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啊?發生什麼事了?」盛泛裝模作樣的按住自己的頭。「我有失憶症,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我怎麼統統都不記得了?」
「謝謝!」她緊握著盛泛的手,真心真意且滿懷感激的說道。
「盛泛,還好有你在這裡,要不然我這條老命一定不保!」邱鎂娟在一遍又一遍地感謝神明保佑後,一顆跳動急遽的心總算定了些,慢慢恢復正常速度。
幸好她相信了盛泛的能力留她下來,大夥兒才能逃過一劫,果真……人不可貌相,他們每一個人的性命可都是靠她這個弱女子才僥倖保存下來的。
「邱秘書,這沒什麼啦。」被人道謝的場面屢見不鮮,他早就見怪不怪了。
「以後別叫我邱秘書了,叫我姨媽!對對對,你以後就跟著珈尹叫我姨媽比較親切。」邱鎂娟現在完全把盛泛當成一家人看待。
「姨媽。」盛泛也不推卻,叫得好自然,彷彿她真的是他的姨媽似的。
「好好好。」邱鎂娟自是被叫得樂不可支、開心不已。
「那你也叫我珈尹好了,我叫你盛泛。」這次的驚魂記讓張珈尹徹底對盛泛改觀,所以態度亦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叫你珈尹的確比叫你張立委容易多了,張立委念起來就感覺好繞舌,舌頭都快打結了。」
「盛泛,你的本事是在哪裡學的?怎麼這麼厲害,竟連炸彈都會拆。你還有更厲害的本事嗎?還有,你們團體中的其他人也跟你一樣嗎?」張珈尹現在對盛泛是充滿了好奇。
同樣都是女人,可是盛泛卻擁有如此驚人的本領,怎不教她佩服呢?
「大小姐,你的問題這麼多啊?」盛泛被張珈尹一臉的崇拜惹笑了。「不過這是商業機密,若告訴你,我們怎麼混飯吃啊!」
「哦!那就不要說了。」她的聲音迅速低了下來,失望之情溢於言表。「那我們來討論是誰這麼歹毒,想用如此殘忍的方式害死我們好了。」
「那還用說,百分之百是袁德宗那老渾球。」邱鎂娟說得斬釘截鐵、咬牙切齒。
「姨媽,又沒有確實的證據,你怎能一口咬定是他?」想想她樹的敵人也不少,誰教她講話不懂得圓滑,以至於常常得罪一些聽不得實話、只喜歡人家阿諛奉承的人,所以收到恐嚇信根本就是家常便飯。
什麼要殺她全家啦,要強殲她啦,要毀她容啦,各種恐怖駭人的威脅內容都有。更甚者還有送冥紙、送血書、送大便的,不過這次送炸彈是最恐怖的一次。
直覺上,張珈尹雖然懷疑此事可能是袁德宗所為,但卻又不敢太過武斷。
「我想這件事跟他脫離不了關係。」盛泛沉吟了下。
「你看,連盛泛都這麼說。」邱鎂娟為盛泛支持她的說法而沾沾自喜。
「不過炸彈應該不是他送來的。」盛泛接著又道。
「那是誰送來的?」張珈尹著急地問。
「看樣子是天一堂所為。據我所知,他們幫派裡有人滿擅長製造這種炸彈的。」盛泛依他對天一堂的認識下了這個註腳。
「我就知道!他們黑社會最沒人性了,連善良老百姓都不肯放過,我就等著看,看他們以後會怎麼死,會有什麼報應!我詛咒他們出門被車子撞、在家被人砍、死後下十八層地獄。」邱鎂娟悻悻然的辱罵他們。
「姨媽,你這樣詛咒他們也太毒了吧?」邱鎂娟的忿忿不平讓張珈尹感到十分莞爾。
「他們活該!」一想到他們她就一肚子火,想要她同情他們、嘴下留情,門兒都沒有!
雖然這次保住了性命,可是差點被嚇得魂飛魄散的,沒咒他們祖宗十八代就已經算很好了。
「姨媽!」張珈尹好笑的低嚷。
「好了,不說了!」嘴巴嚷著不說,邱鎂娟心裡仍嘀咕得很。
「我看以後一定要更加小心才行,他們見沒炸死你們,絕對會立刻採取下一波的攻擊行動。所以從現在起,對身邊任何可疑的人事物,都要特別留神注意,對來路不明的東西,尤其不可掉以輕心。」盛泛神情凝重的仔細叮嚀。
雖然這次的炸彈事件對他而言是小Case,輕輕鬆鬆就可解決,但天一堂連炸彈都用上了,擺明是不留活口。
看來這次的保護任務還會有很多驚險的場面要應對,他得步步為營、謹慎小心才行。
唉,錢果真難賺!
將炸彈送交刑事警察局後,張珈尹終於鬆了一口氣。
雖然它的危險性已被盛泛解除,但一直放在辦公室裡,她的視線仍不由自主的會往它的方向飄,神經也就始終無法放鬆。
還是把它丟給那些領納稅人辛苦錢的人民保母,順便提供一份可疑份子的名單,讓他們有事忙去。
至少讓天一堂及袁德宗那老頭清楚知道她還沒死,她也沒那麼容易死,請他們把照子放亮點,別再做一些傷天害理的蠢事。
而且,請警方盯著他們,她相信他們的行為應該會多少收歛一點吧,否則再送幾個炸彈來,她真怕她的心臟遲早會無力跳動。
「呼……好累!」張珈尹長呼出一口氣。
或許因為她是「大人物」的緣故,得到的「關注」理所當然也比較多,因此浪費的時間也得比一般人要多上那麼幾倍。
在警局期間,光做一個簡單的筆錄,不知就有多少人蜂擁而至,急急送上他們的慰問,試圖用笑臉撫慰她飽受驚嚇的心,然後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證他們抓到歹徒的決心,就怕她心情一不爽,在立法院提出刪減下半年度警察預算的建議案就糟糕了。
只是,以他們的辦事效率,捉得到嗎?
再者,若真是天一堂和袁德宗所為,他們敢捉嗎?他們會笨得留下線索讓警察找上門捉人嗎?
這些問題的答案,她很清楚,也很明白。
要讓放炸彈的罪魁禍首伏法是很難的,因為在炸彈、包裹,甚至裝炸彈的鞋盒上都採不到任何的指紋,所以她根本不敢奢望警察能逮到驚嚇她們的兇手。
她只希望警察能稍稍制住他們過於囂張的行徑就好了,至少在她公佈工程綁標旳罪證之前。
第3章(2)
「等一下就到家了,再忍耐一下下吧。」盛泛現在不僅是張珈尹的保鏢,還兼差充當她的司機。
「要不是那些無聊的人佔據太多時間,早就可以回來休息了。」她揉揉有些酸疼的肩膀抱怨道。
「他們是關心你啊,好歹你也是個響叮噹的人物,是經過民意洗禮的立委,他們聽聞你差點被炸死,怎麼可能無動於衷?」他笑看她嘟得老高的小嘴。
「他們的阿諛奉承都是虛以委蛇,哪是真的關心我!幸好他們也怕自己破不了案而不敢聲張,否則再招來一堆記者七嘴八舌的問東問西,我鐵定會被他們一再重複、無聊又沒建設性的問題煩死!」她的臉皺得跟苦瓜一樣,苦不堪言啊!
「那也是沒法度的事啊,誰教那是他們的工作呢!」
「盛泛,你真是個體貼的女人,你的善解人意讓我覺得好慚愧。」現在盛泛在她眼中儼然已是一個完美的女人,是她學習傚法的典範,盛泛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可以讓她奉為圭臬遵行。
哈!女人!?
他該不該說呢?他實際上是一個男人,為了掩人耳目才故意男扮女裝的。
「沒有這回事啦!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好,我並沒有像你說得這麼好。」盛泛突然對自己隱瞞性別的事有些良心不安起來。
「你就是這麼好!剛開始我對你荏弱的模樣有些誤解,可是經過這件事後,我徹底對你改觀了,我打從內心覺得你好棒、好厲害,簡直比男人還行!」張珈尹眼中閃著崇拜的光芒。
「沒有啦。」她的稱讚讓盛泛不知該如何回應才好,只有含混帶過。
「其實我一直覺得女人不需要男人也可以過得很好,女人從政、從商都比男人有作為得多,像你連炸彈都會拆,更是了不起!如果男人繼續自以為是下去、繼續光說不練,遲早會被女人取代,成為社會的被統治階層,你說是不是?」張珈尹有明顯的大女人主義。
「話也不是這麼說的……」天啊!他該不該告訴她他是男人呢?畢竟她現在可是把他當成一個厲害的「女人」在崇拜,如果突然告訴她真相,不知她會有何表情?會不會惱羞成怒的把他給宰了?
「話就是這麼說的,你別謙虛了。」張珈尹把盛泛的囁嚅解讀為不好意思接受讚美。「盛泛,說句老實話,我真的好喜歡你,我很高興是你來保護我。」
「喜歡……」他當然知道她的喜歡是單純無雜質的,是一種同性間的友好表現,但她認真的表情卻令他怦然心動,也更矛盾著該不該說出真相。於是,他只好用另一種迂迴的方式來帶出真相。
「珈尹,換作是其他男性的夥伴來保護你,你也會同樣喜歡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