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不知打哪來的戒尺丟了過來,他只好「砰」一聲硬生生用腦門接住。
「你想得美!還沒有成親就要佔我的便宜,你以為我很隨便嗎?」
誰要佔她便宜了?!軒轅非只覺得她真是有理說不清。「那我晚上睡在哪裡?」
「你要學習還要睡什麼覺?要是真的覺得累了,就趴在桌上休息一下好了。」
「何素,我們孤男寡女的,怎可共處一室?」她要是一直在這異,他要怎麼練功?
「我都不在意了,你計較什麼?」她眼中帶笑,又露出那回她壓在他身上怎麼也不肯起身時的表情。
總以為世間只有男子才會如此好色,沒想到這個何素偏偏與人不同……不知怎地,他居然腹中一片燥熱,那一股玄天內力直湧入丹田,好不容易他才把它壓了下去。
「何素——」他該怎麼辦?總不能點了她的穴道丟她出去吧?
看來只好先讓著她,然後再讓她知難而退了。
「我睡了。」她正要休息,突然又想起了什麼,睜開眼睛囑咐,「我醒來的時候要是沒有看見你在用功,你就死定了!」說完才轉身睡下。
眼睜睜看著她躺下,一會就發出「呼呼」的聲音,軒轅非是滿肚子的氣惱,可是偏偏生氣的對象卻已經毫無顧忌地睡去,一臉憨態。
他走到床邊,輕聲自語道;「旁人面對我莫不是又怕又恨,你這丫頭倒是膽子極大,想改變我,我倒是願意與你一賭,看看你我之間誰輸誰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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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才稍稍亮,何素因為比較晚睡,所以還沒有醒來。
朦朧中她轉過身子,只覺得原本很大的床鋪突然有些擁擠,手不由自主向前推去,卻意外沾到了一手的水。
她倏地驚醒,睜眼看去,對上的卻是那張一臉疙瘩的臉,還有他嘴邊帶著的口水!
正急著下床想要洗去手上沾到的噁心液體,韓少風卻偏偏伸出右手,一把將她壓回床鋪。
她用力掙扎了好幾回,卻都沒有辦法起身。「韓少風,你給我起來!」無法脫身,她只好大吼他的名字。
軒轅非裝作受驚的樣子,惶惶然跳起來,然後非常不巧地把半個身子壓在她的腰上。
只聽何素淒厲的一聲慘叫,「韓少風,你這個該死的混小子,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軒轅非要的就是這一刻的結果,等了一個晚上,總算沒有白費。「何素,怎麼回事呀?你怎麼會在我身下?」他總算放開了她,翻過身下床,「你沒事吧?」
「你要不要讓我壓看看有沒有事?」她的雙手緊緊壓在腰側。不會傷到了筋骨吧,真是好痛!
「何素,都是我不好。」
「喂!為什麼你也會在床上?」
「我也不知道呀,我記得昨夜瞧著這些東西,腦袋就又痛了起來,然後我想先趴著休息一下,可是一睡醒就成了這個樣子了。」他盯著她的眼睛,「何素姑娘,昨天晚上,我們沒有發生什麼吧?」
「發生什麼?!」這個男人是要氣死她嗎?「你以為會發生什麼?」
軒轅非佯裝懊惱地說;「唉,我就說了,一男一女不能待在一個屋子裡的,這樣子——」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她的身子。
何素揚起手要打,卻被他輕巧地逃開。
「韓少風,你這個品性不良的色鬼,動什麼歪腦筋!」她緩緩地挪起身子,半靠在床上。
就在這個時候,門卻開了,小孔端著一盆洗臉水走了進來,看見房裡的兩人,她一愣,手上的東西差點沒有掉下去。
「何素姑娘,您怎麼在這裡?」
「何素她晚上——」軒轅非正要說話,卻立刻被她打斷。
「沒什麼,昨晚我要你們家三少爺讀書,今天一早過來看看有什麼進展。」
「那為什麼何素小姐坐在床上呢?」小孔依舊狐疑地問。「起得太早,有些頭暈,所以就在這裡坐坐休息一下。」這種事情本來沒有什麼,畢竟他們又沒有真的發生什麼事,不過這裡不比現代,女人夜宿男人的房間裡恐怕就是天大的罪了,這樣的事情,她還是別冒險說實話的好。
「哦,原來是這樣呀。」小孔的性格單純,果然接受了她的解釋。「那何素姑娘,三少爺昨天晚上學得如何呢?」
於是,兩人一起把視線轉到了當事人身上。
「唉,何素,我一看這個就會頭痛,真的不行呀!」
小孔率先噗哧了聲笑出來。「都三年了,三少爺怎麼還是那句話?何素小姐,、我看你也不要白費力氣了,自從三年前開始,三少爺只要一拿書頭就會痛。當年我們老爺用棍子逼三少爺讀書,三少爺還不是讀成如今這個樣子,有一回才誇張呢,好端端的人一拿到書居然就吐血了,氣得我們家老爺生了幾天的病。」
軒轅非自然知道小孔說的那事,所謂吐血是他以內力運氣逼出來嚇唬韓家老頭的,省得他三天兩頭來尋他麻煩,要他看書。
「這麼厲害?!」何素還從沒有聽過這樣的病例呢。果然是懶人就有懶病!
「可不是,吐血、生病,只要碰了書就會變成那個樣子。」
「這樣嗎?」如果真是這樣,她如何把他培育成一個像蘇東坡、辛棄疾那樣的一代文豪呢?
軒轅非靠在牆上,打算看看花招百出的她還能有什麼名堂。
看起來,她要回去重新安排一下計劃了。
她一臉深思地走到門邊,正要推門時,突然叫住小孔,「小孔,記得等會來我房裡一下。」
小孔呆呆地點頭,看著她不見蹤影之後,才問主子,「少爺,何素小姐是怎麼了?」
「估計也和老爺得了同一種病了。」
軒轅非聳肩,心裡有一種得勝歸來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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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他以為自己大勝的時候,何素卻又有了新的主意。
「這是什麼?」
「自然是文房四寶了。」筆墨紙硯都看不明白嗎?
「可是,我看書一定會頭痛吐血的。」他警告她事情的嚴重性。
「知道,小孔不是說了嘛,我雖然失憶,卻沒有得健忘症,自然沒有忘。」她把所有的東西都給鋪開,「不過只是不能看書,不是嗎?」
軒轅非僵硬地點頭。
「所以,你看我又想到其它的法子了!」
門外傳來小孔高呼的聲音,「何素小姐,您要的東西,我們都給您帶來了。」
軒轅非一個箭步推開門,便看見小孔帶著另外兩個男僕候在門外,每人手裡都捧著一大堆東西。
「可都齊全了?」何素推開了他,站到前頭。
「齊全了。」小孔回答,「這些畫是從大少爺屋裡拿來的,劍譜拳譜是從四少爺屋裡拿過來的。哦,還有這些兵器,也是四少爺以前用過的。」
「你們把東西都搬到三少爺的房間裡去吧,小心點。」
難不成這丫頭還沒有放棄?「何素,你這是要幹麼?」
「從今天開始,你白天照著這些畫練習,下午練劍,晚上練拳,我就不信,你韓少風身上沒有一樣潛能可以開發。」
她誇張地咧嘴而笑,得意揚揚的模樣有些可愛,不過軒轅非只覺得頭皮發麻。
果然,之後的日子,還真的只能用多彩多姿來形容了。
他迫於她的嘴上功夫以及不避嫌的行事作風,只好答應她那些不合理的培養計劃。
不過答應歸答應,做的結果卻是另外一回事罷了。
兩個月下來,他畫畫的技巧還是沒有掌握多少,畫出的馬永遠分不清四肢,黑糊糊的一團,至於那些山水呀、人物呀,只能用一句成語來形容——慘絕人寰。
而學武嘛,明明沒有多重的劍他居然也會「不小心」脫手飛出去,一回不小心砸到韓家大少爺,害得他昏迷了三天,一回則差點刺中她的胸口。當然,她很機靈地躲開了,只可惜退得太過,不幸跌落他們家巨大無比的湖中,在吃了數十口的湖水之後,也整整病了三天。
大少爺、二少爺,還有府上的丫頭為了自己的安全問題,都曾勸何素罷手算了,可她哪是這樣容易被動服的人,也不管別人說了什麼,她還是按著自己的心意任意妄為,因為她常說的一句名言就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所以,韓家這種危機四伏的日子還在持續進行中,而她和他的明爭暗鬥也在繼續著,大家互有輸贏。
在這樣的相處中,原本互相看不順眼的兩人,卻在不知不覺及莫名其妙中產生了一種古怪的默契,只是他們還沒有發覺而已。
第四章
「何素小姐。」站在一邊的小孔看著何素一張臉從紅到白又到了青色,終於戰戰兢兢地打破了這個僵局。「其實,三少爺和以前一比,已經較有進步了,又是畫畫,又是打拳練劍。」
「他有嗎?」何素大吼一聲,聲音大到幾乎可以震破屋頂。「他根本沒有!畫畫的時候他睡覺,打拳的時候他偷懶,如今倒好,要他週末來店裡實習,他卻偷偷溜出去玩,他還有沒有一點基本的責任心呀!」唉!她重重歎口氣。「不行,我一定要把他找出來!小孔,你把他平時常去的鬼地方列個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