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施也很喘,檯燈的光線太暗了,她幾乎什麼都看不清,視覺的模糊加上意識的混亂,讓她格外勇敢也特別誠實。順了會兒氣,她誨人不倦的回答:「舔!」
「哦?」身下的同學也很認真,勤學好問。
梅施撐起了些距離,歪過小腦袋,用舌尖劃過阮廷堅的脖子,也許有些癢,他發出長而低的輕吟,對於舔,阮廷堅做的還是不錯的,梅施學著他的樣子,在「阮廷堅」的小櫻桃上或吸或嚙,不過對於阮廷堅都會的招式她是十分不屑的,誰都知道舔的精髓……她軟綿綿地滑下男人的身子,光線雖暗,尋找重點還是很容易的,梅施伸手握住,有點兒猶豫,想想……還是很噁心的。不知道洗乾淨了嗎?她略顯嫌惡地湊過去聞了聞,鼻子呼出的熱氣絲絲縷縷地撩在男人最敏感的地方,頓時讓「阮廷堅」繃緊了全身的肌肉,這個反應讓梅施覺得十分有趣,壞心的舔了一口。
好像拉開了引信,炸彈爆炸了,一直被科普的同學飛快而兇猛地坐起身,梅施都沒想明白他是怎麼做到的,自己已經以奇怪的姿勢被他壓倒。
「腳……腳……腳抽筋了!」梅施的膝蓋都被壓得撞在肩膀上,離開高聲抗議。
好學的童鞋完全罔顧她的意思,一下子頂入她的最深處,所有的怨言只變為長長的一聲「啊」。這個姿勢太難受,也太利於他的進攻,梅施用力地搖著頭,他簡直是瘋了,每一下進入都好像帶了暴戾的虐意,而且他似乎熟知她想要他頂撞的某點,狠而准,幾下就要了她的命。在狂喜地炙熱裡,心臟劇烈跳到她快要不能承受的頻率,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呀呀的喊著什麼,只覺得酒精加上瘋狂的快 感,讓她的靈魂都好像凝縮到無暇顧及的小小一處。她的身體被他控制了,搖曳,顫慄,痙攣,攀附……她似乎想拒絕他,又在他要抽離的時候戀戀地抱著他。
她不知道他到底用了多長時間,她的眼前忽明忽暗,卻看不清任何事物。她不知身在何處,耳邊儘是他急促的喘息,每次在他頻率最暴虐的時刻,她都聽見他喊「施施」,音調因為激動和疾喘變得凌亂,但是……似乎很熟悉。
又一次被他拋到最高處的時候,她死死摟住他的腰背,消耗殆盡的體力只能讓她悶悶地長聲嗚咽。他也在巔峰之樂後交付了自己,然後她聽見他在耳邊喘息斷續地說:「施施,最美好的是現在嗎?」
他的灼熱精華充填在她的深處,帶給她一波纏綿的餘韻。「嗯。」她坦白回應。
「每次都這麼舒服不就行了。」他輕聲而笑。
也對……她虛弱地點了點頭,贊同他的說法。
梅施覺得眼睛酸疼,艱難地睜開眼睛,視力有些模糊,讓她一時反應不過來自己身處何處——這是阮廷堅的客房。
習慣性起身,腰腹卻酸軟地一抽,讓她幾乎做不起來,很明顯,昨天她爽過或者被爽了。
看窗簾外陽光強烈的程度,應該臨近中午,她又環視一遍周圍,實在想不起自己從夜總會到客房的過程了。抱住頭,晃出來的全是些片段,她喝啤酒,唐凌濤和辰辰要無碼演出,阮廷堅……她暴力搗鼓了他的整潔王國,還試圖讓他變得不再那麼「乏味」。等等……等等。梅施顧不得手腳虛軟,跳下樓來回踱步,這裡面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阮廷堅不是出國了嗎?她怎麼會碰見他?就算她真的科普了,教學場地是臥室,怎麼她會在客房?
她快步跑出客房,剛要拉開臥室的門,阮廷堅正好從裡面打開,梅施已經顧不得以什麼殘樣面對他了,她只想理清昨天那一團亂麻。上下打量一下阮廷堅,西裝革履,神色冷酷,沒有縱慾過度,舒服到半殘的跡象。他正冷靜地注視她,梅施不想解釋,也解釋不出什麼,側了下身子,很沒形象擠進臥室——窗明几淨,簡潔整齊,一切都是老樣子。梅施呆住,太過真實的幻覺和現實交錯在一起,讓她腦袋一片空白。
阮廷堅也不說話,只站在門口默默看她。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想起詢問他關於昨天的悲劇。「你……」不敢正眼看他,她側過身,看著他的拖鞋提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
「幾點?」
「忘了。」
梅施憤憤,覺得他是故意不答,提前對他說這是必答題就好了。「昨天……」她決定開門見山,「我們沒發生什麼吧?」
阮廷堅微微歪了下頭,幽瞳瞇了瞇,「沒,一切正常。」
梅施的後背起了身雞皮疙瘩,他一切正常,她就不正常了。昨天如果不是他,那是誰?!她惶急地搜索關於昨天的全部記憶,一星半點也不放過,完了……她手腳冰冷,想起來了,她喝醉前想找過年輕的帥哥,發洩在阮廷堅這兒受到的窩囊氣!該不會她喝醉了以後,潛意識控制神經中樞,真這麼幹了吧?
「我……我怎麼會在客房?」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
「我看你醉了,送你去的。」阮廷堅平靜而鎮定,梅家卻在這樣理性的語氣中繃斷了最後一根神經。
她瘋了一樣四處找手機,然後躲進客房給晨晨打電話,完全顧不得阮廷堅在看著她。
「……你說,在夜總會看見了阮廷堅?!」她瞪大眼,辰辰提供的這個消息太令她震驚了,不知怎麼,還有小小的一絲慶幸。
掛斷電話,她臉色陰鬱地走回大廳,阮廷堅依舊優雅地坐在沙發裡在喝一杯白開水。
「昨天你在哪兒碰見我的?」她覺得剛才自己完全沒問在點子上。
「夜總會。」阮廷堅緩緩地放下杯子,慵懶而淡定。
「我們上床了嗎?」她盯著他,太專注了,忘記臉紅。
「嗯。」他坦然承認。
「那你剛才還說什麼都沒發生?!」她簡直要跳起來了,尖著嗓子問。
阮廷堅皺著眉看她,似乎十分不理解,「我是說一切正常。」
梅施閉了下眼,耍她這麼有意思嗎?他就一直像是俯視耗子籠的老貓,微笑看傻傻的耗子在他搭的籠子裡上串下跳。
「施施,經過昨晚,我覺得我們該訂婚了。」他說話的時候,還微微笑了笑。
梅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對他,他的話,他的笑,都讓她前所未有的感到屈辱。
「可我不這麼覺得!你耍夠我了沒?」她也回看著他,再沒閃開眼神,「你和我父母無論要進行什麼計劃,你放心,他們看在錢的份上會對你效忠的,沒必要非得和我訂婚!」
阮廷堅的黑瞳深幽,看不出情緒,「我從沒說過我和你訂婚是因為其他原因。我只是想和你訂婚。」
「哈!」梅施誇張地笑,「這話你能騙得了誰?你自己相信嗎?為什麼要和我訂婚?」
阮廷堅沉吟了一下,梅施沒給他編造理由地機會:「千萬別說你喜歡上我,真喜歡,幹嘛不乾脆結婚!訂婚?算了,阮廷堅,隨便你要我父母再交什麼抵押品好了,和他們翻臉也隨便!我受夠了!」
第9章(1)
梅施等著阮廷堅,以她吵架的經驗,氣勢是很重要的。
問題是……阮廷堅根本不看她,她的威懾完全落空,而且他也不針鋒相對,仍舊面癱著好像在思索著什麼。太后悔剛才採用設問的吵架模式了,她一萬句話堵在嗓子眼裡,只要他提個頭兒,她就能滔滔不絕罵得他毫無還嘴之力,可他偏偏隻字不說。梅施暗暗搖頭,就沖這德行,也不能和他過日子,連架都吵得這麼不趕勁,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她從未嚮往過所謂「相敬如賓」的婚姻,現在倒是深刻地體會到這種婚姻的可怕,不配合吵架都應該算做家庭冷暴力的一種了!
周圍陷入極端的靜默,梅施戳在廳裡,像個忘詞的演員,不知該憤然退場,還是等對手緩過神來繼續下去。這種透心涼的失落感,讓她真是百感交集,繼而心灰意冷。她轉身,準備回臥室收拾行李離開,的確是到了該走的時候,該揭破的面皮揭破了,該說的真心話也說了。即便他不趕她走,留下她的原因也讓她無法負擔——合作,合作,還是合作。她覺得忍不了他,他何嘗又覺得她是誠心如意的?只不過他還有忍耐的動力。
手剛碰到把手,一直沉默的阮廷堅突然開口說:「今天是梅逸出國的日子。」
梅施僵直地保持著開門的姿勢,極端的挫敗感洶湧翻滾。這就是阮廷堅,他可以把她不動聲色地扔在郊外,然後蹤影全無,她想發脾氣都找不到人,他也可以一句話就擋住她堅定如山的去意,就算她再想發脾氣,也不能在小逸離開的這天鬧得天翻地覆。他永遠可以伸出一根小手指就按住對方的七寸,而且傲慢地對待對手的叫罵——他根本不屑於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