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黑鷹只是愣在那裡什麼都不說,也不動。
在一旁焦急不已的青山小心翼翼地抓住劍柄用力一抽,殷紅的血隨著劍尖狂湧而出,葉兒發出了一聲足以要了易水寒命的痛呼,她嘴裡也湧出了鮮紅的血。
易水寒的思緒神智全部亂了,除了緊緊抱著心愛的女人,他束手無策。
青山從未見過他的爺如此虛弱和蒼白過,好像受傷的人是他,再看看那個屢次讓他們遭受挫折的黑鷹也好不到哪裡去。於是他知道,這兩位英雄好漢都被一個小女子弄得神智大亂了,如今這裡只有他是清醒的,可惜他沒有救人的能力。
「爺,得放下她,替她止血……」
「對,止……止血!黑鷹,快,你武功比我高,快……替她止血哪……」易水寒不放手,只是對愣在一邊的男人顫聲大喊。
黑鷹總算有了反應,猛地出手點了葉兒後背幾處穴位,再粗魯地奪過葉兒,可立即又被易水寒奪了回去。
看著易水寒怒目而視的樣子,他只好任由葉兒躺在易水寒懷裡,在她胸前穴位再點了幾下,出手既快又狠。
「你就不能輕點嗎?」易水寒皺著眉,忍不住嘶吼起來。
黑鷹不說話,只是看著漸漸張開眼睛的葉兒。
鮮血雖然暫時止住了,可是她的蒼白讓人心驚。
「葉兒……」易水寒擦去她嘴邊的血跡。
她抓著他的手,忘神的凝視著他。「水寒……我、愛……你……」
易水寒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用一個個親吻告訴她他的愛。
她轉向蕭劍鋒,目光深沉而明亮。
「葉兒,對不起……」黑鷹一向冷冽的眼裡出現懊悔。
「蕭郎……」葉兒聲若游絲。「放、放過我們……你是、好人……」
話音未斷,她就暈過去了。
「葉兒!葉兒!」易水寒抱著她喊,不再理會自己因驚慌失措而威嚴盡失。
「光是叫有什麼用?她不死也得被你們耽誤了小命!」飛狐忽然出現了,並毫不遲疑地從易水寒手裡抱過葉兒,如同來時一般飛快消失了蹤影。
「葉兒!」蕭劍鋒大喊。「他是誰?為何搶走葉兒?」
「我的朋友。」聽到飛狐的聲音,易水寒終於恢復了神智,也安心了。飛狐內力超強,醫術一流,他一定能救活葉兒!他站起身,看著依然跪在地上的黑鷹說:「是朋友,酒茶再見;是敵人,刀刀相逢。今日先別過,咱們後會有期!」
「葉兒本是我的!」黑鷹站起身來,也恢復了一貫的冷酷。
「如果是你的,三年前你就該娶她,是你不要她的!」易水寒輕蔑地說著,邊往山裡走去。看來葉兒被飛狐抱走,這兩個男人都恢復了正常。
往谷外走去的男人幽幽道:「誰會想到黃毛丫頭轉眼成了金鳳凰?」
「那是你沒有遠見!」走向山林的男人同樣低沉地說。
「為了她,請不要再做強盜!」懇切的相告中,男人翻身上馬。
漸漸隱入山林的身子一頓,但仍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樹林裡。
馬蹄遠去,山林中除了沙沙的風聲、草木聲,再也看不到一個人影。
尾聲
年復一年,山水依舊,世事不同。
鳳凰山劫富濟貧的俠盜忽然一下就消失了,有關天爺的傳說漸漸成了人們美好的回憶和懷念。穿過那一道道險峻的山梁,挺拔的奇峰,仍有個叫鳳凰谷的地方,那裡有個大山寨,寨內有平展的良田、水草豐美的牧場,雖然不大,但地肥水美,生活在這裡的人們過著平淡而安靜的生活。可是這裡再也沒有一位叫天爺的人,也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遠離鳳凰山寨的一座大山腳下,有個近十年間才出現的山莊,因莊子依山傍水柳樹連片,故被稱為柳樹莊,莊裡的人多善編織柳條筐和種植作物。
「爹爹,還要!爹爹,還要!」
院牆邊的柳樹下,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坐在蓆子上編織,兩個孩子在他身邊吵鬧著。
「好好,爹爹給你們倆一人一個。」男人放下手裡的活,用柳條枝編了頂帽子戴在兒子頭上,再編一頂戴在女兒頭上,兩個孩子笑嘻嘻地跑了。
看著孩子們在草地上跑啊跳啊的身影,男人咧開嘴笑了。再回頭看看身後的大院子,他笑得更開心了。這裡的石碾子、菜園子、茅草房、大土炕、紅辣椒、大缸酒,沒有一樣能抵得過一個女人帶給他的滿足。
低下頭繼續編織,一雙手繞過他的頸子伸到他面前。「我也要!」
他反手往後一拉,一個豐腴漂亮的少婦倒在了他的腿上。
「你要什麼?」他低頭看著她,眼裡閃動著她最喜歡的耀眼光芒。
「要這個,我的莊主大爺!」她拉下他的頭,直到他的唇與她相接。
跟過去十年來的每次親吻一樣,只要碰到她,他的意志就變為零,他抱著她粗魯但不失溫柔地吻著。當他想離開她的唇時,她發出抗議,將他的脖子摟得更緊。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分開,男人將女人摟在胸前,指著遠處連成一片的草地說:「葉兒,我想把這塊地開墾出來,這裡的土質好,今後一定是良田。」
「好啊,可是你不管鋪子了嗎?」
「那裡有青山和紅綢照顧著,不用擔心。」
「那也是,多虧青山耐性好,終於贏得美人心,如今他們夫唱婦隨,把生意做得挺像模像樣的。」葉兒眼珠一轉。
「水寒,看紅綢做生意的潑辣勁,你有沒有後悔沒娶她,娶了我?」
「有啊,我後悔死了。」易水寒看著懷裡佳人噘起的嘴,故意唉聲歎氣道:「可是,怪只怪自己當初不中用,被一個小女人用口袋套住腦袋偷了心,所以這輩子來不及了,下輩子再後悔吧。」
「哈,敢玩我!看我怎麼勒死你!」葉兒不依地掛在他脖子上。
「別鬧,等會兒飛狐要來了。」易水寒拉她的手。
「來了也不怕。」好強的葉兒發誓要扳倒他。
「黑鷹也要來喔!」
「那又如何?」聽夫君提起那位當年鳳凰山的死對頭,如今已經不再做官府捕快,改行成了飛狐的搭檔共同守護柳樹莊的前任未婚夫,葉兒絲毫不在意。
見她氣喘吁吁卻無法扳倒他,易水寒順從地躺下了。「好好好,為夫的認輸,行了嗎?」
「爹爹認輸囉!」
兩個孩子笑著叫著加入了爹娘的「搏鬥」中,頓時,一家四口在院子裡的蓆子上抱成了一團。他們的笑聲隨著飄蕩的柳枝飛舞在空中,久久不散。
【全書完】
編註:
欲知《春色無邊》其它精采愛情故事,請見花裙子505唐絹「青樓小花妾」、507季潔「丑顏浪娘子」、5O8小陶「真命色天女」。
敬請期待華甄全新力作!
懺悔錄——給最親愛的甄爸甄媽 華甄
完成了,《烈女小愛婢》的寫作;再次經歷了二番風雨愛戀,這是社裡新套書中的一歌故事,當看到小編寄來的企劃時,我就被這個故事深深吸引了,因為寫作很順利,唯一遺憾的是篇幅限制,不得不刪除了很多劇情。
今天寫完,我的心還殘留一部分在男女主角身上,然而在這個後記裡,我卻想先不去說他們,也將對出版社和編編的感謝、對讀者朋友們的感謝先存放在心出;而藉這個篇幅跟我最親愛的爸媽說幾句話。
親愛的爸媽,當您看到這些文字時,應該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了。可是女兒還是希望您能高興地讀到它,因為這是女兒埋在心頭很久的話,今天,我要用文字紀錄下來鉛印在我的書內,與我的心血結晶合而唯一。
共同紀錄我這一個月的不安與愧疚。
剛開始寫這本稿時,週末晚上我打電話回家(因為時差關係,我總是只能在週末打電話回),那是爸媽那裡的上午時分。爸爸您獨自在家,一聽到我的聲音就激動地一直喊著我的名字。可惜那天媽媽出去會老友了,而正跟爸爸您說話間又有訪客到了;您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我說:「您去接待訪客吧,我一會兒再打回去。」
您只好依依不捨地吩咐我:「一會兒你媽就回來,你要打來喔……」
我連聲答應,可是一寫起稿子來就忘記了一切,等再想起來時已經是次日。
半月前我打電話回家,但沒有人接聽。我一個小時內連撥了三次,終於在年夜時分聽到媽媽久違的聲音。
「媽,你幹嘛去了,都沒有人在家,害我以為家裡出事了呢?」一聽到媽媽的聲音,我就既委屈又著急地抱怨。
「呵呵,跟你爸出去逛街,順便在外面吃飯了……」媽媽您樂呵呵地說,又如數家珍地告訴我您和老爸吃了什麼菜、買了什麼東西、花了多少錢、看到了什麼新鮮事、遇到了什麼想不到的人,最後甚至連我早已忘記的親戚朋友三姑六婆的家務事也一一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