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杏眸圓睜,死命盯著船艙大門的方向,就怕那兩個匪徒會察覺不對又進來,到時她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什麼聲音?」站在船艙外的男人揚聲問道。
「好像是什麼東西掉了吧!沒什麼。」另一人不以為然的揮揮手。
「喂!我肚子餓了啦,那女人也不知道要昏睡多久,你不會把她給打死了吧?」
「不用點力她怎麼會暈過去?而且我剛才有探她鼻息,還有氣,死不了的。反正她還再睡,不如我們去喝一杯?」某一人提議。
「也好,今天也累了一天,也該好好犒賞自己,明天再和條子談條件,我知道有一間海產店料多味美,店員也很正,有沒有興趣啊?」另一人笑得賊兮兮的,腦中還想著那個女店員的丰姿。
聽著外頭的聲音漸行漸遠,她一直等到確定他們走遠後,才大大鬆了口氣,她用身體猛力擊著木桌,上頭的酒瓶不穩的傾倒,順著傾斜的桌子摔落,碎成了一地,她吃力的蹲下,撿起地上的碎片,使勁的割著麻繩。
「噢!怎麼這麼難割……」她割得滿頭大汗,又擔心那兩名歹徒隨時會回來,雙重壓力之下,她早已汗流浹背。
「需要幫忙嗎?」一到醇厚的嗓音,教她心頭一寒。
那兩個人不是離開了嗎?怎麼那麼快有折回來?她低著頭,不敢抬眸迎上那兩人兇惡的眼神,她不能這樣屈服,她的反擊!
「我警告你們,離我遠一點,要不然我就死給你們看!」她拿著玻璃碎片抵在自己的頸子上,卻對上一雙狹長深邃的美眸。
眼前長相俊美的男人,臉上綻放出溫柔的笑容,容蘋眨了眨眼,以為,自己眼花,向君策怎麼可能也出現在這裡呢?肯定是自己對他的思念太濃,才會出現幻覺,只是這個幻覺好真實,讓她捨不得醒過來。
「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可不是件值得嘉許的事。」她從容就義的堅定摸樣,陡地令他心頭一揪。
全都怪他保護不周,才會讓那些人有機可乘,他該想到只要林冠生的餘黨不盡數剷除,她就隨時曝露在危險當中,為此,他自責不已。
上前拿下她手中的碎片,迅速替她解開束縛,手腳獲得自由,她卻仍是怔然的睇著他猛瞧,彷彿他像是個憑空出現的陌生人,驀地,他像是聯想到了什麼,一張俊容瞬間刷白。
「容蘋,你……你認得我嗎?」她的眼神很空洞,讓他的心沒來由的一慌。
「你不是幻覺嗎?」看著地上的麻繩,還有自己獲得自由的雙手和雙腳,她睜大眼,心中湧現一陣狂喜,瞬間淹沒了她。
是真的,他真的來救她了!
方纔的武裝早已瓦解,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如果不是靠著強大的意志力,她只怕自己隨時會崩潰,辛好他來了。
她眼神流露出的欣喜,讓他悄悄鬆了一口氣,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在見到她安然無恙的瞬間,也跟著安定下來,他雙臂一張,牢牢的將她擁入懷裡,唯有這樣才能感受到她完好無缺的活著。
「抱歉,我來晚了。」吻著她的發,他悶聲說道。
動用了隱流的資源,好不容易才打聽到她的所在地,那幾個匪類還挺有頭腦的,知道將她藏身在海邊的漁船裡,害他花了不少時間一艘一艘的找,辛好船上空無一人,否則他無法保證自己不會失手打死那些綁架她的人。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她依偎在他的懷裡,感受著濃濃的安全感,撫平她驚慌的情緒。
「隱流的情報網無所不在,要查出你的位置不是難事。」只是為了她,他也付出了不少代價。
容蘋柳眉微蹙,對於自己老是造成他的麻煩感到懊惱,屬於他的回憶,早在她醒來的那一刻盡數回籠,她想起自己有多愛他,又想起自己差點和他天人永隔,頓時為自己的幼稚行為感到憤怒。
「對不起,我不該對你說出那句話。」她悶悶的向他道歉。
「什麼話?」他濃眉微挑,對她突如其來的道歉感到愕然。
「就是……」哎呀!要拋怎麼說得出口?
「噓,不要出聲!」聽到外頭細微的聲響,他掩住她的唇,帶著她躲到角落的紙箱裡。
兩人緊緊相貼,灼熱的體溫點燃兩人體內的火苗,現在可不是發情的好時機,他緊閉雙眼,刻意忽略身體對她的渴望,容蘋則是漲紅了臉,腦中一閃而逝的綺麗遐想,讓她羞窘的只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外頭的危機還沒解除,她和向君策只是暫時平安,可不代表他們刻意順利離開。
思及此,她屏氣凝神,仔細聽這外頭的動靜。
雜沓的腳步聲,伴隨著交談聲,由遠而近,聽到艙門被用力推開,她心頭一驚,全身微微顫抖,察覺她的不對勁,向君策加重力道,將她緊緊攬在懷中,大手輕撫著她的後腦,卻聽到她倒抽一口涼氣。
「是誰?」靜謚的船艙,傳來低沉的嗓音,讓兩人大驚失色。
只見向君策不知何時站在角落,俊美的臉上噙著一抹冷酷的笑容,犀利的眸光冷若冰霜,令人不寒而慄。
「向君策?你怎麼會在這裡?」阿勇飛快的從懷裡掏出一把槍,將槍口對準了他的胸口。
「林冠生絕對不會有被釋放的機會,而你們也不會有機會見到明天的太陽。」他一點也不畏懼對著他胸口的那把槍。
倒是躲在紙箱裡的容蘋,此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原本他們是打算等那兩人離開在逃走的,沒想到他們居然想拿她的學生開刀?想到那些無辜的孩子,她就忍不住慌了手腳,全身抖得厲害。
他像是感受到她的心情,在她唇上輕輕烙下一吻,要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輕舉妄動,她還來不及意會他的話,就見他一躍而上,直接開口對那兩個人嗆聲了。
天啊!光是看著那把槍指著他的胸口,她的心像是被人漸漸揪著一樣,若不是他千交代完叮嚀的不准她再出去壞事,她相信她會義無反顧,再次衝出去替他擋子彈。
「呵呵呵!你這些大話,去說給閻羅王聽吧!看看究竟是誰見不遇到明天的太陽。」
話畢,阿勇已經扣下扳機。
說時遲,那時快,當槍聲大作,只見向君策靈敏的俯下身,在地上打了個滾,趁阿勇還來不及反應,一把銀刀就抵在他的鼠蹊部。
「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當太監,另一個是當死人。」他好整以暇的笑道。
沒料到他會躲開攻擊,甚至拿刀威脅他,阿勇面色鐵青,手中的槍早已因過分震驚而掉落地,他不想當太監,他還沒玩夠,也還沒結婚生子,更不想絕子絕孫啊!
一旁的夥伴見狀,忍俊不禁的大笑出聲,雖然現在不是笑的好時機,但看平時囂張的阿勇,此時也只能像龜孫子一樣,只差沒嚇得屁滾尿流了,也讓他大呼過癮。
「媽的!死小白,你笑個屁啊?還不快點救我!」
「救你?那個叫小白的,如果你敢輕舉妄動,就換你當太監哦!」他不介意換人做看看。
聞言,小白被嚇得呆若木雞,一點也不想這麼年輕就變成太監,他是獨子,如果真的變太監,他家的列祖列宗不會原諒他的。
發現夥伴變節,阿勇氣得全身發抖,看那把銀刀亮晃晃的在他鼠蹊部揮舞著,他瞇著眼,既然橫豎都是死,他就豁出去賭上一把。
第10章(2)
「君策,小心!」看著那男人從身後摸出一把刀,就要往向君策身上揮去,容蘋忍不住驚呼,從紙箱裡站了起來。
向君策微掀眸,看著那把刀從他頭上劈下,他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適時阻擋了他的攻擊,手中的銀刀也毫不留情的揮下。
只聽見尖銳刺耳的哀嚎聲,劃破了夜晚寧靜的海邊,阿勇痛得在地上頻頻打滾,雙手護著血跡斑斑的鼠蹊部,小白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向君策真的下手讓阿勇變太監。
「啊啊啊——好痛好痛!」額際冒著冷汗,阿勇不停的尖叫著。
「阿勇,你怎麼樣?我幫你叫救護車……」畢竟是夥伴,小白從懷裡掏出手機。
「距離這裡最近的醫院也有好幾十公里的路程,等救護車來,只怕也接不回去了。」
向君策好心的提醒。
「什麼?那……那他豈不是真的變太監了?」小白嚇白了臉,成了名符其實的「小白」。
「你心疼嗎?如果你那麼有愛心,不如也陪他一塊吧?」他不介意再替另一個人動刀。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他瘋了似的猛搖頭,一個不慎,踩到地上的棍子,整個人倒栽蔥似的往後一跌,瞬間失去了意識。
看著眼前的鬧劇,容蘋杏眸圓睜,明明就是一件綁架案,怎麼最後變成這副德行?
綁人的不是傷了就是昏了,反倒是肉票卻安然無恙,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