在門口和大哥、大嫂聊天,快讓他們進來坐呀!我們也想跟他們說說話。」
「是呀!瞧我一興奮就忘了。」李華安放開杜雙雙,並說了一句杜雙雙從小就希冀聽到的話語。「歡迎回家,雙雙!」
***
第4章(2)
外表看來相當日式的建築,內部也極具日本特色……原木色的方正隔間營造出淡雅、穩重的空間,令屋內洋溢著古樸傳統的氣息,不過除了餐桌地方保有傳統榻榻米墊外,其他地方都擺滿了現代化的傢俱,畢竟現代人還是坐慣沙發和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