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拒絕,她表現得很明顯,但他企圖與她和好的決心卻是堅定不移的。他的身體跟著她挪動,再度貼上她的背。
「老婆……」他輕聲呢喃。
「我想睡覺。」她冷冷的說,像一盆冷水般的澆淋下來,只可惜仍澆不熄他的決心,以及升起的慾火。
「好,你睡。」歐令沂說,手卻從老婆睡衣下擺鑽進她衣服底下,盈握住她胸前的柔軟。
「你在做什麼?」她冷聲問道。
「愛你。」他親吻她的頸背。
「我說了,我想睡覺。」
「好,你睡……你睡你的,我做我的。」他喃喃自語般的對她說,然後張嘴含住她的耳垂,輕輕地吸吮。
白捷玉遏制不住的輕顫了下,她想將老公推開,想繼續佯裝生氣的用冷言冷語來拒絕他的求愛,但是天知道她的身體已經開始發熱,呼吸和心跳也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起來。她也想要他!
他的唇在她耳朵、頸肩滑動親吻著。
她不由自主的抵向他。
「你原諒我了嗎,老婆?」歐令沂沙啞的問她。
他真可惡,竟然用這種方式——
「可惡的你,快點。」白捷玉咬牙低吼。
「答案呢?」
「好。」她再也無法堅持,呻吟著應答,而他也跟著釋放自己,和她一起攀上狂喜……
她累得沒力與他秋後算帳,在呼吸恢復平穩之前,已墜入夢鄉。
歐令沂將她擁進懷裡,滿足的圈抱著她,跟著入睡。
一夜好眠。
第7章(1)
床頭吵床尾和的隔天早上老婆有交代,如果他敢再理張凱玲那個女人,笨到再當個爛好人被她利用的話,她下回的反應,就不只是生氣不理他這麼簡單可以了事的,她絕對不會原諒他。
所謂的不原諒就是離婚,因為她一點也不想要一個和前女友藕斷絲連的爛好人老公。老婆說這話時,表情嚴肅而且認真,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嚇得他當場立刻把客廳裡的電話線拔掉,以杜絕張凱玲與他接觸的管道。
他很慶幸他的手機號前一陣子才換過新的,她並不曉得。
只是他的慶幸只維持了短短的一個星期而已,張凱玲不知道從哪弄到他的手機號碼,打電話給他,把他嚇了一大跳。
「令沂,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工作了?」她在電話那頭低聲問他。
「有一點。」他含蓄的回答,希望這樣說就能讓她識相的主動掛電話。「對不起。」她先道歉,接著卻說:「你可不可以出來一趟?」
歐令沂皺起眉頭,只覺一陣無言。他都已經明說她打擾到他工作了,結果她竟然還要他出去?她原來就是這麼一個只在乎自己的人嗎?
「對不起,我現在有點忙——」
「令沂,我懷孕了。」她再度開口。
他眨了眨眼,不懂她為什麼要特地打電話來跟他說這件事。她應該要去跟她的男朋友說,不是嗎?而且,有了孩子不是更好,這樣她就可以和她男朋友順理成章的結婚了,不是?
嗯,也許他該跟她說一聲恭喜才對。
「恭喜你了。」他說。
「嗚嗚……」電話那頭的她突然哭了起來。
歐令沂頓時渾身一僵,整個人不知所措。「凱、凱玲?」她怎麼說哭就哭呀,現在他該怎麼辦?
「他不要這個孩子!」她哭哭啼啼的說。
他愣住,無言以對。
「我對他已經徹底死心了,我好後悔,不知道當初為什麼選擇回到他身邊,而不是和你在一起。」她哭泣的要求,「令沂,我要把肚子裡的孩子拿掉,你陪我去醫院好嗎?我一個人不敢去。」
「你說什麼?」他難以置信的叫出聲。她要把孩子拿掉?這是一個即將生為母親的人該說的話嗎?
「你可不可以陪我去醫院?」
「你說你要把孩子拿掉?這種話你怎麼說得出口,那是一條生命呀!」他忍不住激動的責備她。
「那我該怎麼辦?孩子的爸爸不要他,靠我一個人也沒有能力養活他,我除了將他拿掉還能怎麼辦?你告訴我呀!」她激動的哭訴。
「也許你應該再找他好好的談一談。」
「沒有用……」她抽噎的說:「他連墮胎的錢……都準備好拿給我了。」
「那個人渣。」歐令沂再也忍不住的咒罵一聲。
「你出來陪我……去醫院好不好?除了你,我不知道……還能找誰?」她苦苦哀求,有點泣不成聲了。
「你現在人在哪兒?」他沉默了一下,終究還是沒辦法狠心不理。
張凱玲告訴他位置。
「等我。」說完便掛斷電話,他拿起皮夾與車鑰匙匆匆出門。
好不容易從稽核審查會議中脫身,白捷玉先去了趟廁所才回辦公室。
「捷玉,剛剛有個人連續打了好幾通電話找你,好像有什麼急事的樣子。」隔壁的同事小巫一見到她,便對她說。
「誰?」她問。
「不知道,他只說待會兒再打。」他聳肩回復。
白捷玉懷疑的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第一件事便是先檢查她放在抽屜裡的手機。
這一看,簡直不得了,因為她總共有十通未接來電。
會是誰呢?她按下查看,老公的名字赫然出現在屏幕上,而且十通竟然全是他打的。他很少找她找得這麼急,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立刻回撥。「喂,老公,你找我嗎?」
「你現在可不可以請假提早下班?」歐令沂有些嚴肅道。
「發生了什麼事?」她被他的語氣嚇到,著急的問。
「我已經快要到你公司了,我在樓下等你。」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直接這麼說。
已經快到了?白捷玉怔了一下,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好。」她當機立斷的答應,然後切斷電話,用最快的速度收拾東西,同時迅速地對隔壁的同事交代說:「小巫,我有急事必須立刻回家,請你幫我跟經理說一聲。」
她的模樣看起來既著急又擔心,加上先前不斷地打來找她的電話,讓小巫頓時感覺她家一定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立刻對她點點頭。
「我會跟經理說的,你快點走吧。」他對她揮手,要她快走。
「謝謝。」白捷玉拿起皮包,三步並兩步的立刻往出口方向奔去。坐電梯到達一樓,電梯門才開了三分之二不到,她人已從電梯裡衝了出來,十萬火急的穿過一樓大廳,直往大門外跑了出去。在路邊找到老公打著臨時停車燈的轎車,她立刻衝上前,拉開車門坐上車。
「發生了什麼,老公?是不是爸媽發生了什麼事,他們誰受傷了?」她心急如焚的問。
剛才她一直在想這件事,老公會這麼著急的開車來載她,還要她請假,她能想到的也只有這種事了,她真的是快要擔心死了啦。
「爸媽他們都很好,沒有人受傷。」
他的一句話,讓她整個人頓時松癱在副駕駛座上。
「沒有人受傷,你幹麼突然跑來接我,還要我請假?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把我嚇死了?」她抱怨的橫他一眼,心臟仍因餘悸猶存而失速的狂跳著。
「對不起,我只能想到這個辦法。」
「什麼辦法?把我騙出來陪你蹺班約會的辦法?」她似笑非笑的斜睨著他,有些好奇接下來他想做什麼,又想帶她去哪兒?他該不會想幫她製造個什麼意外驚喜吧?
「張凱玲剛剛打電話給我。」歐令沂直言。所有關於浪漫與期待的想法,瞬間從白捷玉腦袋中一掃而空。她瞪著他,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竟然又聽見那個女人的名字。
她已經警告過他,不准再理那個女人了不是嗎?
所以他現在明目張膽跑來告訴她,那個女人又打電話給他,是想找罵挨,還是想找她吵架?
「不要告訴我,你把我從公司裡騙出來是為了那個女人。」她冷著臉,警告他。
「對不起。」歐令沂老實的點頭道歉。
白捷玉好想踢他、踹他、咬他。
「她說她懷孕了,那個男人卻不要這個小孩,還拿錢叫她去墮胎。」牽涉到人命,他實在不忍心不理。
「所以呢?她幹麼打電話給你,是想叫你跟她一起養她的孩子嗎?你是來跟我討論離婚的事嗎?」她冷嘲熱諷。
「當然不是!」歐令沂難以置信的叫道。
「好,如果不是,那是怎麼一回事?」她雙手盤胸的瞪眼問他。
「她說她不想把孩子生下來跟她一起受苦,所以她要拿掉。但是她不敢一個人去,要我陪她一起去。」
「所以你就答應她,說你會立刻到嗎?」
「她哭得很傷心,我……沒辦法拒絕。」語氣弱了些。
「很好。那你就趕快去呀,路邊放我下來就可以了,我會自己搭車回家。」她面無表情的冷聲道。
「老婆,你不要生氣。」
「你哪一隻眼睛看到我在生氣了?我的心情很平靜,所以晚上簽離婚協議書的時候,也不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你放心。」
「老婆?!」他震驚的轉頭看她,差點把車子開上安全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