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之前,她回頭多看了練舞室一眼,她只希望得到天海一句關心慰問——但可惜,直到她離開大樓許久,衛天海才猛地意識茗雪已不在身邊。
當天夜裡近十二點,衛天海利用茗雪給他的鑰匙進她家門,被驚醒的婆婆一見是他,老臉漾滿微笑。
「聽梁說茗雪頭痛?」
「回來時吃過藥,這會兒應該沒事了。」
謝過婆婆,天海躡手躡腳走進茗雪臥房。看見穿著雪白睡衣躺臥在床上的她,覺得她是如此惹人憐愛。
輕輕吻吻她睡得香甜的頰,衛天海脫去身上的襯衫西褲,僅著一條內褲,上床擁著她入眠。
勃起的男性就棲在她臀後,衛天海歎氣。自下午一路累積的慾望仍在他體內肆虐,這會兒抱著茗雪,嗅聞她身上香氣,天海就像被下了魔咒似的,一個勁地興奮不已。
依他以往的習慣,他對女人的熱情,該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消退,不是有個說法,熱戀期三個月,可他跟茗雪相戀後熱情並沒有消退。他發現,不管跟茗雪歡愛幾次,他仍舊覺得不夠、不夠……他想要更多……
這就是人們口中的愛嗎?因為他深愛著茗雪?
柔軟的唇瓣貼在她耳邊親吻,記掛著茗雪不適,他不敢造次,只能以吻以磨蹭稍解體內的壓力,但,他真的好想要她,好想進入她柔軟的體內——
雖然睡得迷迷糊糊,但茗雪仍能察覺衛天海的碰觸。夢裡的她忘了睡前的芥蒂,滿心只有頰邊的吻與大手的碰觸。溫熱的掌罩著她胸脯輕揉,茗雪歎息,一隻腳滑進她合起的雙腿間,她臀部正好抵住他的勃起,天海難以自抑地挺腰輕推。每個充滿暗示意味的律動,都讓身後的他呼吸更炙。
「我要……睡覺……」
熟睡中的茗雪不安地扭動細腰,惹得衛天海一陣抽氣,唉!她就連抗議也不肯讓他輕鬆。
「明天,看你拿什麼補償我……」他貼在她頸邊的嘴低低笑。
衛天海嘴裡雖然這麼威脅,可睇著她睡顏的黑瞳,卻是滿滿的寵溺。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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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醒來張開眼,發現所愛的男人就睡在自己身邊,茗雪心情極好地俯視他的睡顏。
不知他昨晚幾點過來的?才想說不要吵醒他,給他多一點時間休息,但她身體一動,身旁的他即刻有了感應。
「你要上哪兒去?」衛天海聲音仍滿是睡意。他伸手抱住她的腰,不待茗雪回答便將她拉回床鋪,翻身壓住。
「還能去哪裡?當然是去浴室梳洗。」
他轉頭看了一眼鬧鐘,不過才八點鐘。「還早……對了,你頭痛好點了嗎?」
她點點頭。「大概是昨天太累,睡醒之後就沒事了。」
聽到她的回答,注視她的黑眸瞬間變得深黯。
「你想做什麼?」茗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問。
衛天海沒說話,只是將貼在她下腹處的硬挺輕輕一頂。
「一早就這麼熱情如火……」剛開始茗雪還有那餘裕取笑天海的急切,可一當他展開攻勢,手指扯開她睡衣前扣,吮吸她胸脯,撫弄她濕濡的腿間,茗雪腦中倏地一空。只記得他的氣味、他的手指、他陶醉的哼氣,還有不住抽動的男性……
歡愛完畢,兩人進浴室梳洗更衣,出門前茗雪瞥了眼時鐘,九點快半,她吐一吐舌頭。
「誰教你那麼甜、反應那麼好——」上車後天海貼在她耳邊調侃,茗雪伸手一捶他胸。
「得了便宜還賣乖!」
衛天海笑得有如偷著腥的貓。
可茗雪的好心情,就只在車上的這段時間。
兩人一進大樓,瓊安領來她所介紹的男踢踏舞者——麥克,四人聊了會天後,衛天海轉入正題。
「我昨天跟瓊安一塊幫劇情做了些更動。」
他怎麼現在才說?!茗雪驚訝地瞧了衛天海一眼。
劇情更動的第一個部分,正是茗雪與瓊安對抗的部分。天海捨棄原先決定的西班牙進行曲,改用瓊安所提議的曲子。
「我知道你一下子可能很難接受。」衛天海溫存地親著茗雪臉頰安撫。「不過相信我,等你跳過之後,一定會認同我的決定。」
熱身結束,穿著雪白舞衣的茗雪與瓊安分立舞台中央,音樂一響,穿著黑色緊身衣褲的瓊安雙腳隨即彈跳,脆亮的踢踏聲配合音樂裡的風笛鳴響,神情嚴肅的她步步進逼,教茗雪一下愣住。
「小雪,你繼續跳Paso Doble(鬥牛舞),把瓊安當成鬥牛士,在腦裡想像欲突破她的控制,硬闖出去的激動心情……」
茗雪知道,可是她也發現,她贏不了瓊安。音樂結束,茗雪照舊以匍匐姿態作結,瓊安如戰勝的勇士層臂直立,那瞬間,茗雪心頭儘是屈辱與不滿——這就是瓊安想要的畫面?看她臣服於腳下?!
「你表現得很好。」瓊安攙扶她站起,但茗雪不領情地將手一抽。
昨晚見過瓊安之後,茗雪一直壓抑在心頭的情緒倏地炸開了,這蒙蔽了她的眼睛,沒看見瓊安眼裡的示好,她只瞧見瓊安意圖打壓她的舉動。
她以為瓊安是來報復,因為自己正是她外遇對像——Wilson的女兒!
趁休息時間,茗雪質問衛天海。「你真的認為照瓊安的安排演出,會比我們當初所想的方式好?」
衛天海點頭,播放方才拍攝的帶子,要茗雪自己看。「你不覺得你們倆方纔的演出,充滿戲劇張力?」
茗雪瞥了一眼,不能否認他的說法,但就是因為那種過強的戲劇張力,才更讓她不滿。
她覺得自己輸了!不管是劇情發想或是舞蹈演出——最讓她無法接受的,是瓊安過往的身份。
她竟輸給爸爸外遇的對象!
那他呢?茗雪打量衛天海注視布幕的側臉,他清澈的眼神中帶著喜悅。他是否也覺得,瓊安比她更好……更適合他?
雙人舞就像一面心之鏡,一當兩個人之中有人產生動搖,對方一定會在頭一時間察覺。當衛天海與茗雪以《Walking In The Air》歌曲伴奏跳練倫巴時,他發現茗雪一直沒辦法進入情況,不只是舞步遲疑,就連呼吸,兩人活似不相干的陌生人,尋不到一個恰合的頻率。
「夠了。」衛天海皺眉停下舞步,正要展臂躍出的茗雪驀地收勢。音樂一停,整個練舞室氣氛倏地變得凝重。
「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天海瞪著喘氣不止的茗雪質問。「你真的有心練跳嗎?我覺得你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舞步上面!」
茗雪下意識看了瓊安一眼,眼睛直視她與天海的瓊安面無表情,看不出她到底是幸災樂禍,還是有別的情緒。
「對不起,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不用了。」衛天海推開茗雪,黑眸冷淡。「你到外頭好好整理情緒,不想跳就不要進來,瓊安。」他回眸一看。「我們來練昨晚決定的舞步。」
茗雪眼睜睜地看著衛天海與瓊安婆娑起舞,他倆共舞合作不過昨天一晚,沒想到今日表現竟是如此融洽,活似……活似她才是他天生的舞伴。
難忍心頭悲傷,茗雪捂著臉抽噎一聲轉身離開。在場只有瓊安介紹來的麥克發現。她一奔出練舞室,麥克馬上跟隨。
自一見到茗雪,麥克便對個頭嬌小甜美的茗雪很有好感,他尤其喜歡她跟瓊安對舞時表現出來的那股倔強。麥克出於本能地想安慰佳人。
「姚小姐,」麥克推開休息室大門,朝茗雪攤手微笑。「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茗雪急忙抹去頰上的眼淚。
「別難過了,偶爾表現不好,是每個舞者都會發生的事,不用把Louis的責備放在心上。」
麥克與衛天海不熟,不知衛天海有句名言——一踏進練舞室,再大的悲傷也得拋到一邊。衛天海熱衷於舞蹈,對他來說,練舞室就是聖地——他這些堅持茗雪怎麼會不知道,但她剛才就是忍不住觸犯衛天海最忌諱的規定。
她在跟他跳舞的時候,心裡卻想著其他的事情。
「是我不對。」茗雪抓起面紙擦擦眼角。「謝謝你的關心,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你這樣子,要我怎麼放心離開……」麥克自以為深情地望著茗雪。「我真不懂Louis怎麼能那麼狠心責備你,如果是我,我一定捨不得見你難過……」
這種話,早已超越一般朋友分際。茗雪表情尷尬地說:「麥克,我想你該回練舞室去了。」
「沒關係,再坐一會兒無妨。」麥克手一比門外。「我看Louis跟瓊安兩人跳得正火熱,應該一時半刻不會結束。」
麥克一句話刺痛茗雪心房,連他也覺得天海跟瓊安配合得很好……
「怎麼又哭了!」麥克吃驚。「你沒事吧?」
「沒事……」茗雪一手捂臉一手輕搖。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自己對瓊安的嫉妒有多強烈。她不要衛天海跟瓊安跳舞、她不要他倆有所接觸、她要他的眼睛只看著她一人,別的女人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