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跟小胖講完了,把手機還給她,突然看著她的胸口……還是看項鏈?
老師的表情「高深莫測」,神色肅冷,一瞬間空氣好像凍結了,她全身打冷顫,嚇得傻住!
呃,她應該沒闖禍吧?通常是她闖了很大條的禍,惹火了他,老師才會露出這種表情。
「很晚了……我去睡覺。」莫名地心虛,她今天還是回自己房間去睡好了。
閻司文一怔,聽見她的聲音才回神,拉住她的手,「在這睡吧。」
在這睡?她一聽全身僵硬,頭皮發麻,臉色慘白。
「在這睡」這種話會從老師的嘴裡說出來,肯定是老師氣得燒壞腦袋了!
嗚……慘了!她到底闖了什麼天下大禍,惹老師這麼生氣?不,她一定是聽錯了,老師剛才應該是說「在這跪」,嗚嗚……
「老……老師……對不起……」這種時候不能講「骨氣」了,要說大女子能屈能伸,先「道歉」為強。
「你怎麼了?」閻司文不解地看她扁嘴要哭的表情。
她哪知道是怎麼了,就是不知道她犯了哪一條才嚇得發抖。她抬眼討饒地看著老師。
閻司文似乎看出她在想什麼了,他靜默了一會兒,轉開臉去……小胖形容的人,他想他認識,他是過去「龍田組」海外分會的會長韓丁,他鼻樑上的塌陷是在一次黑道火並中受的傷。
雖然現在龍田組已經解散,不過實際改組為龍田企業後,也只是廢除賭場、不碰毒品,現在經營酒店、建築、房地產、媒體、娛樂業等,大多還是原本的幫派兄弟,縱然義父有心將企業合法經營,但身處是非之地,底下人數眾多,人心難測,偶爾非法手段還是必要……
韓丁,仍然是龍田底下的人,個性沉穩,冷靜,身手敏捷,槍法神准。他為什麼要接近曉優?……有誰派他來嗎?
是義父,還是俊人?……更令他擔心的是還有其他人。
「嗚……」老師幹嘛都不說話,存心讓她嚇破膽嘛!哼……「老師,你乾脆直接告訴我,我犯什麼滔天大罪好了。」反正在老師的眼皮底下一定「劫數難逃」,要死就死得痛快點。
閻司文回過頭來,看她一臉挫敗和賭氣,伸手輕撫她的臉,「……我在想事情,跟你沒關係。」
「騙人,你剛才叫我『在這裡跪』!」
「……我是叫你在這裡睡。」閻司文扯眉,敲了她的額頭。
紀曉優呆站著,張圓嘴巴看著老師——太過驚訝了,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閻司文瞥她一眼,淡淡改口說道:「不然你回去睡好了。」
「……不要,我要在這裡睡!」心口怦怦跳,她好感動,雖然老師好像是為了什麼理由才「主動」留下她「同床共枕」,那都無所謂。不過她卻在意老師剛才的反應……「老師,你認識小胖說的那個人是不是?」
既然不是她招惹到老師,老師又是在聽完電話後「變臉」的,那應該就是那個人「犯」到老師……
「……很晚了,上床去睡吧。」在他還沒查清楚韓丁的目的之前,他不放心讓她回去隔壁只有她一個人住的房子……如果韓丁要傷害她,曉優不是他的對手。
他必須盡快找到韓丁,把事情問清楚。
第4章(1)
她的直覺告訴她,老師認識小胖說的那個人。
這個人戴著墨鏡,所以通緝代號就叫「墨鏡客」。
墨鏡客到底是誰,和老師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出現在她面前就讓老師這麼緊張?
老師一直不肯告訴她,她只好叫小胖留意,自己找線索。
但是直到她即將畢業,小胖說墨鏡客都沒有再出現了。
最近,老師又跟過去一樣趕她回去睡,所以她想,老師一定去找過墨鏡客,解決他們之間的「恩怨」了,墨鏡客應該是不會再出現了。
可惜……因為墨鏡客的緣故,這陣子老師都提早回來「陪」她,她本來希望能夠遇到墨鏡客,掌握老師在他手上的「把柄」,以後換她「威脅」老師……不,是跟老師打個商量,「請」老師以後都提早回來陪她,然後每個假日都帶她出去玩,「順便」點頭讓她當保鏢,那她的未來就一帆風順了,那多好。
窗外陽光照進練武室來,她端正地跪坐在地板上,低頭……
兩眼發直,瞪著一把收在皮套裡的瑞士軍刀。
本來想轉移注意力,以為想些別的事,就可以把軍刀從皮套裡抽出來,但手還沒碰那把刀,她已經指尖冰冷,僵硬得不能動。
她深深吸了口氣,索性別過頭,再伸手摸那把刀,拔掉皮套,再轉過來——
「我死了……」她往後一倒,砰地一聲刀子落地。
閻司文在書房查數據,聽見聲音走出來,看見她躺在原木地板上動也不動……
他瞥了一眼那把刀。
「拔出來了?」不過也「倒」了。
「對啊,費盡我九牛二虎之力。老師,有感動到你嗎?」她連眼睛都無法張開了。
「沒有。」
嗚……所以說是沒有「過關」了。沒血沒淚的老師!
「老師,刀片鋒利,刀光很閃,拿刀很危險的,到底是誰發明『刀』這種東西,這個人一定是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好恨啊!
「說好了,今天沒克服,以後不許再提保鏢之事,手機鈴聲也換掉。」閻司文撿起那把刀,收進皮套裡。
無言……她的保鏢之路走得真坎坷。
連「終極保鏢」的音樂都要換,臭老師,分明要她徹底死心。
才想著,她口袋裡的手機就響起來了——每次聽到這音樂都讓她想起林櫻雪身邊那四名酷酷女保鏢,她今天還特別穿了一身的黑……
「哪位找?老闆在家,終極保鏢今天沒空接外務,有事長話短說。」她把手機拿到耳邊,繼續「死」在地板上。
今天假日,難得老師沒事待在家,所以她大前天就跟二姊「請特休」,不用去賣紅豆湯圓。她想,如果以後她懷了老師的孩子,應該不是老師跟著她,是她繼續黏著老師不放。
「阿禾……你在二姊夫的咖啡館,什麼時候來的?……什麼事不能電話裡說嗎?……我的人生大事關你屁——」她猛然想起老師在場,睜一隻眼,見老師正在瞪她,馬上改口:「關你什麼事,到底要說什麼?……好吧,我等一下過去。」
閻司文看她講完電話,從地板上爬起來,手機收進口袋裡,還撩起西裝,把手插在長褲口袋,站得兩腿開開,一副耍帥的模樣……大熱天,還去翻他的黑西裝、黑長褲來穿。
看她把袖子捲了好幾卷,長褲也折了好幾折,等她脫下來,這套衣服應該已經皺到不成樣了。
「老師,我有事出門一下,一個鐘頭內回來。你要吃什麼,順便幫你帶。」扮保鏢,講話要酷。
閻司文舉起手,她馬上手從口袋裡抽出來,擋在額頭前,他的手停在她面前——
「好痛!」下盤沒防,等小腿傳來一陣疼痛,才發現老師做假動作。
「去把衣服換下來再出去。」閻司文轉身回書房。
「……小氣鬼。」腳下都沒留情,踢得那麼用力,只不過是借穿衣服,平常他都沒意見啊,今天突然不高興是怎樣?
她跑上樓,換好衣服下來,「老師,你不能趁我出去偷跑出門,我馬上就回來檢查。」
閻司文聽到她匆匆忙忙跑下去的聲音,才抬起頭來……過去只要他放假在家,她就黏在身邊哪兒都不去,今天……孫詠禾找她有什麼事?
悠然咖啡館
「二姊夫呢?」她坐下來,四處看了看,沒看到姊夫的身影。
「那個老婆奴來一會兒就回去了。」孫詠禾很不屑地冷哼。
「唔,也對,二姊下個月就要生了。」現在二姊夫當然沒空理朋友了。「你有話快說,我很忙。」
「哼……一個個見色忘友,沒情沒義的東西!」忙?忙著回去陪她的老師,完全不把他這個大老遠特地跑來找她的哥兒們放眼裡。
「我不是已經抽空過來了嗎?少囉唆,到底什麼事?」等會兒打包一些甜點回去跟老師一起吃好了,嘻嘻。
「你找到工作了沒?」孫詠禾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一邊看她臉色沉,不說話,馬上揚起嘴角問她:「有沒有興趣來當我的保鏢?」
她眼睛一亮,臉上閃過驚喜,但是就像流星劃過一樣,喜悅只是一瞬間。出門之前老師已經說過,再也不許她提起「保鏢」的事,連手機鈴聲都叫她換掉了,老師根本不可能答應。
「……你為什麼突然需要保鏢?」她是知道他們家有錢有勢,他是富家少爺,不過一向都看他獨來獨往的,沒看過他帶保鏢。
「也不突然,我母親一直都想派保鏢給我,只是我不太喜歡身邊跟一個硬邦邦的黑衣。不過接下來我要進她的公司幫忙,就不能不帶了。」他笑看著她,「我看過你的身手,所以信得過你。怎麼樣,要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