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小小的掙扎了一下,她最終決定拋下世俗無謂的羞怯,頂著微微泛紅的臉龐湊上前來,朝他誠實的點點頭。
梁乃楠雙手環抱胸前,朝對自己的好奇坦誠不諱的她揚起淡淡笑容,那雙富有魅力的眼睛凝視著她……
可愛。那揉著孩子般純真無瑕的澄澈雙眸,他怎麼看怎麼可愛,驀然,有一種想要這樣看一輩子,也被她看一輩子的念頭陡地湧現。
遲遲沒等到他公佈答案,她略帶不解的抬眸看他,觸及那諱莫如深的雙眼,還有那淡淡的笑容,不知怎地,她的心突地一顫,呼吸莫名緊窒,胸口跟著無端發熱他將她臉上的細微反應全數納入眼裡,思緒轉動,邪惡念頭融進了幽深的黑眸,閃爍著狡黠。
他抬起下顎,跩跩地說:「我不告訴你。」
「啊?!」耿丹菲完全愣住,不解。
怎麼這樣?莫不是他存心耍人吧?
正當她在心裡質疑起他的動機,他又話鋒一轉,「其實,也不是不能告訴你,好歹你也是我的女朋友。」
「沒錯沒錯!」她笑得諂媚,點頭如搗蒜。
「你是我的女朋友,那麼,我自然是你的男朋友。」
「那是當然!因為我們在交往嘛!」有交情又有來往。
他失笑,向她湊上前去,「你知道男女朋友在一起時都會做什麼嗎?」
「都做什麼?」好奇寶寶不疑有他地問。
「做……這個。」
噙著淡淡笑意的梁乃楠,伸出大掌往她後腦勺輕輕一托,再微微將她往面前一帶,張嘴嚇住她的唇——
耿丹菲瞪大眼睛,腦袋完全當機。
溫熱而柔軟的唇瓣密密封住她的嘴,或啃或吸或吮或咬或嚙,像是在品嚐什麼好料,吃得津津有味。
回過神來,才發現兩人竟捱得那麼近,近到大至眉眼臉龐,小到睫毛、膚上的毫毛,都可以清楚看見,還可以嗅見他身上獨有的仙人般的好聞氣味兒,清新得就像是雨後的綠葉,更別說鼻間溫溫熱熱的吐息——
她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卻抑不住如雷的心跳,臉兒發燙,像火在燒,臉兒發紅,像隨時要滴出血來。
他停止,微微向後退開,靜靜凝視著面前這張燙紅粉緋、像是一朵初綻花朵又春情無限的臉蛋。
她大口的呼吸,白皙雙頰泛著紅光,水潤的黑眸閃爍著孩子般的迷惑……
隔了好久,耿丹菲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表情無辜的問:「你、你做什麼吃我的嘴,莫不是……莫不是……餓了?」
餓了?!他頓時無言,忍不住想笑。
他看著她,越看笑容越綻放,詭異的神色讓她困惑的蹙起了雙眉,煞是無辜又可憐。
「餓了,我真的餓了。」餓得想要吃掉她這個天真的小紅帽。
他輕輕一拉,她便整個人跌入他懷裡,連同小嘴微張逸出的那聲驚呼,一併教他給吃下肚去。
他又那樣熱烈的吮著啃著她……
他好像真的好餓,不停吃著她的小嘴,那些啃咬非但沒有弄疼她,反而令她渾身發熱,說不出什麼滋味,有些甜蜜、有些迷惘、有些喜悅,又有些慌張……
那一波波酥麻麻又溫熱熱、幾乎醉人心神的快 感,不斷拍打著她的感官,席捲她的理智。
他的唇齒、他的氣息,渴求中又帶著一股強勢意味的入侵她的嘴,每每令她暈眩腿軟。小手不知何時揪住他的前襟,緊緊抓住伸手可及唯一的依附,在他的氣息裡找尋熟悉、在他的溫暖裡尋覓屬於她的安全感……
經過長得宛如一個世紀般的糾纏,梁乃楠這饕餮之徒終於放開了她。
可憐耿丹菲一張小嘴被他吮吻得紅艷又微腫,腦袋昏沉不己,傻氣地問:「這樣就會飽嗎?」
「多少可以止饑。」他微笑,一語雙關。
她不是很瞭解,就是一廂情願的以為,高人的思維太超凡,她好像有點跟不大上……
「那以後我餓了,也可以這樣嗎?」
「當然可以,歡迎之至,就算不餓也可以。」
「那……」她偷偷覷了他的薄稜性感的唇,抑不住一股貪吃念頭,雙手往他頸後一攀,淘氣的嘟起嘴巴吃他去。
突如其來的力道,讓梁乃楠來不及反應,一時間抵擋不了,抱著她摔躺在地。
這小妮子,是有沒有這麼急啊?
他心裡歎息,嘴裡卻沒少吃她一口,熱熱切切的哺餵著彼此。
他是餓了,真的餓了,而且好餓好餓……
是這女人誘發了他的食慾。
「丹菲,」待離開她的唇,他捧著她的臉龐低喚,「往後可不許讓別人也這樣吃你,知道嗎?」
「知道……」
「這才是乖女孩。」
「我是你的女朋友。」
梁乃楠彎唇一笑,「對,我的女朋友,只有我可以這樣吃你,只有我……」
他忽地一翻身,改將她壓在身下,低下頭,不顧一切的放肆品嚐這道美味的珍饈。
他才懶得管她是齊城人還是哪裡人,他只在乎,她是不是他要的人。
很顯然的,她是。
第9章(1)
直到睡前,耿丹菲還愛不釋手的把玩著梁乃楠送她的禮物——
那是一整打的鉛筆,鵝黃色的外皮,上頭鑲著磚紅色的橡皮擦,梁乃楠用一條紅色滾著金邊的鍛帶將這十二枝鉛筆捆成一束,還繫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像極了一束小花。
小花束漂亮又實用,她好喜歡好寶貝,她會留一枝給自己,剩下的正好帶回去一風堂送給掌櫃大叔,好讓大叔記帳的時候更方便。
之前,是她誤會鉛筆了,還直說它難用,沒想到是她自己使用方法錯誤,把鉛筆當毛筆使,自然覺得難用。
多虧了梁乃楠……
她坐在床上,弓著腿、托著腮,腦袋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他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劃教她用鉛筆寫字,想著想著,整個人彷彿又回到白天在他辦公室裡的情景——
他將她安頓在一張氣派的大桌前。
「喏,這枝就是佳佳借我的筆。」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她特地親自示範梁佳佳借給她的鉛筆有多難用。
果不其然,一個字都還沒寫完,不是紙張破掉就是筆尖斷掉。
她氣嘟嘟的望著他,像是等著他替她出氣。
他眉眼含笑,氣定神閒走來,抽走她手中的鉛筆,揶揄道:「鉛筆不是毛筆,它是讓人這樣輕鬆握住輕鬆書寫的工具,發明鉛筆的人要是知道你把它當毛筆使,不捶胸頓足才怪。」
他扳弄她的手指,讓拇指搭著食指,牢牢把鉛筆握在手心裡,就連手肘手腕也都舒服的靠在桌面上,然後,他從身後連筆帶手的握住她,慢慢教她在紙張上寫字。先是他的名字,再來她的。
幼細小手被陽剛大掌牢牢包裹著,和諧得彷彿女人天生就該這麼被男人牽握著。
記憶的弦瞬間被撥動,已經遠去的溫暖與熟悉,再度湧上心……。
那個時候她還小,跟著阿爹在外走鏢,餐風露宿,沒有紙筆沒有桌案,阿爹就隨手取來小樹枝,抓著她的小手一筆一劃的耐心教她識字。
那一直是耿丹菲心裡最幸福的記憶,卻也是這輩子再也不可得的幸福,沒想到阿爹走後的今天,竟還有一個梁乃楠這樣待她。
「你好像我阿爹……」她聲音微哽,「記得小時候,我阿爹也這樣手把手的教我寫字。」
聽出她聲嗓裡的哽咽,他憐惜的揉揉她的發心,「你父親很疼愛你。」
「那是當然,阿爹最疼的人就是我。」
冷不防往她的腦門敲了一記,「可我有那麼老嗎?」故意打趣問。
被自己認定的小女人說他像她父親,好像沒幾個男人高興得起來,就好像他若說她像他媽,這張小臉不拉得老長才怪!
她偏著首,一手捂著倒楣的腦袋瓜,一邊用那雙微微濕潤的眼睛諂媚的瞅著他,「你不老,你長得還……」
挑眉,「還怎麼樣?」
「特別好看!」說完,也不知怎地,耿丹菲臉一熱,低頭不好意思看他。片刻,才又鼓起勇氣,嬌睨著他,「總之,你就是跟我阿爹一樣好!」
餓了,他買東西給她吃;沒錢了,他幫她付錢;傷心了,他在身邊守著由著她哭;現在還陪她練字寫信——
他待她的好,幾乎都要超過一風堂的叔伯大娘師兄弟了,令她都忍不住動了心思,恨不得日後也能把他打包一起帶走。
但是,怎麼可能,他可是隱身於此修行的高人欸.
突然覺得,如果他只是個平凡人,多好,她就可以把他拎回齊城去,讓他跟她成親生小娃娃,他可以繼續待她好,她也可以不必再被人嘲笑嫁不出去,他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可,反過來想,倘若梁乃楠只是個平凡到不行的平凡人,那他們兩人還能相遇嗎?她還能闖進他設下的結界、成為他的有緣人嗎?
唉,這真是令人左右為難。
「喔,既然我這麼好,那你喜歡我嗎?」梁乃楠口氣淡淡,似是隨口問起。
「喜歡。」耿丹菲毫不猶豫的點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