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拜託一下,被小便斗遮住,你應該什麼都看不到好嗎?
」他正好也上完廁所了,從容不迫的整理好儀容,走到洗手台去洗手。
聽到水龍頭的水聲,阮天愛才敢慢慢張開指縫,瞧見他「一身」正常,這才鬆了口氣的放下手。
季英旭消遣的她的道:「沒想到你這女人這麼色,居然有偷窺男人噓噓的嗜好……」
「我才沒有。」她急急為自己辯解,目光不小心撞進他那雙邪氣中又略帶調侃的眸子時,她的心本能的狂跳一下。
這張俊美的臉,過了這麼多年,魅力只增不減,是女人都無法抵擋啊……要死了、要死了,阮天愛,振作一點,現在可不是發花癡的時候,別忘記這張臉的主人可是個兇惡的獨裁者呀!
她斜眼撇開視線,「我……我只是來找你談一談。」她將手中的文件舉到他面前,「部長說這是你的命令,我實在不懂,為什麼我要辭職,還要賠公司一百萬?」
「噢?」季英旭帶頭轉身走出洗手間,一路往辦公室走,一臉公事公辦的表情,「因為你違約了,當然要承擔這筆違約金。」
「我違約?」她低叫,「我在皇朝集團已經工作超過兩年整,而且工作的這段期間,我也從來都沒有犯過什麼大錯誤……」
「你與公司簽約的期限還沒到。」
「怎麼可能?我是二○○六年四月份進公司的,現在已經是二○○八年五月了……」
看她一臉焦急解釋的模樣,季英旭實在很想大笑,他隱忍著,故意嚴厲的反問:「你沒忘了有三個月的時間是試用期吧?!」
「試……試用?」阮天愛愣了好一會,小小的嘴巴也忍不住張成了O形。
這副可愛又傻乎乎的樣子,竟令他的心底產生了一股想要把她擁在懷中的激動情緒。
小小的嘴巴,柔軟的兩片薄唇,泛著誘人的粉紅色光澤,濕濕的、亮亮的,很小巧也很可愛。
不知道這張可愛的小嘴如果含在口中,味道會不會很甜美?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一怔,自己居然會對這個不熟的女員工產生這樣的情緒?
不自然的乾咳幾聲,以掩飾剛剛那突兀的想法。「總之,公司的規定就是這樣,試用期的三個月不包括在合約的時效之內。」
「可是……」她不死心的道:「現在問題是我家要移民加拿大……」
「少來了!」
季英旭冷不防轉身,阮天愛猝不及防的一頭撞進他的胸前,他有在鍛煉的結實胸膛撞得她的鼻頭微痛,她摸著鼻子,吃痛的「噢嗚」一聲。
她可愛的樣子令他不禁失笑,大手一把蓋住她的小臉,胡亂的輕揉一記,「你沒事吧?」
他身上的清爽的氣息一下子撲鼻而來,讓她心臟狂跳不止,她嚇得連連後退好幾步,眼神凌亂,「你……你幹麼突然停下來?」
「因為你在撒謊。」他目不轉晴盯著她心虛的小臉。「移民加拿大只是藉口,其實你是想躲我,對吧?」
這問句在看到她閃避的眼神後,得到肯定。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要躲著自己,也不記得兩人曾有什麼過節,不過他會找出答案來的。
「我……我幹麼要躲開你?」阮天愛氣弱的回道。這男人也太精明了吧,莫非他認出自己是他高中的學妹來?
「那就要問你嘍。」他居高臨下看著她膽小如鼠的樣子,「否則上次在公司門口,我拚命叫你,你為什麼不回頭?」
就是下大雨那一天,他不過是想借她的傘一起撐一下,結果這女人他越叫她走得越快,害他渾身上下都濕透,狼狽不已。
說起來皇朝集團的員工還沒有人敢不買他的帳,這麼有趣的經歷,他一時半刻也很難忘得掉。
「你在說什麼?我都聽不懂。」她裝傻。
「是真聽不懂還是裝聽不懂?」他精明的眼鎖住她的小臉,「那天下雨,你走在我前面,任憑我不停的高喊美女回頭看一下,可你卻像背後有鬼在追似的,拚命往前跑……」
「你哪有高喊美女回頭看一下,那天你分明說我的頭髮像鳥窩,還用英文髒話罵人——啊!」說到這裡,她急忙掩住嘴巴,小臉紅了起來,見他越笑越得意,她才知道自己不打自招。穿幫了,真是丟臉死了。
季英旭就像一隻逮住老鼠的貓般笑得壞壞的,「還敢說你不認識我,三番五次裝不熟,看來你躲我的動機真的很令人懷疑。」
他惡霸似的勾起她小巧尖俏的下巴,「先是惡毒的將上司一個人扔在雨中不聞不問,又闖進上司的洗手間對我性騷擾,僅這兩項罪名就夠你受的了。」
扔在雨中這個罪名她勉強承認,但性騷擾?!冤枉啊,她可不可以只承認後面兩個字就好?
他彷彿逗她逗上了癮,放開她的下巴,轉身走向辦公桌,舒服的坐在昂貴的皮椅上,環起雙臂,擺出惡霸少爺的面孔,「想辭職是吧?!除去違約金一百萬,再賠三百萬算是我的精神損失費,就讓你光榮從皇朝畢業。」
「什麼?還要三百萬?」阮天愛被他氣得直想吼人,「季英旭,你根本是故意針對我!」
厚!她今天終於懂了什麼叫「置之死地而後生」,橫豎死路一條,她乾脆豁出去的吼向她的剋星,爽!這感覺真是爽呆了!
可是下一秒,她又回到了鬥敗公雞的立場,因為季英旭根本不把她當回事。
他聳了聳肩,「是啊!我就是故意針對你,那又怎麼樣?」壞壞的對她擠擠眼,「有本事你告我去啊,我沒意見!」
他這副賴皮的樣子,和她記憶中那個嚴厲的學生會會長大大相同,是她記錯了嗎?印象裡的那個可怕的學生會會長也會賴皮?
阮天愛實在很困惑,她有個感覺,其實他沒有惡意,只是像主人逗弄著他的愛貓……等等,她在想什麼啊?!去他的主人,去他的愛貓,她才不是他的貓。
算了,大不了不辭嘛,頂多以後她罩子放亮點,盡量閃他就好。
當她氣哼哼轉身打算走出總裁辦公室的時候,季英旭彷彿嫌逗弄她逗得不夠過癮似的,慢條斯理的閒涼開口——「如果你準備好要辭職的話,記得再寫一份正式點的辭呈,你的中文有夠爛,語句不通,一堆錯別字。還有,別忘了雙手奉上四百萬給我。」
氣死了!真是被他氣死了!
上學的時候就被他欺負得不敢抬頭見人,如今工作了,又被這個惡人壓在腳下,就連想辭職也都難如登天。
她前世到底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怎麼會惹上這號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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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班前,手機響起,瞄一眼來電顯示,老媽打來的,她接得有點心不在焉。
老媽在電話裡數落她為什麼很久都不去看她,還罵她是不孝女,她左耳進右耳出的聽著。
一出神,她腦子裡莫名其妙浮現季英旭的那張帥到爆的俊臉,事實上,她今天一整天三不五時就被他的帥臉襲擊。
她已經不知第幾遍沉迷回味,他那大手摸在她臉上時的感覺,他那股清爽的味道,沒有尼古丁的臭味,也沒有汗水的鹹味,那味道令人著迷,也讓她的雙頰染上兩朵紅暈。
老媽仍舊念個沒完。自從老爸去世,母親改嫁後,她沒當起老媽的拖油瓶,十八歲考上大學後就搬出去自立,直到現在。
這麼多年,她刻意和那個家庭保持隔閡,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和那個家有任何牽扯,她現在的生活很好,一個人無憂無慮,只是偶爾會想起高中時的那段糟糕的往事……唉,季英旭那張帶著壞笑的臉一下子又闖進她的腦海,他邪惡的樣子真是有夠迷人……呃,是有夠令人討厭……她甩了甩頭,想將季英旭甩出她的世界,她有一種預感,如果她不盡早離開皇朝集團,恐怕會後患無窮。
老媽不知又說了些什麼,她聽得心不在焉,答得語無倫次。
下班後,她收拾包包走到公車站,精神不振,一臉委靡,覺得前途渺渺。唉,辭不了職,她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叭叭!叭叭!」
忽地,耳邊傳來刺耳喇叭聲,她嚇了一大跳,抬頭左右張望,她人是走在白色斑馬線上,可是前方燈志已經變紅燈了。
對她按喇叭的是一輛耀眼的銀白色保時捷,車主戴著很酷的墨鏡,一身黑衣黑褲,看起來二十六、七歲,帥得一塌糊塗。
對方也不管是綠燈,竟跑下車來,來到她面前。
「果然沒認錯。嗨,學妹,還記得我嗎?」車主瀟灑的摘去臉上的墨鏡,露出他得天獨厚的俊臉,大大的笑容中帶著陽光王子般的溫暖。
阮天愛怔了好一會兒,不敢相信的伸出纖細食指,「聶……聶爾浩?」她當然不會忘掉這號人物,英哲高中學生會副會長,當年出鋒頭的程度僅次於季英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