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明蘭依然有點鬱悶,就因為知道原治之的性情,不會亂找女人亂生孩子,她才更想盡早為他生下嫡子,生下只屬於他們二人的兒子。
費明蘭不想重蹈母親的覆轍,忍著心痛去給丈夫納妾生庶子,但是她更不想丈夫真的絕嗣。
那麼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親自努力多生幾個孩子,希望多有幾個男娃娃了。
生女兒是用來疼愛的,生兒子卻是一種需要,社會現象如此,費明蘭也並不想特立獨行。
越有才華能力的人,人們越希望他能留下子嗣,不希望這樣優秀的血脈就此斷絕。
去年,原治之終於又恢復了與原府的交往,但並未重回家譜。
他曾與自己,的父親原北顧暢談了一宿,表示以後會自建自己這一系的家譜,並且家譜中絕不會有庶子,什麼時候沒嫡子,就任憑絕嗣。
費明蘭摸了摸自己鼓脹脹的肚子,細心感受著腹中寶貝的胎動,嘴裡喃喃道:「就要到預產期了,不知道你爹爹能不能趕回家呢?」
這次懷孕後不久,原治之就出遠門了,一直到現在還沒返家。前不久他捎家信來,說一定會趕在孩子出生之前歸家。
「娘!娘!」原嘉睛玩累了,轉身就要撲到母親的懷早,奶娘急忙從後面攔抱住她。
「小姐,太太肚子裡有小寶寶,你可不能這樣撲過去喔,會壓到寶寶的。」奶娘柔聲細氣地勸說道。
原嘉睛嘟著嘴,有點鬧彆扭,她覺得娘自從有了小寶寶後,就沒那麼疼愛她了。
她烏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轉了轉,忽然發現草坪盡頭的青石板道上走來了幾個人,其中一人還穿著明黃色繡著龍的華麗衣服,立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費明蘭也發現了這隊非凡的人馬,她簡直不敢相信,皇帝居然會御駕親臨余姚縣這個小地方。
她想上前跪迎,可是肚子卻突然劇烈疼痛起來,讓她雙腿一陣發軟,幾乎己經站不住。
立春急了,急忙吩咐周圍的女傭們:「快,攙扶太太進房間,這是快要生了!石榴,別管那傻鳥了,快去吩咐穩婆做好準備。」
玄導沒想到自己剛到桃源別莊,就遇到了女主人生孩子。
嘖嘖……他這是什麼命格啊?似乎與孩子格外有緣。
***
費明蘭在產房努力生育她的長子時,並不知道她已經被賜封為了正三品誥命夫人。
前不久,玄昱下旨增設了「商部」,與吏、戶、禮、兵、刑、工六部並重,原治之出任首任商部尚書。
此舉雖然存朝野引起大嘩然,卻並沒有阻斷玄昱與原治之的決心,商部正式運轉了起來,原治之的工作也算穩定下來了,日後他會長年在京城工作、生活,所以這次是回鄉來迎接妻女回京的。
但是沒想到皇帝因為大業即將成功,太興奮兼太無聊,非要跟著出來散心,攜帶多病體弱的嫡長子玄潛來了個微服私訪,美其名為玄潛調養身體。
原嘉睛仰著桃花一般粉嫩嫩的小臉,好奇地打量著乖乖坐在玄昱身邊,同樣穿著繡龍衣服的小皇子,她眨著烏溜溜的大眼睛,覺得他長得可真好看呀,比她見過的所有人都好看。
在大人們說著話的時候,原嘉瞎悄悄地、一點一點地挪到了玄潛的身邊,試探著用手指戳了戳玄潛比桃花還柔軟好看的臉蛋。
已經五歲的玄潛看起來只有三四歲大一點,漂亮得驚人,卻也而色蒼白,明顯不是很健康。
他同樣好奇地看著身前胖嘟嘟的小女娃,她真可愛啊,粉嫩得讓人想咬一口。
原嘉睛忽然掀起玄潛的小袍子,伸手就要去退他的褲子。
這下不僅原治之大感丟臉,就連玄昱這個皇帝都目瞪口呆。
小女娃這麼早就知道調戲他的寶貝兒子了?
玄潛急忙臉紅紅地按住自己的褲子,拍打原嘉睛的手,道:「你、你走開!」
原嘉睛卻踮著腳尖朝他褲子中間探看,大喊:「哇!小雞雞!」
一屋子人絕倒。
原尚書家到底養了個什麼樣的女兒?
原治之一臉窘樣抱起自家女兒,先向皇帝和皇子道歉,然後才問女兒:「你在搞什麼呢?太失禮了!」
原嘉睛摟住父親的脖子,嘟著花瓣一樣嬌嫩的小嘴唇,道:「立春家的小哥哥說,有小雞雞的是男孩子,爹和娘有了男孩子,就不會疼我了。我討厭小雞雞。」
玄潛在父親的幫助下重新繫好腰帶,聽了這話,忍不住瞪了原嘉睛一眼,「我也討厭小女娃娃,母后有了妹妹都不疼我了。」
原嘉睛瞪回他,嘟著嘴巴「哼」了一聲,然後鑽進爹爹的懷裡撒嬌,問:「爹爹,娘生了弟弟,你還疼不疼我?」
「爹爹最疼你。」
原嘉睛滿意地喜笑顏開。
恰巧此時穩婆抱著剛出生的嬰兒走出產房,高聲道:「恭喜原老爺,是一個大胖小子,母子均安。」
原治之微微一笑,下令厚賞。
玄昱也湊熱鬧,賞了剛出生的胖小子一枚玉珮。
隨行而來的其他侍衛官員們,都說著吉祥奉承話,什麼弄璋之喜,有後不愁等等。
被冷落在一邊的原嘉睛扁著小嘴,大眼睛裡很快就滾出了豆大的淚珠,淚珠盈著睫毛,欲掉不掉,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愛。
玄潛忍不住走過去拉起她的小手,笨拙地為她擦淚,「妹妹,別哭,別哭。」
原嘉睛委屈道:「爹爹騙人,爹爹也不疼我了,鳴……」
「別哭,別哭,以後我疼你。」
「真的?」
「真的。」
「你發誓!」
「好。」
兩隻小手緊緊地拉在了一起,兩個頑童相視而笑,卻不知命運的紅線也藉機纏繞到了他們的小手指上,將他們的未來緊緊牽繫在了一起。
番外篇
「原大人,晚上一起去喝杯酒?」
下朝之後,戶部尚書劉大人喊住了步履匆匆的商部尚書原治之。
己過而立之年的原治之俊美依舊,連式樣刻板的朝服都能穿出芝蘭玉樹的味道,讓其他的大人們只能羨慕嫉妒不己。
難怪整個金陵城早的青樓都流傳著原大人是超級美男子的傳說,甚至還有名妓作詩讚頌呢。
其他的大人作了詩歌讚美名妓,名妓也未必能青睬他們,人家原治之連面都不用露,名妓卻上趕著巴結。
這是什麼樣的差距啊?
和這樣的人同朝為官,簡直是悲劇。
平素大家是不樂意邀請原治之一起去外面喝花酒的,因為只要有他在場,其他人就自動淪落成了配角,而且是無人搭理的配角。
今天有點奇怪,大家似乎都用很迫切的目光期待地看著原治之。原治之目光玩味地把眾人掃了一遍,微笑著點頭,「好啊,一定奉陪。」
醉香樓。
這兒是金陵鼎鼎大名的青樓,樓中女子不僅外貌出眾,而且能詩善畫,能歌善舞,各有所長,能滿足各類人的需求。
當晚,三樓的雅閣裡被當朝的幾位實權大人包了場,老鴇樂得身子都輕了幾分,走路都帶起了風,召集了樓中最出色最當紅的幾位姑娘來作陪,盡心盡力地伺候。
原治之的身邊也陪坐了一名當紅姑娘,而且是近來最炙手可熱、就要掛牌營業的清倌入水柔。
吏部尚書羨慕地對原治之道:「原大人,水柔姑娘自願服侍你,連梳攏銀子都不要你的,你可真是艷福不淺啊。」
禮部尚書更是嫉妒得眼睛發紅,他已經垂涎水柔很長一段時間了,還專門背著老婆藏了好久的私房銀子,就為了為水柔梳攏,佔有她的初夜呢,結果看起來要便宜原治之這小子了。
戶部尚書哈哈笑道:「原大人,你可千萬別辜負了美人恩啊。」
其他幾位大入也跟著起哄,紛紛打趣起原治之與水柔,大有不把他們湊成對就不干休的架勢。
水柔佯裝害羞,臉紅紅地想往原治之的懷裡躲,卻被他一手輕輕推開。
原治之淡笑道:「各位大人,咱們說好了喝酒的,可沒說有什麼梳攏之事,原某入實在享不起這艷福,在下自願讓賢啊。」
戶部尚書不滿道:「原大人,你難道又要說害怕家中悍妻?」
原治之羞紅了臉,對滿桌人拱了拱手。一副「你們都懂的,就不要說出來啦」的尷尬模樣,「唉,河東獅吼啊,沒辦法,沒辦法,拜託大伙就體諒一下吧。」
兵部尚書是個大嗓門,蒲扇般的巴掌拍在原治之背上,大聲囔道:「我說原老弟,你這樣可不行!太孬了,太給咱大害爺們丟臉啦!」
刑部尚書一貫嚴肅,此時也悔認真地點頭說:「七尺男兒斷沒有被娘兒們壓一頭的道理。」
吏部尚書道:「所以,今夜你-定要留下,不要辜負了水柔姑娘的情意,也順便給那悍婦一點顏色看看。」
原治之只是呵呵笑,任憑眾人打趣,卻死活不肯應承。
水柔左瞧右看,一開始還跟著著各位大人起哄,順便湊到原治之身邊撒嬌,試圖能哄得他多看她兩眼,後來發現原治之是真沒將她們樓中各個千嬌百媚的姊妹們放在眼裡,便慢慢地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