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狼得令,聯手逼退江石和薄家護衛,動作一致地舉槍射滅了白燭和白燈,四周頓時化為一片黑暗。
就在這漆黑之中,一道火花燃起,映著東方絕世妖邪魔麗的臉。
大家都清楚地看見,他在笑。
江石得過一次教訓,臉色大變,上前拉住薄少君就往外衝,並且急喊:「大家全部撤出!」
他話聲剛落,那道火花就化為數條火龍,在大廳裡翻轉飛竄,嚇得所有人尖叫逃避。
「東方絕世——」薄少君的怒吼聲,被一陣強過一陣的狂猛爆炸聲吞噬。
這一次,東方絕世真的發了狠,毫不手軟地把整個薄宅夷為平地,並且在這場混亂中,帶走了薄少君的新娘。
第七章
東方絕世瞪著眼前的小九,火氣已達燃點。
從薄家離開不久,追兵就出現,而且來的人包括黑白兩道,不論是軍警公安,還是各路黑道,薄少君的勢力堪稱驚人,人脈之廣可見一斑。
但他急著走,沒心情幹架,加上之前三天受制於死符,他幾乎未進食,體力不濟,實在懶得和這批人瞎耗,於是由十七等四名東方狼將追兵引開,他和十六則帶著小九回到東方美人位於北京的據點「東方閣」。
由於東方閣尚未完全完工,門面凌亂,倒成了很好的躲藏之地。
只是,辛辛苦苦帶回了小九,待她轉醒,他才發現,他救回來的並不是他的東方九,而是薄少君的新婚妻子公孫久!
薄少君的妖法果然厲害,竟然能把小九過去十九年的記憶全都抹殺。
她,不記得東方家的一切。
也不記得他了。
現在的她,只記得薄少君,只記得她是薄少君的妻子。
媽的!
「小九,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他不甘心,又問了一次。
「哼,我當然知道,你是我丈夫的仇家,我告訴你,你出不了中國的,我丈夫已布下天羅地網,我勸你最好快點讓我回去。」小九冷冷地瞪著他。
他也瞪著她,美眸中的怒火幾乎要將整個世界燒融。
「你、丈、夫?」他沒聽錯吧?她競把「我丈夫」三個字說得這麼順口?這麼……刺耳?
「是,少君他絕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她冷哼。
少君?喊得這麼親熱?那是誰啊?誰啊?
「你沒有丈夫,你如果想要個男人,那男人也只能是我。」他森然霸道地說著。
「你?為什麼只能是你?我又不喜歡你。」小九蹙著眉,完全無視他的卓奇艷色。
他臉一沉,手輕按著被她刺傷的傷口。
這句話,比她捅的一刀還利。
薄少君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昨晚見血那一瞬,他還以為她已經清醒,可是,現在的她,顯然仍未恢復記憶,顯然……眼中、心裡,都沒有他。
「不管你喜不喜歡我,你都只能喜歡我。」他咬牙,才不管自己的話有多麼不合邏輯。
「你這人真是狂妄,我為什麼只能喜歡你?」她不悅地問。
「因為你是我的,從頭到腳,從一根頭髮到呼出的一口氣,都是我的。」他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說的話字字充滿了獨佔欲。
她愣了一下,心莫名地狂跳。「你……你在胡說什麼?我已經嫁人了……」
「那不算。」他斷然否定。
不算?這個人以為他是誰?他說不算就不算嗎?
「你這傢伙有毛病啊?怎麼一直對我說這種無禮的話?你是太喜歡我了是不是?」她站起身,擦著腰嗆問。
「是。」
她又愣住了,這回,心緊緊地揪成團。
「就是太喜歡了,才會這麼不爽。」他怒火中燒,低咒一聲,狂步欺近她。
「什麼?」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已伸出手掃住她的後頸,猛地將她拉過來,低頭就是一陣狂吻。
原來他心裡那份老是磨梗著他的感覺,就是喜歡,那股從十三歲就橫亙在胸口,動不動就刺紮著他的,就是愛情的芽。
愛情的芽,青澀,帶著毛邊,搔著,割著,慢慢地長大,從左心房穿進了右心室,擾亂他的心跳,阻礙了他的血流,堵塞了他的呼吸。
那種不舒服,讓他痛惡,他想抗拒它,壓抑它,但愈是如此,它長得愈快,愈大,最後,纏包住他的整顆心!
只是,心懂了,意志卻仍混沌,直到薄少君的出現,那把熊熊妒火才將他的腦袋燒得清明。
正因為從沒想過會失去,所以從不去在意,他以為,小九會一直跟在他身邊,煩地,吵他,念他,罵他,跟隨他,配合他,也許恨他,也許愛他……
就是不會離開他。
可是,薄少君卻把她帶走,把她心裡的他抽掉,抽得一點都不剩。
那渾帳,居然用這種爛妖術,從他身邊奪走了小九。
該死的!
他要怎麼喚醒她?要怎樣才能叫回那個原來的小九?
愈想愈氣,他的吻也愈激烈,這吻,帶著洩憤的心情,以及對她遺忘的懲罰。
小九僵呆著,渾身微顫,這個男人灼熱的氣息,狂霸地,囂張地,不容拒絕地,就這麼侵佔了她的嘴。
她驚詫了幾秒,才回過神,氣憤地曲起膝蓋撞向他的腹部。
他警覺地放開她,側身閃避,退向一旁。
「你……你……你怎麼可以吻我?」她急喘,摀住唇,怒瞪著他。
「這是蓋章,標記了你是我的女人,懂嗎?以後,誰敢隨便吻你,就是找死。」他惡聲惡氣地宣稱。
「誰是你的女人?你這個瘋子,看我饒不饒你!」她氣炸了,衝向他,拳頭直接揮向他的臉。
他也展開身手對抗,她打得急,他防得快,無論她如何出手,他都守得恰到好處,那樣子,簡直下像在打架,倒像在練拳。
小九愈打愈驚,無論她出什麼招,這美得不像話的男人都能一一化解,好像……好像他早就對她的功夫瞭如指掌……
「要打就打快點,我很累了,下一招要踢腿了嗎?還是勾拳?」他不耐煩地催促。
她心頭一凜,眼中狠光一閃,不踢腿,反而掃向身邊的茶几,將茶几踢翻,再趁他擋避之際,飛身撲前,重掌結結實實地打向他的胸膛。
他可以避開,但他不想,使性子似地,乾脆任由她得手。
她的拳不輕,才剛包紮好的傷口又裂了,但他動也不動,就只是瞪著她。
很氣。
她冷笑,正想再補一掌,突然感到自己的掌心微濕,低頭一看,臉色整個煞白。
血!
這是……他的血……
頓時,她身體裡的血液莫名地躁動,心臟急遠收縮,好像極力要衝破什麼重重黑幕,卻又無法掙脫。
「小九?」他發覺她有異,伸出手。
「別碰我!」她向後閃開,揪住胸口。
好痛……好痛……
「怎麼了?」他一個跨步,用力抓住她。
她瞪著他近在咫尺的絕麗容顏,突然覺得,自己似乎知道他的名字,可是,卻喊不出來……
一個擠在喉嚨,很想叫出的名字,一個很美很美的名字,為什麼她就是想不起來?
「走開!你走開……我看到你心就好痛,頭也好痛……」她痛苦地閉上眼,疲憊地低喊。
東方絕世擰著眉,心裡暗忖,之前小九看到他的血時,也是這樣充滿了困擾,難道,他的血可以喚醒她嗎?
不,似乎沒那麼簡單,如果是這樣,小九早就清醒了。
要解開薄少君加諸在小九身上的咒術,可能還是得靠聞知來。
他沒辦法……該死的就是沒辦法……
「你以為只有你會頭痛、心痛?我看你這樣,全身都痛!」他氣悶地道。
小九緩緩抬頭,怔怔地看著他,思緒仍然凌亂且晦蒙不清。
這個男人理應是她的敵人,但為什麼她總有一種已經認識他很久很久的感覺?為什麼他會用那種好像很愛很愛她的眼神看她?
「你……到底把我當成了誰?」她喃喃地問。
「你認為你是誰?」他問。
「我是公孫久……」
「不對,你是東方九!複姓東方,單名一個九,個位數的最大數,九,那就是你的名字。」他抓住她的肩膀,喝道。
東方……九?
她渾身一震,心靈上那層厚重的黑幕,似乎被掀開了一點,她可以感覺,在那黑幕裡頭,有個人,一個重要的人……
公孫久,你將成為我薄少君的妻子,為我生,為我死,忠貞不二……
薄少君的聲音倏地如陰魂切入了她的腦中,她眼中紅焰乍閃,立即掙開他,怒喊:「不,我姓公孫,名字叫久,長久的久,我是薄少君的妻子!」
「你……」東方絕世氣得真想一拳打醒她。
這時,十六和十七敲了門進來,手上拎著餐食,一看到他們互相對峙著,氣氛詭譎緊繃,十六不禁問道:「你們……還好吧?」
「你說呢?」東方絕世甩過來一記白眼。
十七連忙扯了十六一下。
真是的,十六這個瞎子,這種時候千萬別多嘴,不然四少爺的怒火包準立刻燒過來。
可是十六不只瞎,還心直口快,瞥見東方絕世胸口滲出了血,又是一陣驚呼:「怎麼回事?傷口怎麼又流血了?你們打架啦?」