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房裡就有一對。」
「真的?」
「那是以前聽說時,便讓人試著塑模而成的。」沒想到以往好奇而玩出來的玩意,竟有可能讓他逃過一劫。「我試了好幾回,畢竟那五種礦要塑在一塊並不容易,後來只留下一對,我自個兒滿意的。」
戴銀兒總算露出開懷的笑。「太好了……」懸著的這顆心總算可以放下了。
然而這一放下心,眼淚也跟著落下。
「你……怎麼又哭了?」
「你管我……」她罵著,嘴一扁,哭得好傷心。
傅總管見狀,趕緊退到門外,使眼色要並奇一併離開,讓他倆可以好好相處。
「你……」金秀外手足無措地拉起衣袖,但又嫌自個兒身上髒,不敢往她臉上擦時,她反倒是拉過他的手,抓起他的衣袖拭淚。
「你真的好可惡,讓我哭……」哭到最後,她一邊罵著。
金秀外忙道:「對不起,往後我一定會謹言慎行,你……別哭了,你一哭,我就好難受。」他輕柔地環著她。
戴銀兒順勢偎在他懷裡,緊抱著他。
他動容地收攏雙臂。「銀兒,我身上臭不臭?」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是在自己乾乾淨淨的時候抱著她。可是她哭成淚人兒,他再也顧不得許多。
總是強勢而冷靜的她,竟會為了他哭成如此,除了心疼之外,他真的感受到她的擔憂,還有那沒說出口的情愫。
「臭。」聞言,金秀外正要放開她時,又聽她說:「臭也沒關係。」
「哈哈哈……」他不禁笑出聲。
「你還笑?我在哭耶!」
「我陪你一起哭,好不好?」
「你哭什麼?關你什麼事?」
金秀外不由得笑瞇眼,一把將她摟進懷裡,一會聽到她沉勻的呼吸聲時,才驚覺她竟已睡著。
輕撫著她眼下黑影,他輕柔地將打橫抱起,來到他從不讓人踏進的寢房,癡癡地坐在床邊看著她,心裡好暖好暖,像是盛裝了什麼,教他遏抑不了唇角的笑。
愛呀……他真的好愛她。
第九章 約法三章
翌日,兩人隨即整裝前往聚祿城,路上巧遇要回崆峒城的晁歲真,於是便三人成行。
走了趟戶部尚書府,卻吃了閉門羹,但金秀外仍不氣餒,透過他和晁歲真認識的一些官員,一起進了戶部尚書府,並獻上一對五彩鴛鴦石,那戶部尚書的小妾見狀,立刻使出渾身解數替他美言,而在場官圓更是鼓起三寸不爛之舌當和事佬。
最終,在晁歲真送上一對精美的白玉鳳凰之後,戶部尚書總算眉開眼笑地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而金秀外更是誠懇萬分地向季富道歉,化解嫌隙。
一場紛爭到此平和落幕,雖然欠下不少人情債,但卻可以保住金府,一切都是值得的。
兩天後回到崆峒城,先是擺宴感謝晁歲真,卻有朋友得知他化險為夷,趕來祝賀,他僅是笑笑,不再如很常那般熱絡。
因為他已經從傅總管那兒得知,當他落難時,那些平常稱兄道弟的朋友一個個袖手旁觀甚至是出口譏諷,這回的事讓他痛定思痛,決定改變自己的行事作風。
「所以,我不是跟你說了,你那些朋友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沐浴完畢的戴銀兒拭著長髮。
「娘子說的是。」金秀外走到她身後,接過布巾擦拭著她的長髮。
「好了,你回去吧。」好半晌,頭髮已擦得半干,她開始下逐客令,彎腰抱著小豹要上床。
金秀外不滿地抿起嘴。「我今天要在這裡睡。」
戴銀兒回頭證他。「你那嘴臉就好像皇帝很驕傲地告訴某個妃子,老子今天要寵幸你是看得起你……看起來很討厭。」
「我……跟我在聚祿城的客棧投宿時,你也是和我同房睡的。」他很思念抱著她入睡的幸福感。
「那是因為晁爺也同行。」總不能讓他的朋友知道她不想跟他同床吧。
「可回程時,他先走一步,咱們那晚還是睡同床。」
「那是因為客棧沒有空房。」
「我不管。」
「誰理你。」戴銀兒哼了聲,逕自抱著小豹床。「小秀要睡床上,沒有空位給你,麻煩你回房睡。」
「不管,小秀能睡,小秀的爹當然也要跟小秀的娘一道睡。」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硬是擠上床。
床上瞬間擁擠起來,讓小秀不滿地嘶叫了聲。
「你叫什麼叫?要是叫兩聲就可以霸住床,我可以叫比你還多聲。」騙人不會叫喔?要不要而已。
戴銀兒抿唇,凌厲地瞪著他。「你躲在我房外偷聽我跟小秀說話?」她的眸色是凶悍的,但表情卻極為羞惱,雙頰浮現可疑的紅暈。
「我哪有?我一真都是光明正大地站在外頭聽。」他笑得很無懶,長臂橫過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初聽她說什麼小秀的爹時,他還以為她是暗罵他畜生,後來才慢慢察覺她的語氣很輕柔,不像是在罵他,反而是一種暱稱。
「你!」她羞惱地瞪著他,轉過身不想理他。
「銀兒,別不理我,你知道我最怕你不理我。」他順勢貼著她。
戴銀兒難以習慣他竟貼得如此近。想移動嘛……小秀在前,大秀在後……她變成三明治夾餡了。
「聽你說的,好像不管我說什麼你都會聽似的。」她哼了聲,認命地被他摟進懷裡。其實她是不討厭的,可也在於不討厭,麻煩才大。
「是這樣沒錯,以後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他允諾道。
「那如果我要你對礦區的三等奴好一點呢?」她打蛇隨棍上。
「這……」他不禁歎氣。
「難道你就不能把他們當成你府裡的丫鬟小妾去疼?」
金秀外臉上飄下數條黑線。「為什麼我要把那些三等奴當成丫鬟小妾一樣的疼?」他怎麼疼得下去?
可不可以別這麼為難他?
「至少,讓他們吃好一點、穿暖一點,如此一來,他們體力較好後,有力氣工作,就不會讓那些官員給鞭打。」
他這下總算明白她所謂的疼是什麼意思。「我會照辦。」只要不是要他把三等奴請到床上疼,其他小事,他都能妥協。
戴銀兒驀地回頭。「真的?」
金秀外瞅著她發亮的眼,還有唇角微掀的笑意,不禁啞聲道:「我總覺得你不像我初識的你。」
「……人總是會變的。」
「可不是?如果是以前的你,我根本不想親近,但如果是現在的你……」他勾笑說:「我可以允許你喜歡我。」
戴銀兒突然覺得拳頭很癢。
聽聽,這是什麼口氣什麼態度?
允許?
我呸!
是可以再狂妄一點,看她不把他踢下床才怪。
「因為我很愛你。」
正要踹下去的瞬間,她猛地急踩煞車。
俏臉很不爭氣地燒紅,她覺得自己實在太生嫩了,竟會因為這句話而對他生出慈悲心。她應該不客氣地踹下去才對。
她心裡罵著,唇角卻勾得好甜蜜,真到她察覺身後有個硬物抵著。
瞬間,她意會到是什麼狀況,垂著長睫,試圖稍稍移動身體,然而身後的人狠狠地將她拽得死緊。
戴銀兒皺起眉,考慮著要不要提醒他,他現在的狀況不是很適合跟她貼得這麼近啊……
「銀兒……」
低啞帶著壓抑的性感沉嗓,帶著熱氣拂過她耳廓,讓她霎時全身緊繃。
她睡著了,什麼事都不知道!
「銀兒。」
熱氣吹拂著,直教她頸間泛起陣陣雞皮疙瘩,橫過腰際的手開始不安分地輕撫她,令她的身體逐漸發熱,甚至竄過陣陣酥麻。
這傢伙……真的是個妖孽。
對這方面的事,她的經驗指數是零,而……這傢伙可是身經百戰,她哪禁得起他這種高手級的挑誘?
尤其當他的手滑到胸口時——
「金王八,你是真的很想死是不是?」
她是在避免尷尬,才一直假裝死屍,可這傢伙感覺毫不介意,自顧自地玩得很開心,她要是再不出聲,恐怕就要被他給吃干抹淨。
「銀兒……」他低啞喚著。
她皺著眉,回頭正打算狠狠地拒絕他時,豈料正對上他早有預謀的唇。瞬間,她的唇被攫住,堂而皇之地撬開,唇舌緊密地交纏,他的舌掃過她敏感的齒列,如電流般的快意竄上她的腦門。
她渾身酥麻無力,任由他在身上不斷地點火。
濕熱的舌離開她的唇,舔吮著她滑膩的頸項,不疾不徐地滑入她的衣衫底下,溫熱的大手從腰線往上,所碰觸的每寸肌膚,就像著火般地燒熱,教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應該要阻止他,可她辦不到,她渾身無力,甚至渴求他更多的碰觸,喜歡他的重量熨貼著她。
可惡,她不想跟他發生關係啊……誰來幫幫她?
「啊!」
正忖著,突然聽到金秀外的慘叫聲,她張眼望去,瞧見小秀張口咬住他的手。
「你有沒有搞錯?又咬我!」他瞪著它,伸出另一隻手。「你自己看,你上次咬我的傷還在耶!」
小秀圓溜溜的大眼直瞅著他,好像似懂非懂,嘴巴鬆了一點,但還是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