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顯然她並不領情,而且還覺得他簡直是在自抬身價——
「我會怕你?!呵,笑話,以我的身份有什麼理由怕你這個小小的協理啊?」她嘲諷地大笑一聲,挑起雙眉瞅著他,覺得他這說法未免太過荒謬了,她又不靠他吃穿,更沒把柄落在他手上,說穿了他也不過是受聘於她家飯店的一名小員工而已,憑什麼她會怕他!
「你現在不就怕得不敢坐在我旁邊了。」他嘴角帶笑,悠悠哉哉地挑釁她的怒火,還不忘從後視鏡裡欣賞了眼她冒火的表情,不擔心她從背後勒住自己的脖子,只覺得她怒紅的臉龐真是漂亮得讓人想咬上一口。
或許,愛玩火的人是他才對,而這團美艷的火光正燒旺了他熱愛冒險的細胞,讓他忍不住想朝危險撲去。
「我是不想也不屑坐在你旁邊,因為我討厭你。」她氣呼呼地強調自己的立場和對他的觀感。她討厭他的自大、白目和不痛不癢的冷靜……她全都討厭!
「聽說愛與恨是一體兩面的……嗯,我可以理解。」他點著頭,一副很懂她的樣子。
她瞪大眼,非常確定他的理解力大有問題,還有自我感覺過度良好的毛病,簡直病入膏肓。
「停,我要下車。」她受不了了!再也無法忍受和這傢伙待在同一輛車上,聽他自以為是地大放厥辭。再跟他耗下去,連她也會瘋掉。
「快到飯店了。」他要她稍安勿躁,看著前方的「華冠」,悄悄地踩下油門,加快車速。
「我叫你立刻停車,聽到了沒有!」多等一秒都不行。她甚至試圖打開車門想跳車,但他上了中控鎖。
「如果你是要換到前座來的話,我可以考慮。」他一臉風平浪靜地開著車,還有閒情逸致調戲她。
「魏均瀚,快放我下車!」她氣炸了,尖叫著命令他馬上踩煞車。
「好好好,客人最大。」他促狹地說道,眼看車子已經抵達離飯店沒剩幾步路的人行道,他才妥協,停車讓她離開。
她匆匆下車,洩憤似地甩上車門,快步離去。
「小姐,你還沒付車錢耶,坐霸王車喔?」他降下車窗,故意探出頭喊她,看她作何反應。
她頓住步伐,又氣沖沖地走回駕駛座旁,從皮包裡找出錢包,抽出一張千元大鈔扔進車窗裡,往前走了兩步又突然折返——
她抬起腿,用力踹了一腳車門後才甘心走人,遠離這個討人厭的傢伙。
「腳沒扭到吧?」他又高喊,剛看她的鞋跟還挺細的。
「去死——」回敬他的是一隻飛來的高跟鞋,不偏不倚地砸中他的引擎蓋。
他縮回脖子,從車內遠望著她拎著一隻鞋,在黑夜中奔向飯店的背影。
「有你在,我怎麼捨得死。」他拿著那張鈔票,靠在方向盤上輕笑,深邃的眼裡閃耀著挖到寶的光芒,迷戀地望著那朵發亮的薔薇。
她有嬌媚的花容,銳利的尖刺,混合著誘人與危險的特質,讓他的心蠢蠢欲動,情不自禁地想像她迷人的香味……
現在他不止心癢,還有心動的感覺,而且愈來愈想得到這朵美麗的薔薇花了。
★★★
這日,在「華冠飯店」的創辦紀念酒會上,同時出現了兩位令眾人意想不到的人物——
一位是很受公司器重,但近來跳槽傳聞不斷,讓眾人猜不透他是去是留的魏均瀚。他前兩年都剛好因為出差而沒來參加紀念酒會,沒想到會在合約內的最後一年出現在酒會上。
另一位則是聽說因為父女關係不睦,所以才有家不回,長住飯店的董事長千金陶蜜薔。她自從董事長夫人過世後就不曾公開出席過任何與公司有關的活動,沒想到今晚卻與董事長一起步入會場。
這一男一女的出現,著實替在場的員工及來賓製造了不少話題,無論是他們出色的外表,或是與眾不同的背景,同樣都讓人議論紛紛。
台上結束一連串的致詞後,大家開始自由取餐,三三兩兩的各自交談,場內也演奏起輕柔悅耳的音樂。
魏均瀚走向陶偉民父女倆,風姿瀟灑的相貌襯著意氣風發的笑容,沿路又搶盡了女性仰慕的目光,對他的風采心生嚮往,然而他的視線卻只鎖定在穿著一襲藍色低胸小禮服,盤起一頭秀髮的陶蜜薔身上……
今晚她的性感中帶著幾許優雅,儘管表情不多,但高雅的儀態卻充滿名媛風範,一進場便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特別是魏均瀚,他的視線幾乎如影隨形地跟著她移動,好不容易挨到所有主管、嘉賓都致完詞,擺脫一票不得不應酬幾句的賓客,才找到時間走過來找她——
「董事長,請問我有榮幸請令嬡跳支舞嗎?」他斯文有禮地提出邀請,眼神離開了幾秒又飄回她身上,捨不得離開太久,覺得她就像個千變女郎一樣,每次見面都會呈現不同的風貌,風情萬種。
「當然可以,蜜兒,你們去跳舞吧。」陶偉民要撮合他們都來不及了,怎麼會拒絕他的邀請。
魏均瀚取得長輩的同意後,轉向一旁的陶蜜薔,朝她伸出手。
她看著他的手掌,抬起湛藍的眸子對他盈盈笑道:「誰答應你就跟誰去跳。」
拋下這句話,她便逕自走到另一頭去取餐,預計吃點東西就要走人了。
她今天會出席這場酒會,目的只是為了證明自己並沒有在害怕和他碰面而已,所以有在他面前露個臉就夠了,不必久留。
「蜜兒……」陶偉民覺得女兒的舉動實在很不禮貌,但又不好在眾人面前大聲斥責她。
「不要緊的,董事長。」魏均瀚倒是絲毫沒有被拒絕的尷尬,還能反過來安撫董事長,然後一派輕鬆地走向她。
「跟我跳支舞吧,蜜兒?」他口氣自然地喊她小名,若無其事地拿起她盤中的食物放進口中品嚐。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是病得不輕,「失智」得很嚴重。
「你瞎啦?!看不出來這是我的盤子嗎?還有誰准你那樣叫我的?」她生氣地問他,真想把整個盤子往他臉上砸。她跟他很熟嗎?他竟然叫她的小名,還拿她的東西去吃……
他淺笑著,口中咀嚼著美味食物,腦袋裡想著她可愛的小名……
「這小名很好聽,食物放在你的盤子裡也特別好吃。」他喝了口酒,表示自己的一切舉動都是「有意」的。他喜歡這麼叫她,也愛吃她盤裡的東西,好像這一切都再自然不過。
「那你就多吃一點。」她氣不過,真把盤子往他臉上砸——
他卻眼明手快地抓住她舉起的手腕,取走傾斜的盤子,將那盤食物安然無恙地放回桌上,然後牽起她另一隻手,低頭靠近她的臉……
「但我現在比較想跟你跳支舞,蜜兒。」
第3章(1)
「放手。」陶蜜薔瞇眼警告,水色的眸中閃耀兩簇怒火,直瞅著這個放肆的男人。
魏均瀚勾唇一笑,俊臉上添了抹帥氣的神采,非但沒有遵照辦理,反而往前一步,貼得更近,使兩人的距離更為親密。
「你今晚盛裝打扮來參加這場酒會,不就是為了我嗎?」他的唇在她耳畔吐出灼人的熱氣,引起她頸側一陣細微的反應。
其實他那天在車上是故意說那些話想激她來參加這場酒會,好讓兩人有機會再次碰面的。他猜以她好強的個性,絕不可能對他的「刺激」置之不理,讓自己淪為他眼中的「膽小鬼」。
果然,她來了。而且剛剛他在聊天時,還聽說她已經好幾年都沒和董事長一起公開露面,出現在同一個場合,於是便更加肯定她今天晚上絕對是為他而來的。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她推開他的臉,要他少臭美了,瞧他說得好像她是他的仰慕者一樣。雖然她今晚會到這兒來的原因確實是因為他,但動機卻是出於賭氣,而不是對這個傢伙有興趣!
「別不好意思,來吧。」他揚著笑,不計較她的口是心非,和那點不構成威脅的掙扎,在悠揚的樂聲中將她拉至場中央。「這麼美的音樂,不跳支舞就太可惜了。」他擅自握緊她的手、攬住她的腰,邀她共舞一曲。
「魏均瀚,你最好立刻放開我。」她瞪著他,根本沒在管音樂,只顧著掙脫他蠻橫的力道……
「放輕鬆點,你的舞應該跳得更好才對。」他對她的警告聽若未聞,反倒抱怨起她僵硬的舞步跟不上飄揚的節拍。
她杏眼圓睜,簡直快被這只甩不開又很不識相的章魚給氣死了。
「那真抱歉,我的舞就是跳得這麼差——」她用鞋跟重重踩住他的腳,狠狠轉了幾下,徹底踐踏他那雙擦得發亮的皮鞋。
他眉頭飛快地皺了一下,瞬間將她摟緊,害她突然失去施力點,整個人向前跌進他的懷裡,別無選擇地貼上他硬實的胸膛。
「別擔心,我會好好教你。」他又在她敏感的耳畔吐出一串溫熱的字句,語調帶點低沉的性感,像在誘惑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