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他們在拉斯韋加斯也有一座賭場,不過,那已經算是「副業」了。
「快到了,從你那邊的車窗看出去,右邊那一片就是。」
「……」
沒聲音,康橋飛快地瞄了一下後視鏡,見鄺求安幾乎把整張臉都貼在窗玻璃上了。
「怎麼了?」
「那……那一整片都是?」
「對,一整片都是屬於度假山莊的。」
「好遼闊,好……好美!」靄靄白雲飄拂在湛藍天際,蒼勁的峰巒間,幽靜的湖水清澈如鏡,宛如離塵遠世的桃花源,令人塵俗煩擾一掃而空,而那一幢幢迷人的湖畔木屋點綴在鬱鬱蔥林間,不覺得原始風貌被破壞,反而很自然的融入環境之中,可見建造這片度假中心的人的確用了不少心思在保護自然環境上。
「其實這裡的遊客大都集中在夏、冬兩季,春、秋兩季比較少,有些遊樂設施也會暫時關閉,不過人少也有人少的好處……」
「什麼好處?」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康橋的車子直接駛到湖畔的船塢,下車指向湖畔一艘船。「瞧,那就是人少的好處!」
「船屋?」鄺求安驚喜的叫。「我們要住船屋?」
「嗯嗯,如果是遊客多的季節,像我們這樣臨時決定要到這裡來,根本就排不上我們住船屋。」康橋說,一邊將車裡安全幼兒椅上的女兒抱出來。
「瞧,寶貝,我們要住那裡喔!」也不曉得聽懂了沒有,小寶貝興奮地直蹬腳。
「你會開船嗎?」鄺求安問。
「會,不過……」康橋一手抱緊女兒,一手牽好老婆,踩上踏板上船屋。「我不開,有專人會替我們開。」
「真……豪華!」站在船屋一層的客廳,鄺求安驚歎。
「你喜歡的話,我可以叫他們留一艘給我們,方便我們隨時來住。」
鄺求安沉默一晌,然後慢慢回過身來,看著康橋將女兒放在沙發上,讓她趴在玻璃窗看湖水,還流口水說要吃魚。
「康橋。」
「嗯?」
「你說這片度假中心是……」
「屬於我公司名下的。」安頓好女兒後,康橋便走向角落的小冰箱打開,取出一罐啤酒和可樂。「在歐、美洲和澳洲,公司總共擁有六十三處這種度假中心,這裡只是其中之一。」
從他手中接過來已打開的可樂,鄺求安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那麼,你很富有嗎?」
康橋咧嘴一笑。「算是吧!」
「難怪你花錢從來不懂得要節省。」鄺求安喃喃道。康橋不由啼笑皆非,原以為她會很高興他們不必擔心會有經濟上的問題,沒想到她卻拐彎抹角的罵他不懂節儉。
「小安安……」他拿走她的可樂,和他的啤酒一起放到桌上,然後將她擁入懷裡。「我知道在認識我之前,你的日子過得很辛苦,所以,現在的好日子就當是老天給你的補償吧,不要想太多,嗯?」
因為他寬闊溫暖的懷抱給予她的安全感,鄺求安滿足的歎息。
「我知道,只是……」
「沒有只是,以後都不許再想那種無聊的問題了!」康橋很囂張的展現男人的霸道。「記得去年我給你的生日禮物嗎?那一盒首飾價值約一千七百多萬美金,還有,我用你的名義分別在東岸和西岸各買了一處房地產,另外,你的名下也有一千萬美金的定期存款和三千多萬美金的債券和股票,那些……」
他親親她的額頭。「是我給你的保障,無論發生什麼事,你的私房財產可以保證你生活無慮……」
「不要再說了!」鄺求安哽咽了。「不值得,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呀!」他全心愛她,她卻只愛他一半,不公平,不公平呀!
「值不值得,是我決定的。」康橋又親親她,攬她更緊。「我說過,女人婚後就是另一段人生,而這段人生你交給我了,我就要讓你享受到最好的人生!」
「康橋……」鄺求安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了。
「噓,噓,別哭,你女兒會笑你喔!」康橋笑著柔聲安撫她。
「她才不會呢!」鄺求安又哭又笑。
「好了,好了,來度假是要開心的,我們就好好玩玩吧,嗯?」
「嗯嗯。」
可是他們才開開心心的玩了半天,翌日,突然冒出兩個陌生人來找康橋,之後,整個假日,不,是一整個幸福生活,開始變調了……
第八章
清晨六點多,康橋就醒了,但他並沒有起床,而是推推身旁的人兒,然後開始做「晨間運動」,嘿咻嘿咻,好辛苦的「做人」為人父母就是這麼辛苦啦!
直到十點多,寶貝女兒睡醒了,哇啦哇啦抗議沒人理她,他們才不得不起身,梳洗過後,打算到度假中心的餐廳去用「早午餐」,可是下船走不到幾步路,遠遠的一瞧見兩個穿西裝、打領帶的傢伙,康橋就開始咒罵。
「真他媽的,我在度假,而且昨天才剛到而已,他們又來找我幹什麼?」
「康橋?」鄺求安狐疑地看看康橋,再望向那兩個人。「他們是……」
其實對她來講,那兩個人也不算太陌生,在美國這兩年,每隔一段時間,也許一、兩個月,也許半年,他們就會出現在她家門口,只是康橋從未介紹過他們是誰,總是一見到他們就和他們出門去了。有時候兩個鐘頭後康橋就獨自回來了,又有時候,康橋會先回來拿兩件換洗衣物,然後就出去個兩、三天,回來後也沒說是到哪裡去了。
她問,他總是裝作沒聽見,她也就不再追問了。
雖然她也在猜想說是不是公司裡的人,不過又不太對,因為每個星期康橋都會和史考特進行幾個鐘頭的視訊會議,需要康橋親自簽名的文件,也會在月底派專人送來給康橋簽,有急事也只要打個電話就行了,何必要親自派人來?
更何況,他們也不太像是在公司裡上班的白領階級,倒比較像是日本的黑道分子,只不過這兩個人是洋人,而且他們不戴墨鏡……
美國的黑幫分子有戴墨鏡嗎?
「你不需要知道。」說著,康橋把娃娃推車交給鄺求安。「來,乖,你先帶寶貝到餐廳等我,嗯?」
再看那兩人一眼,鄺求安才順從的點點頭。「好。」
獨自帶著女兒到餐廳,為免餓著女兒,她先把在船屋上泡好的奶瓶拿給女兒自己去「啃」,又點了一份雞汁麥片好喂女兒。服務生一離去,康橋就打手機給她了。「小安安,我會晚點到,你先點餐吃。」
「喔,好。」
收好手機,鄺求安喚來服務生加點一份最便宜的套餐後,見寶貝女兒一邊喝奶瓶一邊敲打玩具,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便轉頭打量處身的這家餐廳。
原木築建的建築物搭配原木桌椅,很有鄉村原野的樸實風味,雖然是淡季,但畢竟是假期,客人也不算少,起碼佔了七成桌位,特別是最旁邊那一票客人,男男女女十幾二十個人,好像是在做什麼特別聚會,十分熱鬧。
不經意的瞥一眼,鄺求安便轉開頭去,但不到三秒,視線又拉回來,她狐疑地繼續打量那票客人。
奇怪,有點面熟,她……在哪裡見過他們嗎?
然後一個背對著她的男人轉頭和身邊的人說話,那張側臉,瞬間喚回她的記憶,也讓她有點怔仲。
韓頌奇。
還有他的醫學院同學。
當年,韓頌奇還在醫學院唸書時,每逢假日,跟他要好的同學就會聚集到他們的公寓裡來,總是男男女女一大群,也不管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休息了,她剛下班回家,就要她先準備好吃吃喝喝的才讓她去瞇一下眼,等她翌日下班回來,又要清理他們留下來的滿地狼藉,那種經驗,也是噩夢。那一大群人的吃喝,又要讓她透支了!
伺候他們,又佔去多少她休息的時間!
一想到這裡,她不由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突然領悟到,與當時那種地獄般的生活相比,她現在無異身處天堂之中。
雖然康橋並沒有請傭人,但他會跟她一起分攤家務,常常搶著下廚,或者乾脆叫外賣或到外面吃,總是很小心的不讓她累著;而他的同學們到公寓裡來時,他也不允許他們像指使下人一樣的指使她,有時候索性丟給她一大堆零食,把她趕進臥室裡去看DVD,或者陪女兒一起玩、一起午睡。
他的同學,他自己會負責。
她感慨地輕輕歎息,康橋真的很疼愛她、體貼她,因為他是真心對她好,不是要利用她。
而韓頌奇,從頭到尾,他只是要利用她而已。
默默的收回目光,她平靜地把侍者剛送來的麥片挪到面前來,開始一湯匙一湯匙的喂女兒。上輩子的噩夢,她不想再去回憶了。
但是她不想再回憶噩夢,噩夢卻不放過她,韓頌奇的女同學之一,無意中瞄到了她,又多盯著看了一會兒,因為她那種清逸淡雅的飄然氣質真的很吸引人,就連女人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