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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田芝蔓

  阮丹荷不覺自己已被打橫抱起,因為她全然沉醉於雷之亦蘊藏了真摯情意的吻,甚至學著他輕輕回吻他。

  雷之亦分開了四瓣膠合的唇瓣,要把她放至床上,阮丹荷只是羞怯的緊緊勾攬住他的頸項,不肯放開。

  雷之亦知道阮丹荷害羞,沒急著更進一步,只是在床邊坐下,讓她側坐在他的大腿上。阮丹荷見他的體貼,甜甜一笑的倚進他的懷中。

  「今夜你怎麼了?」

  「羅雪真不會是我的妻,她的確什麼也不是。」

  阮丹荷聽了他的話,微愕,後來才想通他應該是看見剛才她與羅雪真起衝突了,雙手改而繞過雷之亦的身體緊緊擁著他。有他給的這份甜蜜就夠了,她可以帶著這份甜蜜去面對羅雪真的羞辱。

  「我本是想與她談談,解除婚約,怎知卻看見她如此欺辱你,我心痛莫名。」

  雷之亦輕輕揉著阮丹荷的手臂,像愛撫著珍寶一般。

  他又是不捨又是心疼的表現,讓阮丹荷早忘了稍早的不愉快,她悶在他懷中搖了搖頭,「沒關係,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就夠了。」

  阮丹荷這開朗的模樣好似觸動了雷之亦心中的什麼,他以指托起她的臉,總覺得……這份開朗樂觀,好像曾經見過……

  直到阮丹荷的臉重迭了另一張童稚的臉孔,那是……小饅頭!

  「小饅頭……」

  聽見雷之亦這麼喊她,阮丹荷收起了笑容,她可不敢抱著奇跡會降臨在她身上的希望,此時雷之亦想起小饅頭絕對不是好事。

  果然在她還在擔心時,雷之亦已皺起眉,扶著額大喘著氣了,「我的頭……」

  「阿亦!你竟敢看著我喊其他女人的小名,不怕我生氣嗎?」阮丹荷只能想辦法轉移雷之亦的注意力,卻沒想到自己露了口風。

  「你怎麼知道小饅頭指的是女人?在我的夢中,她只是一個總是帶著笑容的小女娃……」

  看著雷之亦越回想痛楚越甚,阮丹荷扶住了他的雙邊額側,逼他望著她。

  不!千萬別在此時想起來!阮丹荷在心裡吶喊著,她曾問過雷司楓若他想起了過去,腦傷復發了怎麼辦?雷司楓說,若不想再看雷之亦因腦傷復發而苦,可能必須再次施針,可連神醫前輩也不敢保證第二次施針雷之亦會失去多少記憶。

  可能是一、兩個月,可能是一、兩年……

  阮丹荷不想再讓雷之亦忘了她,上回他忘了,他們花了八年才重逢,這一回呢?

  於是,這一回,是阮丹荷主動的勾攬住雷之亦的頸項,毫不猶豫的深吻上他,她激情索吻,雙臂緊緊勾攬再不放開。

  雷之亦知道他必須想起小饅頭是誰,他有太多的疑惑要解,但他的身體卻只想投入阮丹荷密織的柔情,不想再碰觸那會引起痛楚的回憶。

  直到阮丹荷感覺到雷之亦投入了兩人之間的激情,比之她的羞怯,雷之亦對她的身子幾乎可算是強取豪奪!

  她不曾想過這麼早將自己的身子獻給他,但如今只要他能不想起過去進而引發腦傷,她願意付出一切。

  「阿亦,不要想其他的女人,我求你,只看著我、想著我。」

  雷之亦沒有開口,只是以身體告訴她,他不想別人,只想著她。

  天方亮,雷之亦便醒了過來,懷中攬著軟玉溫香,給了他夫復何求的滿足感。

  阮丹荷是背著他熟睡著的,雷之亦愛憐的輕撫著懷中這副身軀,還刻意仔細的描繪了她背上的紋身,既然她碰巧紋了這幅紋身,那就更證明天意也認定她是他的女人了。

  見懷中的阮丹荷有了動靜,為了不讓她那麼快下床,雷之亦連忙闔上眼假寐,他能感覺到阮丹荷在他懷中轉了身,然後便沒了動靜。

  她……是在看著他嗎?

  雷之亦雖闔著眼,但也能感覺到薄薄的眼瞼外的光線,只是此時突然眼前一黑,下一瞬,他便感覺到一雙柔軟的唇瓣壓上了自己的,輕輕的,如蜻蜓點水一般,輕觸便分開,沒有停留。

  「阿亦,我願用兩年的時間換你記得我一輩子,所以我願為了你去承受來自你祖父的壓力、羅姑娘的歧視,我只希望你別讓我失望,更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諾言,不管你飛得再高再遠,都會跌落至我的身邊。」

  雷之亦該立刻睜開眼,摟著她、安撫她的才是,可她的話太令他震驚了,以致於他就這麼僵在床上。

  她的話曾經出現在他的夢中,他曾對夢中的女孩承諾,「如果你醒來沒見到我,未來就算我飛得再高、飛得再遠,都會跌回你的身邊。」

  如果這個夢如神醫前輩、如大哥跟他說的一樣,只是一個流傳在天莊的故事,那為什麼阮丹荷會說出這樣的話?

  阮丹荷終於由雷之亦頓時僵住的身子發現怪異了,他……聽見了嗎?

  「阿亦……」

  雷之亦緩緩地睜開眼,看見阮丹荷閃躲的眼神,他有千萬個疑問想問她,卻知道她這個表情代表了不想回答,「你希望我問,還是不問?」

  阮丹荷凝視著雷之亦,最後只是搖搖頭。

  雷之亦輕歎,「好,那我便不問。」

  阮丹荷錯愕,只因為她不想說,他就真的不問了,這讓她很愧疚,所以做出了承諾,「我有一天一定會全部告訴你的。」

  雷之亦起身在阮丹荷額上印下一吻,安撫著她,「好,我會等到那一天,你先起床打理好自己,我要帶你去見祖父,事情該有個結果了。」

  只是阮丹荷剛打理好自己,雷之亦也才命人把房裡的浴桶抬走時,雷司楓便來了。

  「在你房裡沒見到你,我就知道你在這裡,雪真中了毒,她哭著跟祖父訴苦說毒一定是弟妹下的,祖父信了,帶了人要來抓弟妹。」

  雷之亦面色凝重,祖父問罪而來,阮丹荷一定百口莫辯。他回頭望了阮丹荷,見到她急著解釋——

  「阿亦,我沒下毒。」

  「我知道,我會為你做證。」

  不多時,雷鴻翰果然帶人浩浩蕩蕩而來,他身後跟著委屈拭淚的羅雪真,以及為羅雪真治療的翳無仇。

  雷鴻翰看到雷之亦也在,便在落坐時問了,「你是剛才得到消息過來的,還是昨夜就在這裡?」

  聞言,羅雪真望向了那蓋著床幔的床,還有站在床邊的阮丹荷,眼中滿是忿恨。

  「丹荷是我的妻,我們當然是夜夜同床共枕。」雷之亦走向阮丹荷,不顧她的推拒,由腰側托住她,將她攬入懷中。

  那俐落的模樣,哪還有失明的樣子。

  「三哥……你的眼睛……」

  「我根本沒瞎。」

  羅雪真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原來……雷之亦一直是看得見的,那麼昨夜他也把她怎麼欺負阮丹荷的給看了清楚?

  羅雪真要自己鎮定,證據確鑿,不容阮丹荷狡辯。

  雷鴻翰沒想到雷之亦會在這個情況下說出他沒瞎的事實,但不管如何他要讓雷之亦接班的心意已定了,這些偽裝的確不必要了!

  「祖父,下毒的人不是丹荷。」

  「你說下毒的不是阮丹荷,那還會有誰?那三個服侍雪真的婢女?」雷鴻翰從不懷疑是那三個婢女,她們跟羅雪真並無冤仇,就算真是她們下的手,也定是阮丹荷指使。

  阮丹荷見雷鴻翰一心歸罪於她,本就對雷鴻翰不甚服氣,如今全顯現在她的態度上。

  雷鴻翰發現阮丹荷如箭矢般銳利投射過來的視線,一時楞了住,這視線……分明是恨意!

  阮丹荷知道雷鴻翰發現了她的視線,但只是收斂了些,卻未收回,「這天莊上上下下這麼多人,何以您只懷疑我?」

  雷之亦看羅雪真並無大礙,他一開口便是冷冽如冰刃的言語,「我看雪真有活力得很,她真中毒了?」

  「毒就下在雪真做手足浴的生牛乳裡,這是翳無仇親自驗出來的,你連他也不信?」

  雷之亦及阮丹荷的視線轉向了翳無仇,後者只是為難的望向羅雪真,他想過為阮丹荷解釋,就算毒是下在那裡也不一定是阮丹荷所為,但羅雪真哭得梨花帶雨,把雷鴻翰的心都哭軟了,他再說什麼雷鴻翰都聽不進去。

  阮丹荷順著翳無仇的視線,看見了羅雪真的雙手包著紗布。

  「老太爺心中已有定見,我怎麼說還重要嗎?」

  雷鴻翰是天莊家主,天莊上下還沒人敢指責他,「放肆!你是說我誣陷你嗎?」

  「不!誣陷我的人是羅姑娘,老太爺錯在聽信片面之辭。」

  羅雪真一聽此言又立刻揪著手絹哭了出來,如果她哭得呼天搶地倒還給人虛假的感覺,偏就是她哭得委曲求全,反而更取信了雷鴻翰。

  「所以你的意思是雪真為了誣陷你對自己下毒?她如今雙手雙足還因中毒發黑,翳無仇說醫得再遲一些,她的雙手雙足就廢了。」

  阮丹荷語氣平穩,一字一句的說著,因為她心中坦然,自然不會表現得心虛,「神醫前輩的醫術高超,只要是在天莊裡中毒,抓准了時間,解毒不是難事,再說了,我也沒有理由要害羅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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