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字一句都令她感動不已。她聽過許多甜言蜜語,很多男人挖空心思背誦一堆浪漫情詩,但都沒有他說的那樣真摯,教人感動。
好久好久,她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不知要說些什麼,好像說什麼都不夠。面對其他人,甚至雷徹誇張如上台演戲般的求愛,她可以從容應對且游刀有餘,但對向讓,她無法冷靜理智地看待、鎮定沉著地應對。
「你當你在求婚嗎?」她故意調侃,好解除自己的窘迫。
「我在求你跟我交往。」他答得從容自若,完全不似她的侷促。「我無法再看著你卻不能碰你,無法再隔著一段距離和你說話,無法再忍受想你的時候,卻不能打電話給你告訴你我有多想你。」
從他們相握的手,她可以察覺到他的顫抖,明白他在傾吐心中最真、最深的情感。
她好自私,也很懦弱,只因為害怕受傷,就否認兩人之間的吸引力。她一再說出自己的缺點,不過都是借口,她只曉得保護自己,卻完全漠視他的真誠和努力。
他和她一樣也會害怕被拒絕、被傷害,但他仍然勇敢地對她吐露真心。
她到底在害怕什麼?
她已經錯過許多次,將許多人拒於門外,難道她還要讓過去的傷痕令她錯過他嗎?既然說不出口,就用行動表示。
她抬起頭,目光幽遠而慎重。不再猶豫,她向前一步,伸手攀附他寬闊的肩,斜斜地封住他的唇。
向讓驚愕地感覺她柔軟的唇抵著自己。她的氣息甜美誘人,緊閉的眼、睫毛輕顫,愣了好幾秒,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也才領悟到這就是她的答案。
在他反應過來時,她已猝然退後,翦翦雙瞳泛著一抹羞澀。
儘管夜色幽暗看不真切,但向讓明顯地感覺她臉紅了。
競芳覺得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似的,尷尬地看看他呆若木雞的模樣,羞得真想當場消失。
「我要回去了。」她轉身欲走。
向讓這才回神,連忙抓住她。他順勢將她帶入懷中,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問:「這就是你的答案嗎?」
被困在他懷中的競芳,第一次感受到他精壯、充滿男性魅力的身體。她的雙手被迫平貼在他寬闊的胸前,意外地發現他的身材比看起來還強壯結實。
她呼吸急促地抬頭望著他,立刻震懾於他灼熱的目光.
此刻的他看起來神秘又性感,皎潔的月光灑在他俊美的五官上,使他的表情深不可測。他的臉頰靠近她的頰邊,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耳朵和頸後,彷彿能燒灼她的皮膚。
他完全不像她認識的那個男人,那個她以為溫柔敦厚的幼稚園老師。他圈著她的雙臂強而有力,間不容髮地緊貼著他寬厚的胸膛、平坦的小腹和結實的大腿。
他低下頭,柔軟的唇刷過她敏感的耳側,帶來陣陣電流。她不禁定住,感覺快感在血管中奔竄。
在急促的呼吸間,他的嘴重新壓到她唇上,只是這一次,完全不像她方才吻他那樣淺嘗即止。他輕柔但堅決地品嚐她,彷彿她的唇是剛採下的新鮮草莓。
競芳瞬間感到全身火熱,許久不曾造訪的情慾突如其來地佔據她的身體,她的腦袋像融化的奶油般癱成一團。
渴望來得又急又猛,強烈得教她完全無法招架。
他的唇順著她的臉頰滑到耳側,所到之處都留下一簇火苗,當他的舌探進她的耳朵時,她的膝蓋一軟,整個人都攀附在他身上。
承受著她的體重,向讓踉蹌地往後退,直到他們靠在白色鐵門的水泥門柱上,頭頂垂下的藍雪花,形成天然的遮蔽,掩蓋了他們的身影。
一陷入黑暗,四唇交接的觸感變得更加性感誘人。
他的吻變得更狂猛炙烈,靈活的舌輕輕攪動地碰觸她的舌尖,帶來又滑又柔的觸感,引起一串強烈的激盪直擊她身體最私密的地方。
競芳被這股慾望嚇呆了,她整個人因為這激烈的吻而全身無力。她緊密地貼著他的身軀,明顯地感覺他下腹的鼓起,堅硬地抵著她的小腹。
這完全超出她的想像。向讓激起了她沉寂已久的情慾,單單一個吻,就令她全身顫抖不停。
想到她曾以為他是個溫和無害的人,就覺得自己大錯特錯。
他伸手捧著她的頭,讓她往後仰,露出她潔白細嫩的頸部。當他灼熱的唇印在她跳得急促的動脈時,另一股更強烈的歡愉竄起,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我不會再放開你了……」他嗄啞地在她耳邊低喃。
他的宣誓讓競芳驀然領悟,她似乎低估了向讓的危險指數,這個男人簡直是披著羊皮的豹,看似無害,實則致命。
她明白的太遲,因為她已經心甘情願成為他的獵物。
送競芳回家後,向讓慢慢走回住處,竭力平息擾攘的心情,但一股甜蜜、高亢的情緒不斷在胸口翻湧。
他深吸口氣,讓涼爽的空氣沖淡體內殘留的情慾。他許久不曾那麼激烈渴望一個女人了。
一碰到她,才發現自己陷得比自以為的還要深。只是親吻就令他情不自禁、難以自拔,他無法想像要是兩人真的發生關係,會是怎樣瘋狂激烈的情景?
他的心跳依舊快速,甚至隱隱作痛,腎上腺素尚未完全從血液中消褪,情緒波動地無法正常思考。
「競芳。」他低喃。光是念著她的名字,就能令他的胸口泛起柔情。「競芳……競芳……」他情不自禁地念著,像在練習喊她的名字。
他真是傻了。老實說,連他也覺得自己像個白癡,又是傻笑、又是重複念著她的名字,在任何人眼中都很怪異吧?
但他不由自主。
經過那麼多年尋尋覓覓,終於找到和他契合的女子,這感覺怎能不令人興奮。
談過幾次令人疲憊、失望的戀愛,對於愛情,他已不抱幻想和希望。回來接手幼稚園後,他忙得沒有多餘時間去思考自己的感情生活。就在他以為自己快跟和尚一樣清心寡慾時,競芳在不知不覺間佔據他的心。
一開始注意到她,只是覺得她很有趣。直到有一次,她經過幼稚園圍牆外,當時他正好爬上階梯修剪樹木,看見她漫步走來,臉上掛著恰然自得的微笑,見到爬出圍牆外的花,她駐足欣賞、低頭嗅聞。
那一刻,周圍的騷動和一切消失了,他的眼中只有她的身影和笑容。他無法動彈,像被凍住地停在那裡,怕他的輕舉妄動會驚嚇到她。
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好像誤闖仙境的莽夫,偶然撞見林間仙子。
自此之後,他的體內似乎多了一顆偵測雷達,能自動偵測她的出現。透過一段距離的觀察,他一點一點喜歡上這個用堅強偽裝自己的脆弱女子。
在高鐵上的偶遇,讓他明白她對愛情的怯懦。她看似大膽、敢愛敢恨、冷靜又理性,但那都是她的保護色罷了。
他慶幸他們不是透過正常管道相識,因為那樣他就不能看見她真實的模樣。她很害怕受傷,或許是從前受過的舊傷痕尚未結痂,她用層層保護捍衛自己,不讓人踏入禁地,所以她才會突然發脾氣,因為他揭開了她的盔甲,她只能用怒火來保護自己。
如果他不曾看過她沒有偽裝時的真摯笑容,如果他不曾見過她卸下盔甲後的淚水,如果他不曾領略過她伶牙俐齒展現的幽默,他或許還有可能在她大步離去時抽身而退。
但是偏偏他不能。
他已知道和她在一起的感覺是那麼美好、那麼正確,他無法放棄。
既然無法放棄,就只好放手一搏。
他不是積極掠奪的人,但若體認到不能放棄時,他便會排除萬難、勇往直前。
就像當初他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不顧周圍反對,北上讀書工作,又在奶奶病危時,不管上司、朋友的力勸,執意拋下經營多年的一切,回來接管奶奶一手創立的幼稚園。
因為看清自己不想放手,任彼此就此錯過,所以他願意冒險。
幸好,他冒的險沒有讓他摔得粉碎。這一回,他贏了。
他突然想起許久以前,奶奶曾說過——
人,為什麼要走這一遭?其實人一生下來就注定流浪,每個人都在尋找,尋找能彼此相屬的另一半。
有時我們會看不清對方是否就是生命中的心靈伴侶,但只要你閉上眼、靜下心,面對真實的自己,就能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只有真正的心靈伴侶才能帶來真正的聿福。
他會好好珍惜這次機會,因為他渴望有一個家,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他相信競芳會是他生命中的心靈伴侶,就像奶奶對他說的那樣。
第七章
「喜歡幸運草牛奶嗎?」
「為什麼是幸運草?一般不是愛心牛奶嗎?」
「因為我希望你一整天都很幸運,愛由我無限量供應,所以不需要了。」
踏入辦公室,隨興和幾個早到的同事打招呼,競芳立即在座位上坐下,將手上的手提袋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