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悅的心情頓時一裂,汪忘影扭曲著唇。「要是上過床就能隨人摸嗎?」
他這頭該殺千刀的豬。
「不行、不行,只有我能碰。」他趕緊抱緊她,緩和她的怒氣,「小影是我的,誰都不准碰。不過,你在氣什麼?」
他真的不曉得她的怒火從何來,大概是他常說錯話而不自知吧!
「我在氣……」看到他眼泛憂心,一口氣當下消了,眉間染上輕愁。「他是我的朋友,卻也是要帶我離開你的人。」
「不許離開,他不是你的朋友,我們放狗咬他。」什麼朋友嘛!太壞了。
聞言,汪忘影輕笑出聲。「他也是沒辦法,受制於人,若是有一天我不見了,你用不著找我,就當我死了……」
「小影。」
他語氣一重,神情凝肅地讓她說不下去。
「嗄?!」好嚇人的眼神,他是她認識的那個人嗎?
他突然拍拍她的頭,將一枚綴著小鑽的戒指套入纖指。「不要說傻話,你怎麼會不見了,我們都還沒生十個孩子。」
「江天尋——」哪天她失手用斧頭砍了他,絕對不是她的錯,他有讓人想殺人的衝動。
「小影,不要怕,有我在,不管你是什麼人、從哪裡來,我都會保護你,沒有人可以帶你走,你是我的寶貝。」江天尋輕擁著她,眼露柔情,當她是孩子輕哄。
「天尋……」她眼眶泛紅,為著這一番撫慰而感到愛意氾濫。
「我是遲鈍,不擅言語,不會討女孩子歡心,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你,你一傷心我就會難過,再好吃的菜也像在嚼牛皮一樣。」沒有味道。
她破涕一笑。「那些人不懷好心,他們要是抓不到我,我怕他們會傷害你和你的家人。」
沒有自由的,不懂得自由的可貴,一旦擁有自由,就怎麼也難以放棄。和他相守一生是她最大的願望,但是如果會令他受到傷害的話,她寧可失去自由,保全他。
「哈!你不要擔心,我有得是法寶,瞧瞧我這件太陽能電衣多拉風,外面一層布料會吸光,轉化成熱能,我一按扣子,十頭大象都會倒地不起。」他得意忘形的大笑。
「是嗎?」一道低冷的嗓音幽幽響起。
「當然,你沒瞧見那個男人被我電得臉色發青,雙眼凸出如牛眼,一點也不相信我電力超強……咦,你拉我幹什麼……看後面……後面有什麼……啊!小、小妹,你回……回來了。」
神情比鬼還難看的江天愛抖著唇,滿臉發白,「我是回來了,好不容易,在我幫你們擋住那個男人時,你們居然把我丟下?!」
「我……我……」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忘了還有她。
「親愛的大哥,你知不知道人心有多險惡,計程車只肯載我到村子口,接下來這三個小時的路就靠我這雙奶油做的腳,霧好濃,露水更重,我全身冷得像一根冰棒,你要不要說句道歉的話來聽聽?」
第八章
悉悉窣窣……悉悉窣窣……
半夜裡,一扇門從外被推開,一道黑影立於門邊,不進也不退地黏在地板上,影子時大時小似在考慮要不要進入,徘徊甚久。
忽地,影子顛了顛,像是被推了一下,回過頭不知在罵誰,咕噥了幾句聽不真切的怨語,將門再推開一點,好看清楚裡面的景物。
垂著紗幕的四腳銅床上,隱約可見一隆起身影側睡著,薄毯滑至腰際蓋不住春色,若隱若現的雪白山峰隨著呼吸起伏。
誘人的美景呀!薄得近乎透明的睡衣根本是陰謀,可見堅持購買的人居心不良,穿比不穿還撩人,山巒般的曲線盡入眸底。
呼吸急促的黑影躡起腳跟,像賊一樣走向銅床,黑夜中看不清模樣,只覺得雙眼亮得特別深幽,直盯著沉睡的人兒不放。
紗幕被撩開,影子悄悄地爬上床,色心大熾地伸出手,慢慢地、慢慢地將毯子拉至腳旁,以手代毯撫上滑如凝脂的小腿,一吋一吋往上移動,到達女人的私密處,沁著花蜜的花兒正盛開……
「哎呀!你不要打啦!是我、是我啦!我的腦袋被你打破一個洞了。」太狠了,又不是在報國仇家恨。
「我知道是你。」不然下手會更重。
「知道是我還動手,最毒婦人心,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做鬼也要上你……噢,你用什麼打我,很痛……」天哪!女人的名字叫毒婦。
「拖鞋。」又名木屐。
「拖鞋打人哪會這麼痛……燭檯!點燈。」他非瞧瞧是何種凶器。
黑夜中傳來點火的摩擦聲,一柄一百公分,鐵製的雙燭燭檯忽地一亮,兩道淡黃色的燭光照亮一室。
「主人,不是我愛說你,半夜不睡覺偷偷摸摸,老想著不正經的事情,你沒被打死是你幸運,你是人又不是畜生,老想著做那檔事……」
「閉嘴。」吵死了。
燭檯的聲音消失了三秒鐘,接著又……「你實在不該叫我閉嘴,有些事不說擱在心裡會很難受,雖然你是主人,可是不對的事就是不對,你不能硬拗成對的。」
「你有心嗎?」
燭檯再度沉默,像是受到侮辱。「你傷了我的心了,主人。」
它也有自尊,默默地為城堡服務多年,它是勞苦功高的老默斯。
「安靜,再讓我聽見一絲噪音,明天一早我就把你拆了,當破銅爛鐵給丟了。」不拿出主人的威儀,這些活動物都爬到他頭上了。
燭火搖曳了一下,兩滴燭油滑落,像是在嗚咽,委屈地忍受主人的殘暴不仁。
不過江天尋對它的不再開口感到滿意,嘴角一咧壓向有著迷人香氣的人兒,非常忙碌的上下其手,一副非得手不可的急迫樣。
「等……等等,你在做什麼?」他會不會太隨便了,沒點分寸。
「偷襲。」江天尋說得冠冕堂皇,毫無愧色。
「偷襲?」翻了翻白眼,汪忘影又用拖鞋往他拍去,不讓他得逞。
這次他閃過了,還非常得意地嘲笑她動作遲緩。
「偷襲顧名思義是偷偷襲擊,你要裝作睡得不省人事,讓我攻城略地。」他輕嗅著粉頸香氣,伸舌一舔。
然後暗爽。
「我又不是死人,怎麼可能一點感覺也沒有。」盡說些白癡話。
「喔!有感覺,看來我的技巧沒生疏。」忍了這麼久,終於能達陣了。
粉頰羞紅的汪忘影用拳頭捶他。「我說的不是那種感覺,你別混淆視聽。」
她指的是有人摸上床,不可能沒發覺,並非他腦子裡的A級畫面。
「可是我有感覺,而且明顯得不容忽視。」他握住她的拳頭往下一放。
食色性也,是男人都會抵擋不住女體幽香的誘惑,更何況她近到觸手可及,他要真忍得下去還算是個男人嗎?當然是不用客氣地開動。
美食當前,不容遲疑。
「你這個色胚。」
他故意笑得很猥瑣。「噓!小聲點,小楓就睡在轉角的房間,你不想她聽見我侵犯你的銷魂聲吧!」
「自己去銷魂啦!別壓著我,你快起來,你很重吶!」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心口卜通卜通地跳個不停。
「哪有很重,你要適應我的體重,往後五十年……不,至少七十年,它都會不定時地壓著你,讓你當最幸福的老太婆。」他要活到一百歲,老當益壯像條活龍。
「幸福……」一幅老公公、老婆婆互相扶持,在老樹下看兒孫嬉戲的畫面浮現腦海裡,汪忘影不自覺的笑開了。
一見她笑,好色的男人更不放過她軟化的機會。「小影,我沒有違背你的條件喔!你說我不愛你之前不能碰你,我想了很久,覺得有一點點愛你。」
「一點點……」虧他說得出口,真是個混蛋。
「喂!別太挑剔了,我能想得到已經很難得了,以前和我在一起的女朋友,我都沒有想過要不要喜歡她們。」很自然就成一對了。
不是沒想過,而是沒時間想,她們也不會無聊的追問你喜不喜歡我這種問題,所以他也就沒費心去想,兩人開心就好,其他事不重要。
女人嘛!脫光了都差不多,少了這一個還有另一個補上,即使他有女友,仍有人想爬上他的床。
不過他是有原則的男人,一次只交往一個女朋友,除非她們先提出分手,而他通常也會爽快的答應。
唯獨她讓他輾轉難眠,翻來翻去無法入睡,一想到她和之前三任女朋友一樣,有可能灑脫地揮手跟他說再見,他嚇得馬上由床上跳起來,冷汗直流。
喜歡也是一種愛,書上說的。
很多很多的喜歡,多到他心驚膽顫、手腳發麻,這不是愛還能是什麼,他可是一點就通的天才。
「那你幹嘛跟她們在一起?」汪忘影語氣微酸,大力地拍開探向大腿的手。
涎笑的江天尋吻住噘高的香唇。「因為她們主動要跟我交往嘛!而且又長得不錯,我就不好意思拒絕了。」
「濫情。」她一啐。
「不是濫情,是胸脯大,男人是視覺動物,我一看到上下晃動的巨乳就暈頭了,連她們長什麼樣都不記得。」當年的女友若現在站在他面前,他肯定認不出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