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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有容

  「改天吧。」他看了眼甄溫馨那張蒼白又瘦了一圈的臉,祖母討厭身體狀況不一佳的女人,現在的她不適合回去。

  「改天?」

  「我之前才從美國出差回來,好不容易有個假期兩人可以獨處,奶奶,您也年輕過,知道這種時候,兩人世界比多人世界吸引人吧?」

  「臭小子!」想了一下,「你真的是想和甄小姐獨處?」

  她的語氣暗示著她的不信任嗎?也是,他的精明祖母本來就不易取信!她太容易相信,他反而懷疑其中必定有詐。「不然呢?你要來當電燈泡嗎?」老夫人悴了口。「行了行了,不過,你找個時間帶她來我這裡住幾晚吧。」樂I璟喬應諾後,她說:「我知道近期你有幾場非出席不可的宴會,有了女友,不必再單獨赴會了吧?你啊,也讓我耳根子清靜一下,外面有人傳聞你是不是同性戀。」她在暗示他,該帶甄溫馨出席一些場合了。

  話又說回來,有哪個男人像他這樣?女友死了多年,偶爾帶個女的約會個一兩回又沒了!

  老夫人可不會承認,每次會「沒了」是因為她的反對!

  樂璟喬猶豫了,一旦帶她出席,就如同公開兩人的關係……他還沒有這樣的打算。

  有些男人在出席一些場合時,只把女伴當成炫耀品,只要夠美麗、夠亮眼、夠有話題性,不在乎那女人對他而言到底是什麼。可對他來說,帶一個女人出現在那樣的場合,意義就不同了。

  那是一種許諾,承諾以後他身邊的位置就只有這女人。

  陪著他出席宴會,他右邊的位置一直是空的除了他的祖母外。當年童君華因為身體實在太差總是錯過了暗他出席的時機。

  祖母當然也知道他的個性,因此才這麼說的「我再想想。」結束了通話,他回過頭,發現甄溫馨正奇怪的看著他。「你看什麼?」她一直在注意樂璟喬的應答,大概也知道老夫人說了什麼。「其實……方纔你該把我的情況告訴老夫人的。」

  「你瘋啦,她最不喜歡身體不好的女孩子。」她還傻傻的想把缺點讓祖母知道!

  「我是直接推翻她古板觀念的最佳證明!她不是一直認為胖胖的女生才有福氣,身體才好嗎?

  看我這麼胖,身體好像也不怎麼樣,還會得嚴重的胃潰瘍哩。這樣以後你交往的女生只要健康,即使是瘦瘦的,我想老夫人也比較不會有意見。」樂璟喬橫了她下眼。她當他是呆子嗎?這樣的事他怎麼會沒有想過?可他就是很刻意的避過因為他不想……不想讓祖母知道甄溫馨的體質沒有她想像中的好,一旦她知道,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你不必當軍師,我自有我的想法;」那麼他的想法是什麼?他又為什麼要這麼做?以往的他,一定二話不說的把「生病的胖子」甄溫馨送去當炮灰,以端正老人家「控固力」的腦袋,可現在的他卻是在掩護她!

  「樂璟喬,有時候我真的不懂你。」

  「你懂我做什麼,養好你的病就好了。」他的眉心高攏,濃眉幾乎要皺在一塊了,聲音不自覺揚高,發現她微縮了一下,模樣活似小老太婆醫生的叮嚀突然在腦海中轉……這傢伙不會是因為他才得了胃潰瘍的吧?

  「你……你用不著這麼怕我吧?語氣中有一絲絲愧疚。

  「你時常吼人,很恐怖!臉上的表情…很猙獰!」

  「我的脾氣一向是這樣,要改右困難。」樂家男丁不旺,尤其近兩代,到父親的時候又單生他一個,理所當然的將他寵成了小霸王;「不過我答應你,以後在面對你的時候,我會盡量收斂。」

  「你……」甄溫馨不敢相信的盯著他看。

  好∼誠懇!除了頤指氣使、百般刁難、要不就是嘲諷損人外,她好像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樂璟喬。

  她的表情活像是看到背負著數十條人命的冷血殺手,在她面前放下屠刀一樣。這胖子!她的眼神就不能稍微掩飾一下嗎?「畢竟你是我的『女友』,平時不用點心思相處,哪天真的住到我祖母家,會馬上穿幫的。」

  原來是這樣啊!「說的也是。」

  「所以,你今天馬上就搬到我那裡,聽到沒有!」劣根性再起。

  嗚——惡霸、奸商!她就知道他的誠懇不會維持多久,果然!五分鐘不到,他馬上又變回那個可惡的奸商!「不要!」她的性子是溫吞了些,可不表示她沒主見。

  她還是喜歡樂璟喬,可人家都說得很明白了。

  所以她每天都很辛苦的躲著他,除了上班時間外,能不交集就不交集,今天的事是意外!

  慘了,,這麼辛苦的閃躲,她好像還是不能少喜歡他一些,要是真住在一塊,相處的時間更多了,她怕自己會陷得更深遺!

  她是傻瓜,清楚自己不能全身而退,只能求得真正要走的時候,能少傷一些。

  這女人實在是……不能捉狂、不能生氣,他一生氣會想吼人,一吼,這傢伙不會又被他罵出事了吧?!

  算了,先出院再想辦法。

  兩人來到一樓大廳等領藥,為了避免樂璟喬又乘機遊說她,甄溫馨假裝對電視上的新聞很右興趣。

  「以下插播一則火警消息,下午三點左右,北市××區××路七號的舊公寓,疑似屋主與人結怨遣縱火,火勢一發不可收拾,波及兩旁住戶……」畫面是消防人員在救火的畫面,火舌快遮竄燒的沖天模樣,令人觸目驚心。

  甄溫馨一聽到××區××路時,她的頭皮已經發麻,聽到七號,她簡直快哭了。

  嗚?她的家沒了!?

  看新聞可以看到落淚樂璟喬遞了手帕給她。

  「你怎麼了?」

  「公寓頂樓的違建鐵皮屋被燒得通紅,活似元宵提的燈籠的那個……嗚∼是我的家。」

  「呃?」

  「我所有的家當全在裡面。」

  「再買就有了。」那麼小的鐵皮屋能住人嗎?

  而且還是違建!

  「我跟你預支的薪水全在裡面。」

  「這樣啊,那你正好住我家。」

  甄溫馨看著他,很哀怨的歎了口氣。「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嗚——」

  「……」背了那麼多唐詩,房子被燒的到底是她還是他啊?這女人的程度,好像一點都沒長進!還有,這詩也不能這麼用的吧?

  打從甄溫馨因為租賃的房子燒掉,住進樂璟喬別墅已經個星期。每頓飯總會出現類似的況狀「一、二、三、四……十一,吞下去了?!」樂璟喬生氣的瞪著她。「醫生不是說,你吃東西要咀嚼十五下以上嗎?才十一下你就吞下去了!」她很哀怨的看著樂璟喬,趁若他的注意力在方纔她吞下的東西之際,捉住機會,趕快大口大口的喝了兩口爛稀飯,真的很爛喔!入口即化,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要她咬!有人喝水還得每一口水咬十五下的嗎?

  「稀飯真的很爛!」小民女想要上訴。原本的沒胃口,在他這惡霸的監控下,她只能乖乖進食。

  「廚子很努力熬的,你可以感謝他。」

  「是啊,我真的很感謝他,所以我們放他幾天假好不好?我們……我們可以吃外食!」她已經喝了一個星期的斕一稀飯,還有白吐司,再繼續下去,她的胃潰瘍好了,可是人掛了!

  樂璟喬真的很沒人性,她每天喝著這種可以拿來當鏡子照的稀飯,他盯著她的一天五餐之餘自個吃的卻是超豐盛的大餐,有時中式、有時西式,連印度料理和法式料理都右。

  他果然還是很討厭她的吧?他這人最擅長「精神虐待」,那種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覺,真的很!不一好!

  有時看樂璟喬吃剩的湯汁油滑誘人,她都很想衝過去舔千淨!

  「外食?」

  「是啊!例如我們可以去士林夜市吃個小火鍋、蚵仔煎,或是千層餅、臭豆腐……」

  「那些東西你還不適合吃吧?」

  「你不是說要把我養胖一點?沒有那些東西,我每天喝稀飯只會越喝越瘦,現在我只剩五十不到了!」之前她一直覺得她的褲子為什麼拉上來就掉下去,本以為是幻覺,踩上體重機才發現,她體重只剩四十九啊?!

  「怪不得你最近順眼多了,小胖。」樂璟喬也發現她瘦了,可氣色比之前卻好多了,白皙的臉上又抹上兩朵玫瑰紅化只是有些人即使瘦了,那張肉肉臉還是很難「消腫」啊。

  呵呵呵——他說她順眼多了耶。感覺好好喔!

  咦,不對!現在是爭取權利的時候。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我不要再吃稀飯了!不公平,你吃好吃的東西,還大刺刺的坐在我對面吃,真的很過份!」

  「那好,從下一頓開始,我陪你吃一樣的這樣你總沒話說了吧?」

  嗚!她不是要這樣啦!她看著他碗裡還有一大塊蒸鱷魚。「樂璟喬,你……你碗裡的那塊蒸魚不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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